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出乎意料的結果
[筆下文學Www.bxwx.net]
在那個季節里，屋后的空地之上總是飄蕩著風，有的時候很大，吹動我的衣衫獵獵作響，有的時候小一些，只是讓我的頭髮凌亂。我喜歡風吹到我的面頰之上，痒痒的，很舒服。我喜歡有風的日子，喜歡空曠的天地，喜歡這樣的一種蒼茫的感覺。我喜歡在這樣的天地之中想很多的事情，當自己感到心情煩躁的時候我可以縱聲長嘯，發泄鬱悶的情懷。
師傅的新的墳塋上還很乾凈，土的顏色卻已經慢慢不再是新鮮的樣子，漸漸的和四周的大地的顏色融為一體。我想它是否終究也有一日會變成其他的墳塋的樣子，長滿深色和淺色蔥鬱的雜草，也許就在不久的將來，當我出去，偶然再次回來的時候。我想師傅就睡在這之下，在深厚的大地上，在潮濕的泥土中，而最終，也會慢慢的腐爛，但是會和大地真正的融合在一起。
知秋來尋我，他說，少主，你是否真的認為那個人就是雀兒。
我凝望著知秋的臉，我發現他的臉上有一種特別的神采，彷彿洞察了什麼先機一般的自信。我說，知秋，你是什麼意思。
少主，我只是很奇怪。你既然相信雀兒是兇手，你為什麼不幹脆將她除去，為你的師傅報仇呢。
我說，我還不知道她背後主使之人是誰。
知秋，那你為什麼不去審問她，而總是躲到這裡來，你這麼愛你的師傅，那麼就應該很恨雀兒才對。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先讓她吃些苦頭。
我說，可能是因為雀兒畢竟曾經跟著我，我有一些下不去手。
知秋說，沒關係的少主，你做不來的，我已經幫你做了。然後我看到知秋得意地笑，笑地很意味伸長。
我說，你……知秋，你怎麼可以。可是我馬上意識到我自己的失態。
知秋臉上閃現了一絲笑意，說，少主，你何必那麼激動，難道你心中喜歡這個小姑娘，所以捨不得她受苦。還是，你根本就不認為雀兒是真正的兇手。而你現在抓了她，是為了……
知秋很聰明。而他的所為，在我看來，有些奸詐。
我說，知秋，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知秋說，少主，當我制住雀兒的一瞬間，我就懷疑她並不是真的兇手。一個人縱然可以隱藏自己的一切，可是隱藏自己的功力卻是很難，因為當一個練武之人突然受到攻擊的時候，是會自然而然的反抗。可是我發現雀兒身體裡面絲毫沒有功力的流轉，分明就是一個從沒有練過武的人。可是作為一個能夠殺死覺遠的高手，功力應該很強。
我點頭。
然後他繼續說，而後來，我看到少主你總是不肯去看雀兒，我才猜想少主你也並不認為是雀兒殺了覺遠大師，而您抓了雀兒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麻痹真正的兇手，讓他放鬆警惕。
我繼續點頭。
可是雀兒的衣服上卻有血跡，難道真是一時疏忽，竟然留下了證據么？能夠瞬間殺死覺遠師傅的人，怎麼會如此倉皇，竟然不小心留下證據，而且那麼鮮明。
我說，知秋，你分析的很對，而且，你注意到沒有，血跡濺的位置很不對，前胸往下，雀兒的身材要小一些，怎麼會濺到那個地方。你說的沒有錯，我之所以抓了雀兒，確實是要對手放鬆警惕，你要好好的看守好雀兒，不要發生什麼意外。
知秋說，少主，你究竟知道不知道誰是真正的兇手？
我看著知秋冷酷的那張沒有一絲感****彩的臉，我動了動嘴巴，但我還是難過地說了，我說，我懷疑是了空。
沉默之後，知秋說，少主，你怎麼會懷疑是他。
我說，因為現在我幾乎可以斷定雀兒並不是兇手，那麼除了雀兒，我還能懷疑誰呢？
知秋說，少主，你難道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我么？
我說，沒有。
知秋說，為什麼我不可能是兇手。
我說，你忘記了么？當我的師傅死的時候，你和我在一起。
知秋說，或許是我故布疑陣，或許是我還有同夥，或許是我的同謀殺死了覺遠。
我驚詫地看著知秋，半天沒有說話。
知秋緩緩的跪下去，單腿著地，他說，請您繼續相信我少主，請相信我絕對不會傷害您。
我說，我當然會相信你。我想到了師傅第一次裝扮成黑衣人出現的時候，警告我的身邊隱藏著敵人。可是那個時候我和知秋還沒有見面。我堅定地說，我相信你不是隱藏在我身邊的那個人。
