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天若有盡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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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
月黑風高!
這是一間隱蔽的小屋子.燈亮如白晝,屋子正中央一個平台,兩邊是柜子,裡面整整齊齊擺著許多醫用的器械。
平台上一個兩三歲的小孩正熟睡.不,是昏睡。
八王如一個幽靈,鷂子眼裡寒光閃閃。
此刻他一手拿著一把手術刀,正要向那小孩腿上劃去……
嘩!一聲巨響!窗子被人撞開,一個人跳了進來。
「老東西,你要幹什麼?」是憤怒的小兔。
更憤怒的聲音。
八王是一個乞丐,不僅僅他是,連他的祖宗也是.但是他的祖宗們只知道討錢,所以一輩子總是在討錢.所以,他們一輩子還是窮,永遠還是乞丐!
但是八王是一個聰明的乞丐,他明白,乞討也是要講藝術的!
如果你要討的錢比別的乞丐多,你就必須會利用善良人的心,博得更多人的同情,你必須打動別人的心!如何有效地打動了人的心,別人的錢才會到你的口袋裡。
八王知道該怎麼去博得別人的同情。
這個世界上好人很多的,即使他們的錢不多!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地可憐好手好腳的人,但是他們一定會可憐那些殘疾的人.一個殘疾的乞丐乞討是很名正言順的事情.因為,他們除了乞討還能有什麼辦法活下去?
為了活著啊!
一切只是為了活著!
這種乞丐善良的人們應該同情和支持他們活下去!
可是八王卻把這種乞討當成了一種職業。
一種很快就可以發家致富的全新職業。
他需要殘疾的小孩作乞討的工具。
當沒有的時候,他就要把健全的小孩弄成殘疾,而且一定要弄成非常殘疾,只要讓人看了一眼就一定會掏腰包的那種殘疾。
八王就是一個惡人,用什麼惡行容他也不過分。
他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做這個罪惡的事情,而且,他早就暴發了.所以,他早就不出去乞討,他現在主要是賣模子。
也只有他一個人懂得成功地製造模子。
四面八方找他買模子的壞人源源不斷,所以,罪惡也就源源不斷。
憤怒。
一個憤怒的人。
一雙憤怒得可以燃燒整個世界的眼睛。
「我女兒圈圈是你弄殘廢的?你還把她變成了啞巴?」小兔的憤怒。
「那是我弄得最成功的模子。」八王得意忘形：「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弄過六歲以上的模子,不過,現在我在想如果把你也弄成一個模子,這一定是一個奇迹。」八王一雙鷂子眼睛在小兔身上遊走,一雙罪惡的眼睛,一雙只有地獄的幽靈才能夠有的眼睛!
恐懼!
「我要送你到地獄……」小兔咬牙發狠。
「地獄不歡迎惡人。」八王開始一步又一步逼近小兔。
小兔不敢妄動,她很清楚對手的厲害和強大,她本來不準備動手的,只不過當她看到一個無辜的小孩就要在八王罪惡的魔爪下被殘廢時,她終於忍不住了。
怒吼!
她一定要怒吼!
外面的門忽然開了。
冷風。
好冷的風!
還有酒的味道。
好濃烈的酒!
「丁丁!」八王和小兔同時出了聲。
丁如風如一桿挺直的標槍立在門口。
冷漠的臉。
憂鬱的眼睛。
他臉上的刀疤如一條兇狠的毒蛇.隨時都可以飛出去狂舞一回。
「丁丁,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是誰嗎?」八王忽然說：「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沉默!
還是沉默!
很久以後,丁丁卻說:「我已經知道了,在十年前……」
「啊!」這下讓八王很吃驚：「你快殺了這個瘋婆娘,不,把她捉活的,我要把她整成一個大模子.這個世界總是我們父子的……」
這個事情是小兔絕對沒有想到的,丁如風居然是八王的兒子。
這個故事應該從很多年前說起:八王和八王婆喪心病狂地為非作歹多年,早已經腰纏萬貫.有了很多錢后,八王還是不很快樂!因為,他們沒有兒女.一個快五十的老人沒有孩子是不是很悲哀?
有一天,八王把一個美麗的女人帶回了家!
八王婆咆哮。
八王很憤怒：「賊婆娘,你跟了我幾十年,連一個蛋也沒有下,我沒有把你整成模子已經夠客氣的,你想怎麼樣?」
「不下蛋也不一定是我的錯啊?」八王婆不服氣。
「人家已經種下了,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我的錯?」八王很理直氣壯。
八王婆沒有了語言。
幾個月後,那個女人果然生了,而且是兩個男孩。
「我有孩子了!」八王就像一個小孩一樣興奮過了火,他抱著兩個小孩在屋子裡亂蹦亂跳,樂極生悲啊!一個孩子滑到地上。
砰!頭先落地!
八王心如刀割。
這個掉在地上的小孩就是現在的阿痴。
老天在用他的方式懲罰八王。
幾天後,八王外出回家,八王婆煮了香噴噴的肉等他。
「好吃好吃!」八王讚不絕口：「這是什麼肉啊?」
「是你那個野女人的肉!」一直也大吃不停的八王婆連頭也不抬。
「什麼?」八王大吃一驚。
「你不是要她下個蛋嗎?她已經下了,還有什麼用?」八王婆居然很有道理。
八王瘋狂地打她。
八王婆不甘示弱地還擊.
