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國王的夢

「陛下要與我同去毒敵山？」沈行知很是意外的問道，他將蠍子精的記憶給女兒國王看，可不是為了讓對方好奇，只是想要對方明白自己是友非敵。

「西梁女國有很多地方都不合理，百姓們或許不知，但朕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不懷疑呢？毒敵山或許就隱藏著西梁女國的秘密，朕自然要去一探究竟。」女兒國王很認真的說道，顯然這位國王也知道自己國家不正常。

沈行知感覺自己開始也有些小看這國王了，對方雖然是女子，但終究也是一國之主，確實不該以尋常女子視之。

「既然陛下有此雅興，那外臣便與陛下同往。」沈行知略一思量便同意了。

見沈行知爽快答應，女兒國王頓時一臉興奮，那樣子就像她非常期待一樣。

沈行知覺得有些奇怪，就算自己遇到這種事也最多就是好奇，怎麼也不該有興奮的情緒啊，何況那毒敵山說不定危險重重，大秘密之中隱藏著大危機，哪有興奮的道理？

不過沈行知雖然心中疑惑，卻沒有過多的詢問，畢竟對方是一國之主，還是個女子。

接下來氣氛倒是更好了，女兒國王當眾宣布，明日要與安西大都護同往毒敵山圍獵，以增進兩國友誼，而安西軍借道女兒國的事稍後她會與大都護再議。

沈行知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他知道這是女兒國王對外的說法，看樣子是以圍獵做掩護，她也不希望探訪毒敵山成為人盡皆知的事。

而在外人看來，顯然沈行知陪女王圍獵就是條件，只要將女王陪的高興了，這事也就成了。

不過更多女兒國的人則覺得，看來自己國王是看上這大都護了，所謂圍獵恐怕也是增近兩人感情的。

原著中這女兒國王和三藏是單獨游過御花園的，也是那一次遊玩讓三藏都動了凡心。

而這國王更是問出了一句：為什麼世間，還有像我們這樣的孤男寡女，不能成雙成對？

現在這國王肯定不會再問三藏了，其實也不需要她問三藏了，因為三藏現在的佛法已經不用斬情絕欲了，而且當三藏離開大唐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早就住著一個姑娘了。

三藏變了，而且是徹底的變了，但是女兒國王並沒有變，只怕明日她還會問出類似的話，只是對象換成了沈行知。

這一夜沈行知沒有返回安西大營，而是被女王留在了皇宮，不過這一夜也沒有什麼夜賞國寶的把戲。

似乎因為沈行知拒絕了女兒國王，也讓這國王有了自尊心，不會那麼主動了。

沈行知透過窗戶看著蒼穹上的一輪明月，他也在想那毒敵山究竟隱藏著什麼，還有與如來說話的那個神秘人究竟是如來自己還是另有其人？

「這世事還真是神奇，來之前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可這一切又如此合理，如此的順理成章。看來就算混元聖人所謂的運轉天機知曉過去未來，所知曉的也只是一個趨勢和大概，一些微小的改變又都可能引起未來的變化。」沈行知每一天都會有許多新的感悟，現在他有時候也會去猜測一下關於混元的事，或許這也是層次提升后必然產生的結果。

這一夜無話，很快來到第二日，沈行知穿戴整齊，換上了他的大都護鎧甲，騎上了那匹妖化的戰馬，畢竟女兒國王說的是去毒敵山圍獵，樣子還是要做得像一點。

今日女兒國王也是身著貼身戰甲，看起來英姿颯爽，她腰間掛著一柄精美的寶劍，身後還背著一張弓，和一袋箭矢。

「搞這麼正式？這國王看樣子也不是個花架子，恐怕也是會些拳腳功夫的。」沈行知見女兒國王如此裝扮，心中不由的想到，倒是有些顛覆了固有印象中那個美艷嬌羞的女兒國王形象。

很快浩浩蕩蕩的隊伍就向著毒敵山而去，女兒國的文武官員和百姓也不覺得稀奇，好像這位國王以前也做過這樣的事。

等到了毒敵山，女兒國王直接下令，讓隨從不要再跟著自己，並且邀請沈行知與她一同進山。

這本來就是事先定好的，沈行知自然欣然同往，而後兩人就騎著馬消失在密林之中。

毒敵山挺大的，這裡本就多飛禽走獸，原就是一處天然的獵場，女兒國王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看來果然如沈行知猜的那樣，她以前也常來此打獵。