知秋彷彿有些感動，我看到他的臉抽搐了一下，可是馬上就恢復了常態。他說，謝謝您少主。然後知秋起來，說，其實我心中也懷疑了空，你知道么，少主，當日了空和雀兒是同時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就算了空的武功不是很強，可是雀兒卻半點武功都沒有，而且她還是一個女孩子。所以我感到很可疑。
我說，如果真是了空殺了師傅，那他怎麼會和雀兒在一起。我說我們要問一下雀兒是在哪裡碰到了了空。
知秋說，少主，我已經問過，事實確實是雀兒半路遇到了他。我猜想是了空將血跡塗到雀兒的身上，陷害雀兒，以逃脫自己的罪行。
事情似乎已經合理起來。我點點頭，但是我的心很痛，我想如果真的是了空，那他究竟是為什麼要背叛我，而我懷疑自己將如何面對他。
然後我突然想到雀兒，我說，知秋，你不會真的對雀兒用過刑了吧。
知秋點點頭。
我說，你既然知道她可能是冤枉的，為什麼？
知秋說，少主，其實對手也很聰明。他之所以將事情做的不是很完善，可能是因為倉促。所以我們能夠想到的，他事後也未必想不到。如果我不真的對雀兒用刑，我恐怕少主你的努力會白費。
……
我伸出手來，緩慢的將雀兒的頭抬起，然後我看到了雀兒的眼睛慢慢的睜開。她幽怨的看著我，沒有說一句話。
雀兒已經是遍體鱗傷，雙手被綁在監室的牆壁上，衣衫凌亂，上面有片片血痕。我的雙手開始顫抖，我突然回頭，用眼睛狠狠地瞪著知秋，滿腔憤怒。
知秋依舊是冷漠的面孔，似乎並沒有因為我的舉動而有絲毫的變化。他走到我的面前來，少主，你別忘了，她殺害了您的師傅，然後他將右手搭在了我的肩頭。我知道知秋的寓意，但是一個少女承受了如此的痛苦，而且還是雀兒，一個其實和整件事情並不相干的人，我的心很痛。我想起雀兒往昔的笑臉，她高興地跳到我的面前，然後很開心的喊我，哥。我想到當我告訴她以後我就是她哥的時候，她是怎樣的驚訝和歡喜。可是現在的雀兒卻是傷痕纍纍，精神萎靡。
我用手將雀兒嘴角的一絲凝固的鮮血擦拭掉，我對她說，是不是你殺了師傅？
雀兒張了張嘴巴，半天沒有說出話。
我說，雀兒，你是不是心中特別恨我。
然後我聽到了十分微弱的聲音，我不恨你，我說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即使給你我的命。主人。可是她緊閉眼睛裡面卻淌下了兩行淚水。
雀兒並不肯承認他恨我，但是我知道她心中其實對我有很大的埋怨。當她喊我主人的時候，我的心跟著劇烈的疼痛。可是我卻並不能夠告訴她事情的真相，我也不能夠表現出絲毫的軟弱。我只得故意挺起自己的胸膛，裝作並不在乎，可是有誰知道我的心卻在滴血。我心中默默的喊，對不起雀兒，請你耐心地等待，等待……
走出監室的時候，我對知秋說，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不肯到這裡來的原因了么？
知秋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說，其實我真正不來這裡的原因，是害怕見到雀兒，我心中難過。我說我覺得對不起雀兒，我只想去逃避。可是為什麼，你一定要拉我到這裡來，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殘忍的對待我。
知秋說，少主，你應該知道，並不只是你一個人感到難過，少主，您試過親手鞭打一個軟弱的姑娘的滋味么？少主，如果你不來，雀兒所受的苦可能就沒有意義。然後他說，少主，我覺得你應該學得更加殘忍一些。
……
知秋每天都向我報告了空的行蹤，他已經跟蹤他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
了空總是很神秘的，頻繁的出入各樣的場所，或者茶樓，或者客棧，或者其他。他不斷的變換自己的行蹤，幾乎都沒有幾日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知秋那裡雖然沒有什麼結果，但是我卻越來越感到了空的行蹤詭異。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了空在長安還有很多的朋友。
漸漸的我已經失去了耐心。我決定和他攤牌。
我獨自坐在了空房間黑暗的角落裡面，靜靜地等待。周遭的靜有一些可怕，我甚至聽到我的心跳不斷的加速，越來越快。我心中很害怕終究有一天會面對了空，可是我別無選擇。我害怕了空真的對我說，是他殺了師傅。到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對了空下手。