兩個人打累了就開始和好。
「說實話,那個東西真的很好吃!」八王居然對此念念不忘。
「我全留在冰櫃里。」八王婆大喜過望：「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歡吃。」
「你這個賊婆娘！」
「你這個賊漢子！」
從此後,凡是沒有整好的模子都進了兩個人的嘴裡。
又過了幾天,八王將一個孩子悄悄地送走,他真的很擔心有一天八王婆一不小心就將孩子煮了吃……
一雙狗男女叫惡魔!
那個被送走的孩子就是丁如風!
4天怒
•
離八王院子不遠的地方有一間廢棄的小屋。
在這裡有一個八王婆的秘密。
八王婆是信神的,而且是深信不疑的。
他們的所作所為,也許人們不知道,但是天上的神一定知道!她也知道這是罪惡,她的心裡充滿了恐懼,她真的很怕有一天老天會懲罰自己……
至少,這種罪惡也是應該受到懲罰!
這間小屋堆的是乾柴雜物,正中端端正正的供著一尊菩薩;這尊菩薩在那個破四舊的年代被人們瘋狂地橫掃在地,在被所有的人唾罵的時候,是她!八王婆,冒著天大的風險把它偷偷地背回家。
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得到菩薩的保佑,但是她八王婆卻一定應該得到菩薩的保佑.只有她,才可能拯救一個落難的菩薩,如今,菩薩又回到了聖殿,她乞求保佑又有什麼錯?
更何況幾十年來,她可是風雨無阻,天天燒香磕頭,難道她不應該得到一點保佑嗎?
今天她又在菩薩的面前燒香磕頭,一點也不敢馬虎,多磕頭,在她磕頭的時候,頭頂有一隻老鼠竄過,發出了聲音,嚇的八王婆立刻面如土色,連連磕頭。
眼前有了火花跳躍!
那是天怒之火!
王八婆痛心疾首地乞求菩薩保佑!但是她忘了現在沒有菩薩可以保佑她,但是她自己卻可以保佑自己.她只要爬起來離開那個地方也就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
她沒有起來是因為她太恐懼了,她沒有起來是因為她太堅信自己一個人供奉了幾十年的菩薩,自己供奉了它幾十年,她難道不該保佑自己一次?
眼前的火花是電線起火燃燒,而且燃燒很快,四面的柴草很快就成了熊熊烈火,當八王婆終於意識到菩薩不能夠保佑自己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她再想爬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八王婆被燃燒成了一堆灰……
這個時候,八王正急切地對丁如風說:「你快殺了她!不,把她捉活的……」
丁如風沉默!
冰冷地沉默。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我的兒子?我所有的家產還不全是你的?」不可否認八王對自己孩子的真心!
「我寧願沒有你這個父親!」丁如風忽然冷冷地說。
「什麼?」八王怒極。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天天喝酒嗎?」丁如風冷漠的眸子里有痛苦的神色：「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一個好人,但是我絕對沒有想到你是這麼地兇殘,這麼地可惡!我給自己灌酒就是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壞人……」
「你！你——」八王氣急攻心,暴跳如雷:「老子什麼地方對不起你?」
「我根本不要你對得起我!我只希望你對得起那些無辜的孩子!」丁如風忽然把一半瓶酒全倒在口裡!
「你要跟老子作對?不要忘了,這個地方還是老子的天下,三眼馬上就會帶人過來,你們沒有一個可以跑得掉!」八王在咆哮。
阿痴和阿二阿三進來了!
「老婆!我的!」阿痴奮不顧身地過來.他居然在忽然之間就抱住了小兔的腰,也就在這一瞬間,八王就向小兔發起了進攻!
他的手如刀。
快如閃電!
但是八王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小兔的嘴裡忽然飛出了一道寒光。
然後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右眼一陣巨痛,什麼也看不見!
是一把小刀!
一把鋒利的小刀!
與其同時,又有一把小刀從他的脖子上劃過.八王知道,那是丁如風的刀,丁如風又快又狠的刀!
啊!八王開始倒下!
他永遠想不到自己會死在自己的親生兒子的刀下!
那是一把天怒之刀……
刀鋒渴血!
丁如風冷冷如冰。
他不想動。
「有刀哦！真好玩!」阿痴放開小兔,撲了過來,他奪過丁如風的刀，一刀就刺在丁如風的前胸。
當第一滴血順著刀鋒往下淌的時候,才有了疼痛……
可是身上的傷又怎麼能比心裡更疼痛？
丁如風依然不動。
小兔飛躍過來,她只一手就把阿痴拖到一邊,她的手裡多了一枚尖刺,這些曾經是黑豹的工具和武器,七年來,小兔一直沒有放棄過,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保護自己和孩子。
她的刺直直地刺向阿痴。
阿痴沒有動,也許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險。
但是小兔的尖刺在離他的眉心還有幾公分的地方卻止住了。
「老婆?你殺我?」阿痴獃呆地望著小兔.忽然,他的眼角居然慢慢地流下兩行眼淚。
誰說傻子沒有感情的?
小兔的手一陣輕輕地顫動。
「我不會殺你!」小兔輕輕地說。
「真的?」阿痴的眼淚沒有了,臉上立刻就有了笑容!