走了一會已經出現飛禽走獸，卻不見女兒國王張弓搭箭，沈行知感覺氣氛有些尷尬，於是便主動開口說道：「女王陛下騎射嫻熟，看樣子平時沒少打獵吧？」

「大都護，你說咱們這次不會死在這山中吧？」女兒國王莫名其妙的問了沈行一句，根本沒有回答沈行知的問題。

沈行知頓時一臉懵逼，他見過思維跳躍的，可沒見過女兒國王這麼跳躍的，於是有些不解的問道：「呃，陛下何出此言？」

「我還在做皇太女的時候，也經常偷偷溜出宮玩，最愛去的地方就是西梁城中的茶樓，那裡有說書人，她們的故事裡有許多都是這種闖秘境的，每一個故事都兇險萬分，或許是什麼仙人洞府，或者是什麼妖怪巢穴，一般進入都是凶多吉少，你說咱們現在像不像？」女兒國王騎著馬繼續向前，她的回答倒是讓沈行知更加意外。

要說像不像，那自然也確實很像，可不能像就覺得自己也要死吧？

沈行知實在無法理解女兒國王這奇奇怪怪的想法，便只能一本正經的說道：「陛下請安心，沈某雖然不才，可這世間應該沒有多少地方能對我產生威脅，就算有什麼危險，我也會儘力護女王陛下周全的。」

忽然女兒國王駐馬而立，她無比認真的看向沈行知問道：「我能求你大都護一件事嗎？」

沈行知注意到，從剛才兩人獨處開始，女兒國王便不再自稱為朕，當她說要求自己一件事的時候，也不像是那個自信高貴的一國之主，更像是一個疲倦的，甚至有些厭世的人。

「國王陛下想要外臣做什麼？」沈行知感覺這女兒國王有些不對勁，一時間竟然有種在和精神病人交流的感覺。

「如果真遇到了危險，請大都護不要救我。」女兒國王果然給出了一個精神病似的回答。

「為什麼？」沈行知眉頭緊皺的問道，他感覺這漂亮的國王好像在坑自己，要真這樣的話，到時候自己一個人回去，那女兒國就真和大唐不死不休了。

不過接下來只聽那國王很鄭重的說道：「因為我的國家出了問題，我想要終止這一切。」

這個回答讓沈行知又覺得對方不是神經病了，他也意識到眼前這位女兒國王知道的，恐怕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見沈行知沒有立刻詢問，女兒國王便繼續說道：「我的一生早已固定，出生便是皇太女，接受著如何成為一個國王的教育，從我的言談舉止到每一個生活細節。而後再過半年，我也會像我的母親一樣喝下子母河水，然後生下一個與我人生一模一樣的女兒，她的每一年每一天，都會與我一模一樣，可以說我就是我的母親，我的女兒就是我，而後一直這樣一代代的重複下去。」

聽到這裡沈行知一驚，不過他正想開口時，女兒國王又接著說道：「你以為只有我一個人陷入這輪迴嗎？其實不僅是我，我的丞相，我的太師，我的那些將軍那些文臣武將，她們都會如此，重複著上一代的人生，孕育著一模一樣的下一代。還有那些普通的百姓，周而復始，一代又一代的重複著相同的生活。」

沈行知聽完之後也沉默了，他就是發現了子母河水的秘密，也沒想想過女兒國竟是一個無限輪迴的世界，想一想這樣的一個世界還真是恐怕。

「所以你厭倦了？你要用你的死來終止這一切，可你想過沒有，就算你還沒有下一代，等你死後太師或者丞相，她們很有可能取代你的位置，這個輪迴怪圈依然會持續下去。」沈行知倒是明白了女兒國王的意圖。

不過他還是像個心理醫生一樣的在開導女兒國王，因為他覺得女兒國王這種作法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

「不，我死後這一切應該就會結束的。因為最近我總是做一個夢，那個夢告訴我，我可以終止這一切。」女兒國王卻非常篤定的說道，只是她這個理由讓沈行知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可那畢竟是夢啊，國王陛下不會真相信一場夢吧？」沈行知始終還是覺得有些玄乎。