門吱呀一聲，我看到了空從外面閃身進來。
我說，了空，你去了哪裡？
我突然的問話讓了空愣住，可是馬上他就恢復了常態。
哥，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站起身來，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你這麼晚去了哪裡？
了空走到我身邊，說，你不要胡思亂想好么？哥。然後他伸出手來拍我的肩膀，可是突然就僵持了。他一定感受到了我身體裡面涌動的氣息。我怕他趁機向我偷襲，正暗自運氣，做好了準備。
我看到了空的臉色變得難堪，他說，哥，你不是說過，我們之間誰都不要管對方幹什麼么？
我說，你幹什麼，我不管。但是你殺了師傅，我不能不管。我寒了臉，瞪眼瞧著了空，我說，是不是你殺了師傅？
哥，如果真是我殺了覺遠，你是不是要殺了我替他報仇。
我說，是。
然後了空回過頭來，我看到他眼角裡面邪惡的笑意。他說，哥，你怎麼會猜到是我殺害了師傅？
我說，因為我不相信雀兒就是隱藏在我周圍的那個神秘人物。
那麼你就肯相信是我害了師傅么？雀兒跟了你多長時間，而我們在一起呆了三年。他說，哥，三年裡，我可曾傷害過你？
沒有，可是師傅曾經對我說過，那個隱藏在我身邊的人是我的親人。而符合條件的只有你們兩個。並且你最近的行蹤又是那麼的詭秘。
了空說，你認為隱藏在你身邊的那個神秘的人和殺死覺遠的是同一個人？
我說，是。
為什麼？
因為他害怕被師傅揭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殺人滅口。
了空定定的看著我，然後突然很狂的笑。笑聲飄揚在四周靜寂黑暗的夜裡顯地格外的猝然和詭異。
他說，瞭然，既然你什麼都猜到了又何必還要問我
我說，那麼你肯承認了么？
了空說，現在我爭辯還有什麼意義。然後他說，既然如此，你我還是就此分手吧。
站住，了空，我要替師傅報仇。
了空說，瞭然，你以為你有那個本事么？
了空說著就向門外走。
門噹啷一聲開了，知秋已經進來，擋在他的面前。
我走到了空面前，說，了空，今天說什麼我也要替師傅討還公道。
[筆下文學Www.bxwx.net]
在那個季節里，屋后的空地之上總是飄蕩著風，有的時候很大，吹動我的衣衫獵獵作響，有的時候小一些，只是讓我的頭髮凌亂。我喜歡風吹到我的面頰之上，痒痒的，很舒服。我喜歡有風的日子，喜歡空曠的天地，喜歡這樣的一種蒼茫的感覺。我喜歡在這樣的天地之中想很多的事情，當自己感到心情煩躁的時候我可以縱聲長嘯，發泄鬱悶的情懷。
師傅的新的墳塋上還很乾凈，土的顏色卻已經慢慢不再是新鮮的樣子，漸漸的和四周的大地的顏色融為一體。我想它是否終究也有一日會變成其他的墳塋的樣子，長滿深色和淺色蔥鬱的雜草，也許就在不久的將來，當我出去，偶然再次回來的時候。我想師傅就睡在這之下，在深厚的大地上，在潮濕的泥土中，而最終，也會慢慢的腐爛，但是會和大地真正的融合在一起。
知秋來尋我，他說，少主，你是否真的認為那個人就是雀兒。
我凝望著知秋的臉，我發現他的臉上有一種特別的神采，彷彿洞察了什麼先機一般的自信。我說，知秋，你是什麼意思。
少主，我只是很奇怪。你既然相信雀兒是兇手，你為什麼不幹脆將她除去，為你的師傅報仇呢。
我說，我還不知道她背後主使之人是誰。
知秋，那你為什麼不去審問她，而總是躲到這裡來，你這麼愛你的師傅，那麼就應該很恨雀兒才對。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先讓她吃些苦頭。
我說，可能是因為雀兒畢竟曾經跟著我，我有一些下不去手。
知秋說，沒關係的少主，你做不來的，我已經幫你做了。然後我看到知秋得意地笑，笑地很意味伸長。
我說，你……知秋，你怎麼可以。可是我馬上意識到我自己的失態。
知秋臉上閃現了一絲笑意，說，少主，你何必那麼激動，難道你心中喜歡這個小姑娘，所以捨不得她受苦。還是，你根本就不認為雀兒是真正的兇手。而你現在抓了她，是為了……
知秋很聰明。而他的所為，在我看來，有些奸詐。
我說，知秋，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知秋說，少主，當我制住雀兒的一瞬間，我就懷疑她並不是真的兇手。一個人縱然可以隱藏自己的一切，可是隱藏自己的功力卻是很難，因為當一個練武之人突然受到攻擊的時候，是會自然而然的反抗。可是我發現雀兒身體裡面絲毫沒有功力的流轉，分明就是一個從沒有練過武的人。可是作為一個能夠殺死覺遠的高手，功力應該很強。