「真的!」
小兔回頭,才看到丁如風搖搖欲墜。
「你不要緊吧?」小兔扶住他。
「不要緊!你的孩子呢?」丁如風的聲音很虛弱。
「他們已經安全了!」
5愛情可以如此美麗
「可是你卻不安全了!」外面忽然多了一個人的狂笑聲。
是三眼.在他前面的是阿二阿三,原來兩個人眼見不妙就跑了出去,卻在外面遇見了三眼。
三眼帶著七八個人,個個帶刀帶棍,而三眼卻是帶的槍。
他很害怕丁如風,但是他也相信丁如風怕槍。
「現在是我的天下了。」三眼狂笑,他準備痛下殺手。
丁如風挺直,刀插在前胸,刀鋒依然在淌血。
外面忽然就有一個人闖了進來。
一個人,一把刀。
三尺長的刀。
銳不可擋!
是大龍來了。
「小兔,我來幫你。」大龍豪氣凌雲的聲音。
「砍死他！」三眼說，阿二和阿三各提著刀撲了過來。
兩個如狼如虎的人，兩把鋒利的刀。
大龍冷冷一笑：「送你們這些壞人到地獄！」話落，刀出，刀如閃電。
阿二阿三連叫聲也沒有發出，人就已經倒在大龍的腳下。
三眼大驚失色：「好快的刀！」
他已經揚起了槍。槍聲響時,大龍的人開始搖晃。
也僅僅在這一瞬間,大龍手裡的刀脫手飛出,刀猛地插進三眼的脖子里。
啊!三眼痛苦地倒地!
其餘的人一哄而逃……
「大龍哥!」小兔撲到大龍身邊,大龍用最後的力氣對她說:「快帶我到南水河橋上……」
南水河橋下江水滔滔。
麗麗在橋上等待。
「對不起!麗麗阿姨……」小兔背著大龍來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命運對不起我……」麗麗凄然一笑.她輕輕地扶起大龍,她只能看到大龍無限牽挂的眼睛/。
她吻他,他的唇冰冷，不再溫暖,不再火熱。
愛情不會還在,死神冷酷地奪走了。
「我不會後悔,因為,我們曾經愛過,我們生不能在一起,但是我們死卻可以在一起,沒有什麼可以再把我們分開……」麗麗緊緊地抱住大龍,從橋上跳下南水河。
小兔最後看到的就是麗麗飄飄的衣裙恍如蝴蝶漫舞……
離開,就是為了永遠地在一起!
在風裡歸去,只是為了讓一個美麗的愛情繼續美麗。
生活可以如此殘忍!
愛情卻可以如此美麗。
愛情的完美難道只能在另一個世界里……
6黃昏天盡頭
很多天後。
丁如風的傷好了,他身上的傷是可以痊癒的，而他心靈最深處的傷痕呢？
他的臉蒼白如紙,他的眼睛憂鬱如藍藍的天空。
他在想，他在想什麼呢？
「丁丁，你喝點酒吧!」一個小乞丐把一瓶酒給他,丁如風卻說：「我已經不要喝酒了……」
「不喝酒?」
「你們以為酒真的很好喝嗎?」
「不好喝可是你從前卻是天天在喝的?」
「人都會變的!」丁如風的眼睛更憂鬱。
「我們什麼時候去討錢?」
「你們不要去討錢了!」丁如風忽然說：「從現在起,我出去討錢!」
「那我們幹什麼?」
「你們去讀書!」丁如風說得堅決如鐵。
「還讀書?」
「讀書不好嗎?」
「好!」小乞丐們一起歡呼。
這個時候丁如風憂鬱的眼睛忽然有了明亮。
他看見小兔從風中慢慢地走過來。背著圈圈，懷裡抱著小小，後面跟著阿痴。
風輕輕地拂著她雖然有點蒼白，憂傷，卻更美麗的臉。
她的身影在風中是那麼地美……
丁如風默默無言。
他的心卻不能沉默。
「謝謝！」小兔輕輕地對丁如風說。
「你要走了嗎？你要走到哪裡去？」丁如風忙問。
「你知道天盡頭在哪裡？」小兔卻反問他。
「天有盡頭嗎？」丁如風微微一怔。
「我聽人說過，天的盡頭有幸福，有真愛……」小兔淡淡地說。
憂鬱的眼睛更憂鬱。
「你能不能夠留下來……」丁如風勇敢地看著小兔憂鬱的眼睛。
「留下來？」
「也許這裡就是天的盡頭……」
很多天以後！
黃昏。
如血一樣凄涼，憂傷的黃昏。
荒山，孤獨的墳。
小兔蹲在墳前，喃喃地說：「黑豹，我來看你了，我和一個叫丁如風的男人一起來看你，每年的今天，我們都會來看你，你現在還好嗎？」
丁如風如一桿標槍一樣佇立在冷冷的風中。
很久以後，他也蹲在小兔的身邊，低低地說：「黑豹，我知道你一定不放心小兔，從此以後，你可以安心了，我會好好地照顧她，一生一世……」
遠處，一大群孩子在玩耍。
阿痴從孩子群里跑了出來，跑到小兔的身邊，忽然問小兔：「老婆，你面前是什麼啊？」
「墳！」小兔淡淡地說。
「墳里埋的是什麼呢？」阿痴不依不饒地問。
「從前……」小兔沉默了很久才憂鬱地說。
「從前是什麼？」
「從前就是從前……」
天邊黃昏依舊。
風依舊。
人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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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
月黑風高!
