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爹爹回來了
火,到處都是火,濃煙滾滾,火光衝天,她想要逃離這裡,於是拚命地往前跑。跑了很久,突然她看見前面地上躺著好多人,她停下了腳步,本能的不想靠近,但是偏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腿。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一點點走近,她擦乾了眼裡的淚水,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是青城派的師兄弟,是她的大師兄,是……她的爹娘。
「師姐,別哭了,我會一輩子照顧你的。」
是蕭策的聲音,一如前世一般的保證。她抬起頭,看見蕭策在不遠處對她伸出手。她站起身,想要走過去,但是蕭策的身邊出現了另一個人,是一個女人,挽著他的手臂。接著,又出現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直到這些女人將蕭策的身影全部擋住,他們也就全部消失了。突然,前面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手裡拿著弓箭對著她,那人鬆掉手中的弓,羽箭直直地射過來。
「不要!」楚聽雲在床上坐起來,急促地呼吸著,她穩了一下心神,看清屋裡的裝飾,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慢慢平復著砰砰的心跳。
突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小姐,醒了嗎?」是她的丫鬟秋明。
「嗯,進來吧。」楚聽雲應了一聲,從床上下來,坐在了梳妝台前。
秋明進來,走到梳妝台前,拿起梳子為她梳頭,嘴裡說道:「剛才老爺房裡的小廝傳話,老爺說小姐如果醒了,就過去一趟。」
「我爹回來了?」楚振山將蕭策帶回來,連蕭策的身份都沒有交代,就又匆匆出門了,想來是去料理蕭策父母的後事了。
「今天一大早回來的。」秋明應到。
「我知道了,給我準備水沐浴。」剛才出了一身冷汗,身上不舒服得很。
楚聽雲泡在浴桶里,手臂伸出來,任由秋明幫她換藥。小丫頭開始看見她的傷著實嚇了一跳,被她安撫並警告了一番才罷。
她回憶起了昨晚做的夢,其他的她都不想多想,最後只把思緒定在了朝她射箭的黑衣人身上。
這個黑衣人,她知道是誰,是江湖上大名鼎鼎並惡名昭著的魔教教主慕容瑾,年紀輕輕便擁有絕世武功,殺人如麻,也是蕭策的死對頭。
突然,楚聽雲腦子裡快速地閃過了什麼,她倏地睜開了眼睛,前世,她一直以為,蕭策和慕容瑾之間的你死我活,是出於對立的地位。
可是她回想起大師兄說過的話,蕭策父母是因為得罪了什麼人,才被滅門的。這人,不會就是慕容瑾吧?那前世她們青城派滅門又是因為什麼?因為收留了蕭策嗎?
這樣想著,楚聽雲突然覺得背後發涼,她不敢再想,爬出浴桶,擦乾身子,打算以後找機會問一下爹爹。
等楚聽雲收拾好,到了大廳,那裡已經站了一屋子的人。
「爹爹,你回來了!」一進門,楚聽雲便習慣性地撒起嬌來。
「哈哈,雲兒,你來了。」楚振山站起身,笑著迎上來。「我聽說你成功突破了第六層,快來讓我看看。」
楚聽雲笑著走上前,她爹爹現在對她可比前世好多了,全然沒有了那時對她恨鐵不成鋼,恨不得一天揍她十頓的樣子,現在可是把她當做驕傲,逢人便誇。
楚聽雲剛剛走近,楚振山便變了臉色,招呼也不打一聲,便抬掌對她拍來。
楚聽雲早料到了他這一招,不慌不忙的抬掌應對,兩掌相對,周圍人都被波及地後退了好幾步,不過周圍人對這種景象也早已見怪不怪了,站穩以後,連表情都沒有變。
楚振山試出了女兒的進步,滿意地點了點頭,撤回掌心,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女兒的手臂,說道:「不錯,不錯。」
誰知剛才和掌門對掌都能從容應對的楚聽雲,卻在這輕輕一拍中瑟縮了一下身子。
「怎麼了?受傷了?」楚振山急忙問道。
「沒事,不小心磕了一下而已。」楚聽雲隨口撒了個慌。
突然她感到旁邊射來一道銳利的視線,她看了過去,正好捕捉到蕭策來不及撤回的眼睛。
楚振山看到她發現了蕭策,於是為他倆介紹道:「來策兒,這是楚叔叔的女兒,以後就是你的師姐了。雲兒,這是爹爹好友的兒子,已經拜了我為師,以後,你可就是師姐了,要好好給師弟做榜樣。」
因為楚振山之前的徒弟都是在楚聽雲出生之前收的,所以楚聽雲一直都是小師妹,前世便是因為突然來了個比她年紀大的師弟,讓她覺得新鮮好玩,才會使她一直纏著蕭策,讓蕭策喊她師姐。可誰知,這個稱呼,反而成了後來她最不想聽到的稱呼。
「師父,我們昨天就見過了。」沈嵐在一旁插嘴。
「哦,是嗎?」楚振山把頭轉向蕭策。
蕭策抬起頭,對楚振山點點頭,又看向楚聽雲道:「是,昨天多虧師姐和師兄為我解圍。」
楚聽雲回道:「不用客氣,我並沒有幫你什麼,你謝師兄便好了。」
「怎麼回事?」楚振山聽出不對,問道。
沈嵐把事情的經過跟楚振山說了一遍,楚振山聽完,問蕭策:「那現在簪子找回來了嗎?」
蕭策恭敬地說道:「已經找到了,原來是裹在被褥里了,是我誤會了師兄弟們,回頭我便去道歉。」
「不用了,」楚振山拍了拍蕭策的肩膀,說道,「以後記住,遇事萬不可如此衝動。」
「是。」蕭策低眉順眼地說道。
「哈哈,好了,既然你們都認識了,那以後就在一起好好練功,嵐兒,你作為大師兄,可要好好照顧小師弟啊!」楚振山安排道。
「是,師父。」沈嵐抱拳應道。
楚聽雲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前世她為纏著蕭策,主動攬下了陪蕭策練武的職責,這一世,她自然是能避則避。果然,沒有她的主動,她爹爹是不可能給她找這種事的。
她沒注意到的是,蕭策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落在了她的手臂上,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