我點頭。
然後他繼續說，而後來，我看到少主你總是不肯去看雀兒，我才猜想少主你也並不認為是雀兒殺了覺遠大師，而您抓了雀兒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麻痹真正的兇手，讓他放鬆警惕。
我繼續點頭。
可是雀兒的衣服上卻有血跡，難道真是一時疏忽，竟然留下了證據么？能夠瞬間殺死覺遠師傅的人，怎麼會如此倉皇，竟然不小心留下證據，而且那麼鮮明。
我說，知秋，你分析的很對，而且，你注意到沒有，血跡濺的位置很不對，前胸往下，雀兒的身材要小一些，怎麼會濺到那個地方。你說的沒有錯，我之所以抓了雀兒，確實是要對手放鬆警惕，你要好好的看守好雀兒，不要發生什麼意外。
知秋說，少主，你究竟知道不知道誰是真正的兇手？
我看著知秋冷酷的那張沒有一絲感****彩的臉，我動了動嘴巴，但我還是難過地說了，我說，我懷疑是了空。
沉默之後，知秋說，少主，你怎麼會懷疑是他。
我說，因為現在我幾乎可以斷定雀兒並不是兇手，那麼除了雀兒，我還能懷疑誰呢？
知秋說，少主，你難道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我么？
我說，沒有。
知秋說，為什麼我不可能是兇手。
我說，你忘記了么？當我的師傅死的時候，你和我在一起。
知秋說，或許是我故布疑陣，或許是我還有同夥，或許是我的同謀殺死了覺遠。
我驚詫地看著知秋，半天沒有說話。
知秋緩緩的跪下去，單腿著地，他說，請您繼續相信我少主，請相信我絕對不會傷害您。
我說，我當然會相信你。我想到了師傅第一次裝扮成黑衣人出現的時候，警告我的身邊隱藏著敵人。可是那個時候我和知秋還沒有見面。我堅定地說，我相信你不是隱藏在我身邊的那個人。
知秋彷彿有些感動，我看到他的臉抽搐了一下，可是馬上就恢復了常態。他說，謝謝您少主。然後知秋起來，說，其實我心中也懷疑了空，你知道么，少主，當日了空和雀兒是同時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就算了空的武功不是很強，可是雀兒卻半點武功都沒有，而且她還是一個女孩子。所以我感到很可疑。
我說，如果真是了空殺了師傅，那他怎麼會和雀兒在一起。我說我們要問一下雀兒是在哪裡碰到了了空。
知秋說，少主，我已經問過，事實確實是雀兒半路遇到了他。我猜想是了空將血跡塗到雀兒的身上，陷害雀兒，以逃脫自己的罪行。
事情似乎已經合理起來。我點點頭，但是我的心很痛，我想如果真的是了空，那他究竟是為什麼要背叛我，而我懷疑自己將如何面對他。
然後我突然想到雀兒，我說，知秋，你不會真的對雀兒用過刑了吧。
知秋點點頭。
我說，你既然知道她可能是冤枉的，為什麼？
知秋說，少主，其實對手也很聰明。他之所以將事情做的不是很完善，可能是因為倉促。所以我們能夠想到的，他事後也未必想不到。如果我不真的對雀兒用刑，我恐怕少主你的努力會白費。
……
我伸出手來，緩慢的將雀兒的頭抬起，然後我看到了雀兒的眼睛慢慢的睜開。她幽怨的看著我，沒有說一句話。
雀兒已經是遍體鱗傷，雙手被綁在監室的牆壁上，衣衫凌亂，上面有片片血痕。我的雙手開始顫抖，我突然回頭，用眼睛狠狠地瞪著知秋，滿腔憤怒。
知秋依舊是冷漠的面孔，似乎並沒有因為我的舉動而有絲毫的變化。他走到我的面前來，少主，你別忘了，她殺害了您的師傅，然後他將右手搭在了我的肩頭。我知道知秋的寓意，但是一個少女承受了如此的痛苦，而且還是雀兒，一個其實和整件事情並不相干的人，我的心很痛。我想起雀兒往昔的笑臉，她高興地跳到我的面前，然後很開心的喊我，哥。我想到當我告訴她以後我就是她哥的時候，她是怎樣的驚訝和歡喜。可是現在的雀兒卻是傷痕纍纍，精神萎靡。
我用手將雀兒嘴角的一絲凝固的鮮血擦拭掉，我對她說，是不是你殺了師傅？
雀兒張了張嘴巴，半天沒有說出話。
我說，雀兒，你是不是心中特別恨我。
然後我聽到了十分微弱的聲音，我不恨你，我說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即使給你我的命。主人。可是她緊閉眼睛裡面卻淌下了兩行淚水。