這是一間隱蔽的小屋子.燈亮如白晝,屋子正中央一個平台,兩邊是柜子,裡面整整齊齊擺著許多醫用的器械。
平台上一個兩三歲的小孩正熟睡.不,是昏睡。
八王如一個幽靈,鷂子眼裡寒光閃閃。
此刻他一手拿著一把手術刀,正要向那小孩腿上劃去……
嘩!一聲巨響!窗子被人撞開,一個人跳了進來。
「老東西,你要幹什麼?」是憤怒的小兔。
更憤怒的聲音。
八王是一個乞丐,不僅僅他是,連他的祖宗也是.但是他的祖宗們只知道討錢,所以一輩子總是在討錢.所以,他們一輩子還是窮,永遠還是乞丐!
但是八王是一個聰明的乞丐,他明白,乞討也是要講藝術的!
如果你要討的錢比別的乞丐多,你就必須會利用善良人的心,博得更多人的同情,你必須打動別人的心!如何有效地打動了人的心,別人的錢才會到你的口袋裡。
八王知道該怎麼去博得別人的同情。
這個世界上好人很多的,即使他們的錢不多!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地可憐好手好腳的人,但是他們一定會可憐那些殘疾的人.一個殘疾的乞丐乞討是很名正言順的事情.因為,他們除了乞討還能有什麼辦法活下去?
為了活著啊!
一切只是為了活著!
這種乞丐善良的人們應該同情和支持他們活下去!
可是八王卻把這種乞討當成了一種職業。
一種很快就可以發家致富的全新職業。
他需要殘疾的小孩作乞討的工具。
當沒有的時候,他就要把健全的小孩弄成殘疾,而且一定要弄成非常殘疾,只要讓人看了一眼就一定會掏腰包的那種殘疾。
八王就是一個惡人,用什麼惡行容他也不過分。
他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做這個罪惡的事情,而且,他早就暴發了.所以,他早就不出去乞討,他現在主要是賣模子。
也只有他一個人懂得成功地製造模子。
四面八方找他買模子的壞人源源不斷,所以,罪惡也就源源不斷。
憤怒。
一個憤怒的人。
一雙憤怒得可以燃燒整個世界的眼睛。
「我女兒圈圈是你弄殘廢的?你還把她變成了啞巴?」小兔的憤怒。
「那是我弄得最成功的模子。」八王得意忘形：「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弄過六歲以上的模子,不過,現在我在想如果把你也弄成一個模子,這一定是一個奇迹。」八王一雙鷂子眼睛在小兔身上遊走,一雙罪惡的眼睛,一雙只有地獄的幽靈才能夠有的眼睛!
恐懼!
「我要送你到地獄……」小兔咬牙發狠。
「地獄不歡迎惡人。」八王開始一步又一步逼近小兔。
小兔不敢妄動,她很清楚對手的厲害和強大,她本來不準備動手的,只不過當她看到一個無辜的小孩就要在八王罪惡的魔爪下被殘廢時,她終於忍不住了。
怒吼!
她一定要怒吼!
外面的門忽然開了。
冷風。
好冷的風!
還有酒的味道。
好濃烈的酒!
「丁丁!」八王和小兔同時出了聲。
丁如風如一桿挺直的標槍立在門口。
冷漠的臉。
憂鬱的眼睛。
他臉上的刀疤如一條兇狠的毒蛇.隨時都可以飛出去狂舞一回。
「丁丁,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是誰嗎?」八王忽然說：「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沉默!
還是沉默!
很久以後,丁丁卻說:「我已經知道了,在十年前……」
「啊!」這下讓八王很吃驚：「你快殺了這個瘋婆娘,不,把她捉活的,我要把她整成一個大模子.這個世界總是我們父子的……」
這個事情是小兔絕對沒有想到的,丁如風居然是八王的兒子。
這個故事應該從很多年前說起:八王和八王婆喪心病狂地為非作歹多年,早已經腰纏萬貫.有了很多錢后,八王還是不很快樂!因為,他們沒有兒女.一個快五十的老人沒有孩子是不是很悲哀?
有一天,八王把一個美麗的女人帶回了家!
八王婆咆哮。
八王很憤怒：「賊婆娘,你跟了我幾十年,連一個蛋也沒有下,我沒有把你整成模子已經夠客氣的,你想怎麼樣?」
「不下蛋也不一定是我的錯啊?」八王婆不服氣。
「人家已經種下了,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我的錯?」八王很理直氣壯。
八王婆沒有了語言。
幾個月後,那個女人果然生了,而且是兩個男孩。
「我有孩子了!」八王就像一個小孩一樣興奮過了火,他抱著兩個小孩在屋子裡亂蹦亂跳,樂極生悲啊!一個孩子滑到地上。
砰!頭先落地!
八王心如刀割。
這個掉在地上的小孩就是現在的阿痴。
老天在用他的方式懲罰八王。
幾天後,八王外出回家,八王婆煮了香噴噴的肉等他。
「好吃好吃!」八王讚不絕口：「這是什麼肉啊?」
「是你那個野女人的肉!」一直也大吃不停的八王婆連頭也不抬。
「什麼?」八王大吃一驚。
「你不是要她下個蛋嗎?她已經下了,還有什麼用?」八王婆居然很有道理。
八王瘋狂地打她。
八王婆不甘示弱地還擊.
兩個人打累了就開始和好。
「說實話,那個東西真的很好吃!」八王居然對此念念不忘。
「我全留在冰櫃里。」八王婆大喜過望：「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歡吃。」
「你這個賊婆娘！」
「你這個賊漢子！」
從此後,凡是沒有整好的模子都進了兩個人的嘴裡。
又過了幾天,八王將一個孩子悄悄地送走,他真的很擔心有一天八王婆一不小心就將孩子煮了吃……
一雙狗男女叫惡魔!