「因為那夢境中的地方就是毒敵山。」女兒國王再次無比認真的說道。

沈行知聞言腦海之中忽然如有一道閃電劃過，他好像一下明白了什麼，於是連忙問了一句：「所以你已經來過這裡很多次了？」

這一次女兒國王沒有開口回答，但是她很確定的點了點頭。

沈行知忽然意識到，如果這女兒國真如自己猜測的那樣，每一個人都是身外化身的話，那至少這國王一脈是與本體最為接近的。

而如果將女兒國這些人的意識看做是運行的程序，那麼女兒國王的意識中可能就存在著某種修正程序。就好像現在這種情況，當女兒國王發現這個國家存在著問題，便會激活修正程序，她這個類似主程序的存在死亡，就會讓整個女兒國崩潰，就能停止這一切。

「這畫風不對啊？明明是洪荒世界，這裡可是神話傳說世界，有神通有聖人，但有些地方怎麼那樣像科技世界？」沈行知自從看到被鎮壓解剖的黃帝屍骸后，就覺得這個洪荒世界畫風有些不對，現在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

不過轉念一想，沈行知又覺得其實也說得通：「或許神話與科學本質上其實是一樣的？比如原始人類如果看到二十一世紀的人類，那些東西他們也會覺得是神話。同樣如果科技發展到巔峰，在科技文明眼中，聖人手段恐怕也只是科學的運用。」

這其實也是沈行知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洪荒世界依舊不存在科學之說，只是他下意識的與之做對比，將一些看起來相似的地方帶入科學領域，才會出現這種奇怪的感覺。

當然說到底不管是科學還是修仙，都是對世界和自我的認知過程，是對力量的運用，是永無止境的修行。

「昨夜我又做了一個夢，夢裡出現了你！」忽然女兒國王又說了一句，只是這句話落在沈行知耳中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女兒國王這一句話還是說的很認真，但是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總免不了給人一種是情話的感覺。

沈行知此刻不好回答什麼，也不好問什麼，只覺得有些尷尬。

這種情況沈行知經常會想，要是自己是書中的主角，非得問候一下作者不可。

「在這個夢裡，你會幫我完成夙願，所以大都護你願意嗎？」女兒國王見沈行知有些尷尬，自己也意識到了剛才那句話很容易產生歧義，於是又補充了一句。

「還是先找到這毒敵山的秘密再說吧，如果要我殺你才能完成所謂的成全，我想我是不會那麼做得。因為陛下您雖然厭倦了這一切，可要真如你說的那樣，你一人的死亡會毀滅整個西梁女國，難道那些百姓也都厭倦了嗎？」沈行知也是有自己堅守的人，他很快就回答了女兒國王。

聽到這個回答女兒國王不僅沒有絲毫遺憾，反而看向沈行知的眼神更加溫柔。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正如大都護所說，或許這只是一場夢呢？」女兒國王忽然嫣然一笑的說道，這句話說的也是意味深長。

沈行知卻被女兒國王這一笑弄得心神微微一盪，真不愧是讓唐僧都動了凡心的女人，這一笑確實風情萬種。

「陛下夢中可有具體指向？」沈行知連忙收攝心神問了一句。

「有，大都護隨我來。」女兒國王也是很乾脆的答了一句，而後催動坐下馬匹，繼續朝著山中走去。

很快女兒國帶著沈行知就來到一個山洞前，只見那山洞上刻著『琵琶洞』三個字。

「是那蠍子精的洞府。」沈行知下意識的說道。

女兒國王也覺得很神奇，她沒想到這裡會是蠍子精的洞府，而後指著琵琶洞說道：「就在這山洞之中，不過裡面應該還有一個更隱秘的洞穴。」

沈行知神識早已探進了琵琶洞，這洞府其實不大，裡面只有一些石室和起居之物，而且看起來都是女子所用，應該是蠍子精留下的。

很快沈行知真就察覺到了異常，在琵琶洞的深處，果然有很隱晦的禁制波動，而且這禁制非常強大，至少比一般的准聖禁制還要強，而在這個地方，沈行知還察覺到了微弱的輪迴氣息出現。

「看來這女兒國王的夢境還是很靠譜的，這裡面應該就是那個大秘密了。」沈行知看了女兒國王一樣，他對這裡也有些期待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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