雀兒並不肯承認他恨我，但是我知道她心中其實對我有很大的埋怨。當她喊我主人的時候，我的心跟著劇烈的疼痛。可是我卻並不能夠告訴她事情的真相，我也不能夠表現出絲毫的軟弱。我只得故意挺起自己的胸膛，裝作並不在乎，可是有誰知道我的心卻在滴血。我心中默默的喊，對不起雀兒，請你耐心地等待，等待……
走出監室的時候，我對知秋說，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不肯到這裡來的原因了么？
知秋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說，其實我真正不來這裡的原因，是害怕見到雀兒，我心中難過。我說我覺得對不起雀兒，我只想去逃避。可是為什麼，你一定要拉我到這裡來，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殘忍的對待我。
知秋說，少主，你應該知道，並不只是你一個人感到難過，少主，您試過親手鞭打一個軟弱的姑娘的滋味么？少主，如果你不來，雀兒所受的苦可能就沒有意義。然後他說，少主，我覺得你應該學得更加殘忍一些。
……
知秋每天都向我報告了空的行蹤，他已經跟蹤他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
了空總是很神秘的，頻繁的出入各樣的場所，或者茶樓，或者客棧，或者其他。他不斷的變換自己的行蹤，幾乎都沒有幾日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知秋那裡雖然沒有什麼結果，但是我卻越來越感到了空的行蹤詭異。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了空在長安還有很多的朋友。
漸漸的我已經失去了耐心。我決定和他攤牌。
我獨自坐在了空房間黑暗的角落裡面，靜靜地等待。周遭的靜有一些可怕，我甚至聽到我的心跳不斷的加速，越來越快。我心中很害怕終究有一天會面對了空，可是我別無選擇。我害怕了空真的對我說，是他殺了師傅。到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對了空下手。
門吱呀一聲，我看到了空從外面閃身進來。
我說，了空，你去了哪裡？
我突然的問話讓了空愣住，可是馬上他就恢復了常態。
哥，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站起身來，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你這麼晚去了哪裡？
了空走到我身邊，說，你不要胡思亂想好么？哥。然後他伸出手來拍我的肩膀，可是突然就僵持了。他一定感受到了我身體裡面涌動的氣息。我怕他趁機向我偷襲，正暗自運氣，做好了準備。
我看到了空的臉色變得難堪，他說，哥，你不是說過，我們之間誰都不要管對方幹什麼么？
我說，你幹什麼，我不管。但是你殺了師傅，我不能不管。我寒了臉，瞪眼瞧著了空，我說，是不是你殺了師傅？
哥，如果真是我殺了覺遠，你是不是要殺了我替他報仇。
我說，是。
然後了空回過頭來，我看到他眼角裡面邪惡的笑意。他說，哥，你怎麼會猜到是我殺害了師傅？
我說，因為我不相信雀兒就是隱藏在我周圍的那個神秘人物。
那麼你就肯相信是我害了師傅么？雀兒跟了你多長時間，而我們在一起呆了三年。他說，哥，三年裡，我可曾傷害過你？
沒有，可是師傅曾經對我說過，那個隱藏在我身邊的人是我的親人。而符合條件的只有你們兩個。並且你最近的行蹤又是那麼的詭秘。
了空說，你認為隱藏在你身邊的那個神秘的人和殺死覺遠的是同一個人？
我說，是。
為什麼？
因為他害怕被師傅揭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殺人滅口。
了空定定的看著我，然後突然很狂的笑。笑聲飄揚在四周靜寂黑暗的夜裡顯地格外的猝然和詭異。
他說，瞭然，既然你什麼都猜到了又何必還要問我
我說，那麼你肯承認了么？
了空說，現在我爭辯還有什麼意義。然後他說，既然如此，你我還是就此分手吧。
站住，了空，我要替師傅報仇。
了空說，瞭然，你以為你有那個本事么？
了空說著就向門外走。
門噹啷一聲開了，知秋已經進來，擋在他的面前。
我走到了空面前，說，了空，今天說什麼我也要替師傅討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