那個被送走的孩子就是丁如風!
4天怒
•
離八王院子不遠的地方有一間廢棄的小屋。
在這裡有一個八王婆的秘密。
八王婆是信神的,而且是深信不疑的。
他們的所作所為,也許人們不知道,但是天上的神一定知道!她也知道這是罪惡,她的心裡充滿了恐懼,她真的很怕有一天老天會懲罰自己……
至少,這種罪惡也是應該受到懲罰!
這間小屋堆的是乾柴雜物,正中端端正正的供著一尊菩薩;這尊菩薩在那個破四舊的年代被人們瘋狂地橫掃在地,在被所有的人唾罵的時候,是她!八王婆,冒著天大的風險把它偷偷地背回家。
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得到菩薩的保佑,但是她八王婆卻一定應該得到菩薩的保佑.只有她,才可能拯救一個落難的菩薩,如今,菩薩又回到了聖殿,她乞求保佑又有什麼錯?
更何況幾十年來,她可是風雨無阻,天天燒香磕頭,難道她不應該得到一點保佑嗎?
今天她又在菩薩的面前燒香磕頭,一點也不敢馬虎,多磕頭,在她磕頭的時候,頭頂有一隻老鼠竄過,發出了聲音,嚇的八王婆立刻面如土色,連連磕頭。
眼前有了火花跳躍!
那是天怒之火!
王八婆痛心疾首地乞求菩薩保佑!但是她忘了現在沒有菩薩可以保佑她,但是她自己卻可以保佑自己.她只要爬起來離開那個地方也就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
她沒有起來是因為她太恐懼了,她沒有起來是因為她太堅信自己一個人供奉了幾十年的菩薩,自己供奉了它幾十年,她難道不該保佑自己一次?
眼前的火花是電線起火燃燒,而且燃燒很快,四面的柴草很快就成了熊熊烈火,當八王婆終於意識到菩薩不能夠保佑自己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她再想爬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八王婆被燃燒成了一堆灰……
這個時候,八王正急切地對丁如風說:「你快殺了她!不,把她捉活的……」
丁如風沉默!
冰冷地沉默。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我的兒子?我所有的家產還不全是你的?」不可否認八王對自己孩子的真心!
「我寧願沒有你這個父親!」丁如風忽然冷冷地說。
「什麼?」八王怒極。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天天喝酒嗎?」丁如風冷漠的眸子里有痛苦的神色：「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一個好人,但是我絕對沒有想到你是這麼地兇殘,這麼地可惡!我給自己灌酒就是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壞人……」
「你！你——」八王氣急攻心,暴跳如雷:「老子什麼地方對不起你?」
「我根本不要你對得起我!我只希望你對得起那些無辜的孩子!」丁如風忽然把一半瓶酒全倒在口裡!
「你要跟老子作對?不要忘了,這個地方還是老子的天下,三眼馬上就會帶人過來,你們沒有一個可以跑得掉!」八王在咆哮。
阿痴和阿二阿三進來了!
「老婆!我的!」阿痴奮不顧身地過來.他居然在忽然之間就抱住了小兔的腰,也就在這一瞬間,八王就向小兔發起了進攻!
他的手如刀。
快如閃電!
但是八王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小兔的嘴裡忽然飛出了一道寒光。
然後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右眼一陣巨痛,什麼也看不見!
是一把小刀!
一把鋒利的小刀!
與其同時,又有一把小刀從他的脖子上劃過.八王知道,那是丁如風的刀,丁如風又快又狠的刀!
啊!八王開始倒下!
他永遠想不到自己會死在自己的親生兒子的刀下!
那是一把天怒之刀……
刀鋒渴血!
丁如風冷冷如冰。
他不想動。
「有刀哦！真好玩!」阿痴放開小兔,撲了過來,他奪過丁如風的刀，一刀就刺在丁如風的前胸。
當第一滴血順著刀鋒往下淌的時候,才有了疼痛……
可是身上的傷又怎麼能比心裡更疼痛？
丁如風依然不動。
小兔飛躍過來,她只一手就把阿痴拖到一邊,她的手裡多了一枚尖刺,這些曾經是黑豹的工具和武器,七年來,小兔一直沒有放棄過,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保護自己和孩子。
她的刺直直地刺向阿痴。
阿痴沒有動,也許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險。
但是小兔的尖刺在離他的眉心還有幾公分的地方卻止住了。
「老婆?你殺我?」阿痴獃呆地望著小兔.忽然,他的眼角居然慢慢地流下兩行眼淚。
誰說傻子沒有感情的?
小兔的手一陣輕輕地顫動。
「我不會殺你!」小兔輕輕地說。
「真的?」阿痴的眼淚沒有了,臉上立刻就有了笑容!
「真的!」
小兔回頭,才看到丁如風搖搖欲墜。
「你不要緊吧?」小兔扶住他。
「不要緊!你的孩子呢?」丁如風的聲音很虛弱。
「他們已經安全了!」
5愛情可以如此美麗
「可是你卻不安全了!」外面忽然多了一個人的狂笑聲。
是三眼.在他前面的是阿二阿三,原來兩個人眼見不妙就跑了出去,卻在外面遇見了三眼。
三眼帶著七八個人,個個帶刀帶棍,而三眼卻是帶的槍。
他很害怕丁如風,但是他也相信丁如風怕槍。
「現在是我的天下了。」三眼狂笑,他準備痛下殺手。
丁如風挺直,刀插在前胸,刀鋒依然在淌血。
外面忽然就有一個人闖了進來。
一個人,一把刀。
三尺長的刀。
銳不可擋!
