第七章

站在門口處的林優有些躊躇，畢竟是平生第一次準備向人表白，而那個被表白的人還很可能趁此好好嘲弄她一番，這怎不叫人猶豫呢？

見到他時，她該說些什麼，或許什麼也不說？不，既然決定好了，就不能萎縮。他不接受她的話，也可以趁此機會讓自己死心，慢慢沉澱自己的盛情。該怎樣對他說呢？她也不想讓那個男人太過驕傲，那會助長了他的氣焰。可表白的畢竟是她，不管怎樣都是她處於下風。

微微的嘆了口氣，林優覺得此時的她真是無比慘烈啊。為了表白自己的感情，竟落得如此進退兩難的境況。

咦，段魄的辦公室的門竟是打開的？平時都是他決定讓什麼人進后他才會打開，這樣做的安全係數有保障。雖有疑問，但林優還是從容的走了進去。她有把握地確定段魄在這裡，因為桌上的雪茄煙還未熄滅，正冒著縷縷一青煙。寬大明亮的辦公室人卻一個人影也沒有，難道他出去了？或者發生了什麼事？正在疑慮間，林優的眼角掃到了室內的一扇門，隱隱約約地她感覺到一種難掩的煩燥情緒，也許他正在裡面午休吧。

握住門把輕扭，門就被林優打開了一道縫隙。這門沒有上鎖，輕啟的門讓裡面嬌喘的聲音立即竄進了林優的耳中。很顯然，這房間的隔間措施真是太到位了，在外面絲毫聽不出裡面發出的聲響。她震愕地看著正在房內纏綿的一男一女，女的是她沒見過的艷絕女人，而男的是她正傾心愛慕的男人。

林優臉色發白地看著那個風流鬼，不該的，她不該愛上他，愛上他這個風流鬼。而且明知道他是個風流公子哥，也情不自禁地陷了下去，這能怪得了誰？難道她還希冀他也能鍾情於她嗎？難道她還以為他也愛上了她嗎？是她太傻，以為愛上了，就會得到相應的回應。其實只不過是一種枉想罷了。

他們倆的這場感情戲碼只不過是一種消遣，一種遊戲罷了。要是誰先當真，就輸了。而她輸得很徹底。她不在乎遊戲的輸贏，她只知道自己的心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他們並未結婚，甚至連情侶關係都不算，她有什麼資格責怪他的不專。只是被她撞上了這種激情戲碼，還是會讓她覺得異常痛苦和難堪。

感覺到有視線緊盯著自己，段魄立即從激情中回過神來，當看到來者的模樣時，他的心剎時結凍成冰。該死，他到底在內疚什麼！是她看書闖入他的地盤，是她自己闖入他的房間的。他又沒做錯什麼！怎麼他感覺自己卻像是出軌的丈夫，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段魄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氣惱不已，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而林優卻覺得是自己打攪到他的好事，所以他才不高興，沒錯，他非常生氣，從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知道了。

兩人視線相交的剎那，林優尷尬地想離開，關上了門，她感覺自己的心也關上了。難道她要放棄了嗎？不，她不會因為這點小插曲而改變主意的。她要給自己的心一個交代，給自己的第一次動情有一個交代，算是畫上個完美的句點吧。林優這樣想著，便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等他有時間后再完成自己的諾言。

看著林優消失的背影，段魄倏地從床上翻身而起，利落的穿上衣物。他冷眼地看著剛才正在他身下呻吟的女伴，眼中滿是輕蔑神色。「拿著這些給我滾吧。不要再讓我看見你。」說完，他從衣袋裡拿出支票，瀟洒地在紙上一揮，放在桌上。便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看著林優消失的背影，段魄倏地從床上翻身而起，利落的穿上衣物。他冷眼地看著剛才正在他身下呻吟的女伴，眼中滿是輕蔑神色。「拿著這些給我滾吧。不要再讓我看見你。」說完，他從衣袋裡拿出支票，瀟洒地在紙上一揮，放在桌上。便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而此時的林優正放鬆地坐在段魄辦公室的會客椅中，不自覺地回想到了當初第一次與他見面的情景。有點甜，有點澀，卻滿是幸福的味道。那麼現在呢？他對自己的感覺是什麼呢？為什麼不自覺得就陷入了他編織的情網中，一頭就栽進出，變得不再瀟洒，不再輕鬆。也罷，愛上了就愛上了，又何必追問為什麼呢？

「你找我有什麼事？」冷冽的語調透露出他的不悅，也對，是她打攪了他，他當然會不高興呢，林優苦苦地笑了，有些自嘲的。段魄的眼中有些驚訝，但卻在深黑色的眼眸中難以發現。她竟然在等他，她不是看到了他正在和別人親熱嗎？難道她眼中的難受是他一時自私認為的？不，他接受不了她的不在意。他的黑眸中的怒火剎時燃得更熾。

「你來啦。」林優笑得有些失落，她還未從剛才的事中回過神來。稍微提起一點精神，她努力地朝段魄甜美的一笑，「我有話要對你說。」

「哦。」段魄靜待著她要說的話。有些好奇和期待在胸口漫延，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找他談事情。

「我發現我在保護你的過程中愛上你了。」林優一口氣說出來，心跳如雷。她有些緊張地繃緊肌肉，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和決定。看似一平靜的心正在不安的跳動。

「哦，你愛上我了。那還是真感謝你的抬愛了。」段魄冷然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情緒外露，讓人不知道他此刻是喜還是憂。

「你有沒有一點對我…」林優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愛上我的人多的是了，要是我一一回應的話，我能忙得過來嗎？」段魄笑了，不帶感情的笑，讓林優的心剎時跌落至谷底。言外之意不就是對她沒感覺嘛，聰明如她怎麼會聽不出來。可她仍是掙扎地說：「你明明對我…那麼好。」

「你好像並沒有弄清楚，我之所以對你好，是因為這場遊戲還有玩的價值。既然你已經承認自己愛上我了，我又何必自找苦吃。」段魄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林優。

「難道你早就有喜歡的人了？」還有這一個可能。

段魄的眼中有了一絲笑意，「沒錯，我深愛過一個人。」

他有喜歡的人了…看來，這齣戲就要落幕了。雖然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她還是慶幸自己表白了，也弄清了他的心意。這算是收穫吧。

「我知道了，你愛的是她…那我就不打攪你了。」林優仍是一臉從容地離開，走到門邊時，她還是回頭給了他一句祝福：「希望你得到快樂，至於工作那方面，我們會處理的，你不必費心。再見。」

有那麼一瞬間，段魄想衝去抱住林優要離去的身體，但卻被他強壓了下來，他怎麼能？怎麼能已經愛上了李柔柔之後又再愛上另一個女人？這對她們是不公平的。所以他才忍著傷痛讓她離去，走出他的生命里。

他的眼睛里已沒有了任何光彩，也沒有了平時慣有的瀟洒。深黑色的眼眸無法讓人窺視其中的思緒。渾身是永無止境地空洞，形成了強大的漩渦，將他捲入另一個封閉的思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