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魏徵入夢審龍王
「原來今日還有這等公幹,要我審問涇河龍王,而根據天庭的意思,是要在今日斬了這龍王的。只是為何今日斬龍,便收到了沈行知的書信?這一切會不會太巧了?此事說來還真是蹊蹺,涇河龍王雖是水族,但所領江河乃是長安之地,若他一死長安附近降雨之事豈不要陷入混亂?我若斬他,就讓地府與龍族交惡,甚至大唐都與龍族交惡,這怎麼像是被人下套了?」魏徵端坐在監斬台上,心中卻在不斷的思量著。
他本是地府四大判官之一,心中也是如明鏡一般,若是沒有沈行知提醒或許有可能忽略這許多牽連,但看了沈行知的書信后,魏徵可沒那麼容易上當了。
「大人,時辰到了!」一個斬龍力士小聲的提醒了魏徵一聲,涇河龍王的真靈已經在剮龍台上跪了許久了。
「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魏徵回過神來,看著涇河龍王問道。
這一切魏徵自然都已知曉,不過按照程序他還是要先驗明正身,而後詢問所犯之事,再宣判定罪行刑。
「小神涇河龍王,私自篡改降雨時間苛扣點數。」涇河龍王早知必死無疑,也不申辯就是一副等死的樣子。
魏徵聞言點了點頭,而後假裝想了一下,這才神色威嚴的說道:「好,既然自己都招人了,那本官便宣判了,來人行刑,笞刑龍脊三百。」
魏徵一本正經的說道,當魏徵說到行刑時,早已準備在一旁的斬龍力士提著斬龍刀就走向涇河龍王。
可是當魏徵說出笞刑時,整個剮龍台上都愣住了。
斬龍力士舉起斬龍刀有些不知所措,事先明明說好的今日斬龍的,怎麼變成輕飄飄的笞刑了?
而且這笞刑不是人間的刑法嗎?天庭可是根本沒有這種連人都打不死的刑法。
「嗯?怎麼還不行刑,要本官親自動手嗎?」魏徵瞪了斬龍力士一眼,語氣有些不善的說道。
力士一個哆嗦,連忙說道:「那個.......今日只準備了斬龍刀,卻是沒有其它刑具,小的這便去取。」
「快去快去,別誤了時辰。」魏徵倒是依舊一本正經。
此刻最懵逼的莫過於涇河龍王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必死無疑的自己竟然不用死了?
「那個......大人,小神從天庭同僚處獲悉,我這是死刑,怎麼又.......」涇河龍王一臉不解的問道。
他話還沒說完魏徵就呵斥道:「原本確實是死刑,不過在來之前一位同僚提醒了我,你乃涇河龍王,行雲布雨也是對長安城,要叛你的罪當用大唐律法,而根據大唐律法,你這是瀆職之罪,判你笞刑望你謹記這次教訓,日後執掌涇河,可要兢兢業業。」
涇河龍王頓時感激涕零,此時他也知道了,原來是背後有高人相助,可魏徵說的是同僚而不是唐皇,這讓涇河龍王越發好奇。
「敢問大人,不知大人那位同僚是誰?」涇河龍王覺得自己必須要知道救命恩人是誰。
「碎葉縣令沈行知。」魏徵有些不耐煩的答了一句,這明明是刑場的,現在整的倒像是兩人在閑聊。
終於力士找來了竹條,一絲不苟的在涇河龍王背上打了三百下,而後剮龍台消失,魏徵從皇宮中醒來,而涇河龍王也完好無損的回到了龍宮。
「愛卿醒了?中午便留在宮中用膳,下午陪朕一起看書吧。」李世民早已回來,一見魏徵醒來立刻笑著說道。
魏徵剛從剮龍台回來,心中還在不斷思量這究竟是誰在給自己下套,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一聽到李世民如此盛情邀請自己,頓時覺得不對勁。
「嗯?陛下可是有事瞞著臣?似乎今日陛下有意讓臣留在宮中?」魏徵瞬間察覺到李世民的異常。
雖然李世民很倚重魏徵,但是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其實並不多。畢竟作為皇帝肯定不希望自己身邊隨時有個人嘮叨不停,還儘是規勸自己的話。
「那個.......呵呵,魏卿當真是明鏡啊,昨夜朕做了個夢,夢中涇河龍王向我求情.......」很快李世民就有些尷尬的將夢中涇河龍王向自己求情的事說了出來,他之所以留魏徵在宮中,只是想讓魏徵沒機會去剮龍台,這樣也就算是幫了涇河龍王。
只是李世民也不會想到,魏徵已經入夢去了一趟剮龍台了。
聽完李世民的解釋,魏徵一隻手隱藏在衣袖下,卻是已經握的緊緊的。
「該死,原來這套是下給陛下的,若我今日真斬了涇河龍王,它勢必對陛下心生怨氣,以為是陛下失約,如此一來陛下危矣。就算陛下陽壽未盡,必然也會去地府走一趟,這活人去了地府,再還陽后哪有不性情大變的?自古帝王最怕沉迷長生之道,這簡直就是在毀我大唐氣運,幕後賊子其心可誅!」
這一刻魏徵是真的憤怒了,等他強壓下怒火向李世民告辭,倒是又不由的想起了沈行知的那封書信,心中對沈行知也越發看重。
沈行知哪知道,一個涇河龍王的案子竟然牽扯這麼大,他原本想法真的很簡單,就是想給佛門找不痛快。
至始至終,沈行知也只是覺得涇河龍王這個案子有些蹊蹺。
在這個世界行雲布雨,稍微有些法力的都能做到,也沒見天庭大張旗鼓的去抓人判刑?
一個涇河龍王只是耍點手段,改了時辰和點數,就被大費周章的斬首,還偏偏要投身人間的地府判官魏徵監斬,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本著試一試的態度,沈行知給魏徵寫了那封信,而他現在還不知道,涇河龍王未死,已經讓許多勢力亂了套,尤其是南海觀音更是差點氣得元神暴走。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涇河龍王乃是重要的一環,如果唐皇不去地府後續計劃如何實施?水陸法會又以什麼由頭來舉行?這西行計劃如何開始?難道要推遲西行時間?究竟是誰在從中作梗?」長安城中長眉老僧臉色陰沉的嚇人,似乎隨著他的心情變化,長安城上空都烏雲密布,彷彿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
老僧掐動手指,這一次他掐了許久,最後一臉疑惑的停了下來。
「怎麼又是這個小縣令?本座謀划數百年,沒想到竟然被小小沙粒絆腳,看來還真要先處理掉他才行。」長眉老僧喃喃自語的說道,最後推算全部指向了沈行知,這讓老僧也是很意外的。
接著長眉老僧在心中不斷思量,不過臉色卻越發難看起來。
「怎麼會這樣?此人地位低下,反而沒有太多手段對付他?眼下最直接的就是讓突厥進攻唐國,可這兩國戰事總要有個準備。倒是可以改變素葉河附近氣候,讓此地民不聊生,只是這樣一來難免會沾染一些因果業力,不過此事倒是可以假他人之手。」長眉老僧目光陰沉,無數毒計在心中生成,竟然都是圍繞沈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