是大龍來了。
「小兔,我來幫你。」大龍豪氣凌雲的聲音。
「砍死他！」三眼說，阿二和阿三各提著刀撲了過來。
兩個如狼如虎的人，兩把鋒利的刀。
大龍冷冷一笑：「送你們這些壞人到地獄！」話落，刀出，刀如閃電。
阿二阿三連叫聲也沒有發出，人就已經倒在大龍的腳下。
三眼大驚失色：「好快的刀！」
他已經揚起了槍。槍聲響時,大龍的人開始搖晃。
也僅僅在這一瞬間,大龍手裡的刀脫手飛出,刀猛地插進三眼的脖子里。
啊!三眼痛苦地倒地!
其餘的人一哄而逃……
「大龍哥!」小兔撲到大龍身邊,大龍用最後的力氣對她說:「快帶我到南水河橋上……」
南水河橋下江水滔滔。
麗麗在橋上等待。
「對不起!麗麗阿姨……」小兔背著大龍來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命運對不起我……」麗麗凄然一笑.她輕輕地扶起大龍,她只能看到大龍無限牽挂的眼睛/。
她吻他,他的唇冰冷，不再溫暖,不再火熱。
愛情不會還在,死神冷酷地奪走了。
「我不會後悔,因為,我們曾經愛過,我們生不能在一起,但是我們死卻可以在一起,沒有什麼可以再把我們分開……」麗麗緊緊地抱住大龍,從橋上跳下南水河。
小兔最後看到的就是麗麗飄飄的衣裙恍如蝴蝶漫舞……
離開,就是為了永遠地在一起!
在風裡歸去,只是為了讓一個美麗的愛情繼續美麗。
生活可以如此殘忍!
愛情卻可以如此美麗。
愛情的完美難道只能在另一個世界里……
6黃昏天盡頭
很多天後。
丁如風的傷好了,他身上的傷是可以痊癒的，而他心靈最深處的傷痕呢？
他的臉蒼白如紙,他的眼睛憂鬱如藍藍的天空。
他在想，他在想什麼呢？
「丁丁，你喝點酒吧!」一個小乞丐把一瓶酒給他,丁如風卻說：「我已經不要喝酒了……」
「不喝酒?」
「你們以為酒真的很好喝嗎?」
「不好喝可是你從前卻是天天在喝的?」
「人都會變的!」丁如風的眼睛更憂鬱。
「我們什麼時候去討錢?」
「你們不要去討錢了!」丁如風忽然說：「從現在起,我出去討錢!」
「那我們幹什麼?」
「你們去讀書!」丁如風說得堅決如鐵。
「還讀書?」
「讀書不好嗎?」
「好!」小乞丐們一起歡呼。
這個時候丁如風憂鬱的眼睛忽然有了明亮。
他看見小兔從風中慢慢地走過來。背著圈圈，懷裡抱著小小，後面跟著阿痴。
風輕輕地拂著她雖然有點蒼白，憂傷，卻更美麗的臉。
她的身影在風中是那麼地美……
丁如風默默無言。
他的心卻不能沉默。
「謝謝！」小兔輕輕地對丁如風說。
「你要走了嗎？你要走到哪裡去？」丁如風忙問。
「你知道天盡頭在哪裡？」小兔卻反問他。
「天有盡頭嗎？」丁如風微微一怔。
「我聽人說過，天的盡頭有幸福，有真愛……」小兔淡淡地說。
憂鬱的眼睛更憂鬱。
「你能不能夠留下來……」丁如風勇敢地看著小兔憂鬱的眼睛。
「留下來？」
「也許這裡就是天的盡頭……」
很多天以後！
黃昏。
如血一樣凄涼，憂傷的黃昏。
荒山，孤獨的墳。
小兔蹲在墳前，喃喃地說：「黑豹，我來看你了，我和一個叫丁如風的男人一起來看你，每年的今天，我們都會來看你，你現在還好嗎？」
丁如風如一桿標槍一樣佇立在冷冷的風中。
很久以後，他也蹲在小兔的身邊，低低地說：「黑豹，我知道你一定不放心小兔，從此以後，你可以安心了，我會好好地照顧她，一生一世……」
遠處，一大群孩子在玩耍。
阿痴從孩子群里跑了出來，跑到小兔的身邊，忽然問小兔：「老婆，你面前是什麼啊？」
「墳！」小兔淡淡地說。
「墳里埋的是什麼呢？」阿痴不依不饒地問。
「從前……」小兔沉默了很久才憂鬱地說。
「從前是什麼？」
「從前就是從前……」
天邊黃昏依舊。
風依舊。
人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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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
月黑風高!
這是一間隱蔽的小屋子.燈亮如白晝,屋子正中央一個平台,兩邊是柜子,裡面整整齊齊擺著許多醫用的器械。
平台上一個兩三歲的小孩正熟睡.不,是昏睡。
八王如一個幽靈,鷂子眼裡寒光閃閃。
此刻他一手拿著一把手術刀,正要向那小孩腿上劃去……
嘩!一聲巨響!窗子被人撞開,一個人跳了進來。
「老東西,你要幹什麼?」是憤怒的小兔。
更憤怒的聲音。
八王是一個乞丐,不僅僅他是,連他的祖宗也是.但是他的祖宗們只知道討錢,所以一輩子總是在討錢.所以,他們一輩子還是窮,永遠還是乞丐!
但是八王是一個聰明的乞丐,他明白,乞討也是要講藝術的!
如果你要討的錢比別的乞丐多,你就必須會利用善良人的心,博得更多人的同情,你必須打動別人的心!如何有效地打動了人的心,別人的錢才會到你的口袋裡。
八王知道該怎麼去博得別人的同情。
這個世界上好人很多的,即使他們的錢不多!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地可憐好手好腳的人,但是他們一定會可憐那些殘疾的人.一個殘疾的乞丐乞討是很名正言順的事情.因為,他們除了乞討還能有什麼辦法活下去?
為了活著啊!
一切只是為了活著!
這種乞丐善良的人們應該同情和支持他們活下去!
可是八王卻把這種乞討當成了一種職業。
一種很快就可以發家致富的全新職業。
他需要殘疾的小孩作乞討的工具。
當沒有的時候,他就要把健全的小孩弄成殘疾,而且一定要弄成非常殘疾,只要讓人看了一眼就一定會掏腰包的那種殘疾。
八王就是一個惡人,用什麼惡行容他也不過分。
他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做這個罪惡的事情,而且,他早就暴發了.所以,他早就不出去乞討,他現在主要是賣模子。
也只有他一個人懂得成功地製造模子。
四面八方找他買模子的壞人源源不斷,所以,罪惡也就源源不斷。
憤怒。
一個憤怒的人。
一雙憤怒得可以燃燒整個世界的眼睛。
「我女兒圈圈是你弄殘廢的?你還把她變成了啞巴?」小兔的憤怒。
「那是我弄得最成功的模子。」八王得意忘形：「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弄過六歲以上的模子,不過,現在我在想如果把你也弄成一個模子,這一定是一個奇迹。」八王一雙鷂子眼睛在小兔身上遊走,一雙罪惡的眼睛,一雙只有地獄的幽靈才能夠有的眼睛!
恐懼!
「我要送你到地獄……」小兔咬牙發狠。
「地獄不歡迎惡人。」八王開始一步又一步逼近小兔。
小兔不敢妄動,她很清楚對手的厲害和強大,她本來不準備動手的,只不過當她看到一個無辜的小孩就要在八王罪惡的魔爪下被殘廢時,她終於忍不住了。
怒吼!
她一定要怒吼!
外面的門忽然開了。
冷風。
好冷的風!
還有酒的味道。
好濃烈的酒!
「丁丁!」八王和小兔同時出了聲。
丁如風如一桿挺直的標槍立在門口。
冷漠的臉。
憂鬱的眼睛。
他臉上的刀疤如一條兇狠的毒蛇.隨時都可以飛出去狂舞一回。
「丁丁,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是誰嗎?」八王忽然說：「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沉默!
還是沉默!
很久以後,丁丁卻說:「我已經知道了,在十年前……」
「啊!」這下讓八王很吃驚：「你快殺了這個瘋婆娘,不,把她捉活的,我要把她整成一個大模子.這個世界總是我們父子的……」
這個事情是小兔絕對沒有想到的,丁如風居然是八王的兒子。
這個故事應該從很多年前說起:八王和八王婆喪心病狂地為非作歹多年,早已經腰纏萬貫.有了很多錢后,八王還是不很快樂!因為,他們沒有兒女.一個快五十的老人沒有孩子是不是很悲哀?
有一天,八王把一個美麗的女人帶回了家!
八王婆咆哮。
八王很憤怒：「賊婆娘,你跟了我幾十年,連一個蛋也沒有下,我沒有把你整成模子已經夠客氣的,你想怎麼樣?」
「不下蛋也不一定是我的錯啊?」八王婆不服氣。
「人家已經種下了,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我的錯?」八王很理直氣壯。
八王婆沒有了語言。
幾個月後,那個女人果然生了,而且是兩個男孩。
「我有孩子了!」八王就像一個小孩一樣興奮過了火,他抱著兩個小孩在屋子裡亂蹦亂跳,樂極生悲啊!一個孩子滑到地上。
砰!頭先落地!
八王心如刀割。
這個掉在地上的小孩就是現在的阿痴。
老天在用他的方式懲罰八王。
幾天後,八王外出回家,八王婆煮了香噴噴的肉等他。
「好吃好吃!」八王讚不絕口：「這是什麼肉啊?」
「是你那個野女人的肉!」一直也大吃不停的八王婆連頭也不抬。
「什麼?」八王大吃一驚。
「你不是要她下個蛋嗎?她已經下了,還有什麼用?」八王婆居然很有道理。
八王瘋狂地打她。
八王婆不甘示弱地還擊.
兩個人打累了就開始和好。
「說實話,那個東西真的很好吃!」八王居然對此念念不忘。
「我全留在冰櫃里。」八王婆大喜過望：「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歡吃。」
「你這個賊婆娘！」
「你這個賊漢子！」
從此後,凡是沒有整好的模子都進了兩個人的嘴裡。
又過了幾天,八王將一個孩子悄悄地送走,他真的很擔心有一天八王婆一不小心就將孩子煮了吃……
一雙狗男女叫惡魔!
那個被送走的孩子就是丁如風!
4天怒
•
離八王院子不遠的地方有一間廢棄的小屋。
在這裡有一個八王婆的秘密。
八王婆是信神的,而且是深信不疑的。
他們的所作所為,也許人們不知道,但是天上的神一定知道!她也知道這是罪惡,她的心裡充滿了恐懼,她真的很怕有一天老天會懲罰自己……
至少,這種罪惡也是應該受到懲罰!
這間小屋堆的是乾柴雜物,正中端端正正的供著一尊菩薩;這尊菩薩在那個破四舊的年代被人們瘋狂地橫掃在地,在被所有的人唾罵的時候,是她!八王婆,冒著天大的風險把它偷偷地背回家。
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得到菩薩的保佑,但是她八王婆卻一定應該得到菩薩的保佑.只有她,才可能拯救一個落難的菩薩,如今,菩薩又回到了聖殿,她乞求保佑又有什麼錯?
更何況幾十年來,她可是風雨無阻,天天燒香磕頭,難道她不應該得到一點保佑嗎?
今天她又在菩薩的面前燒香磕頭,一點也不敢馬虎,多磕頭,在她磕頭的時候,頭頂有一隻老鼠竄過,發出了聲音,嚇的八王婆立刻面如土色,連連磕頭。
眼前有了火花跳躍!
那是天怒之火!
王八婆痛心疾首地乞求菩薩保佑!但是她忘了現在沒有菩薩可以保佑她,但是她自己卻可以保佑自己.她只要爬起來離開那個地方也就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
她沒有起來是因為她太恐懼了,她沒有起來是因為她太堅信自己一個人供奉了幾十年的菩薩,自己供奉了它幾十年,她難道不該保佑自己一次?
眼前的火花是電線起火燃燒,而且燃燒很快,四面的柴草很快就成了熊熊烈火,當八王婆終於意識到菩薩不能夠保佑自己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她再想爬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八王婆被燃燒成了一堆灰……
這個時候,八王正急切地對丁如風說:「你快殺了她!不,把她捉活的……」
丁如風沉默!
冰冷地沉默。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我的兒子?我所有的家產還不全是你的?」不可否認八王對自己孩子的真心!
「我寧願沒有你這個父親!」丁如風忽然冷冷地說。
「什麼?」八王怒極。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天天喝酒嗎?」丁如風冷漠的眸子里有痛苦的神色：「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一個好人,但是我絕對沒有想到你是這麼地兇殘,這麼地可惡!我給自己灌酒就是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壞人……」
「你！你——」八王氣急攻心,暴跳如雷:「老子什麼地方對不起你?」
「我根本不要你對得起我!我只希望你對得起那些無辜的孩子!」丁如風忽然把一半瓶酒全倒在口裡!
「你要跟老子作對?不要忘了,這個地方還是老子的天下,三眼馬上就會帶人過來,你們沒有一個可以跑得掉!」八王在咆哮。
阿痴和阿二阿三進來了!
「老婆!我的!」阿痴奮不顧身地過來.他居然在忽然之間就抱住了小兔的腰,也就在這一瞬間,八王就向小兔發起了進攻!
他的手如刀。
快如閃電!
但是八王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小兔的嘴裡忽然飛出了一道寒光。
然後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右眼一陣巨痛,什麼也看不見!
是一把小刀!
一把鋒利的小刀!
與其同時,又有一把小刀從他的脖子上劃過.八王知道,那是丁如風的刀,丁如風又快又狠的刀!
啊!八王開始倒下!
他永遠想不到自己會死在自己的親生兒子的刀下!
那是一把天怒之刀……
刀鋒渴血!
丁如風冷冷如冰。
他不想動。
「有刀哦！真好玩!」阿痴放開小兔,撲了過來,他奪過丁如風的刀，一刀就刺在丁如風的前胸。
當第一滴血順著刀鋒往下淌的時候,才有了疼痛……
可是身上的傷又怎麼能比心裡更疼痛？
丁如風依然不動。
小兔飛躍過來,她只一手就把阿痴拖到一邊,她的手裡多了一枚尖刺,這些曾經是黑豹的工具和武器,七年來,小兔一直沒有放棄過,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保護自己和孩子。
她的刺直直地刺向阿痴。
阿痴沒有動,也許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險。
但是小兔的尖刺在離他的眉心還有幾公分的地方卻止住了。
「老婆?你殺我?」阿痴獃呆地望著小兔.忽然,他的眼角居然慢慢地流下兩行眼淚。
誰說傻子沒有感情的?
小兔的手一陣輕輕地顫動。
「我不會殺你!」小兔輕輕地說。
「真的?」阿痴的眼淚沒有了,臉上立刻就有了笑容!
「真的!」
小兔回頭,才看到丁如風搖搖欲墜。
「你不要緊吧?」小兔扶住他。
「不要緊!你的孩子呢?」丁如風的聲音很虛弱。
「他們已經安全了!」
5愛情可以如此美麗
「可是你卻不安全了!」外面忽然多了一個人的狂笑聲。
是三眼.在他前面的是阿二阿三,原來兩個人眼見不妙就跑了出去,卻在外面遇見了三眼。
三眼帶著七八個人,個個帶刀帶棍,而三眼卻是帶的槍。
他很害怕丁如風,但是他也相信丁如風怕槍。
「現在是我的天下了。」三眼狂笑,他準備痛下殺手。
丁如風挺直,刀插在前胸,刀鋒依然在淌血。
外面忽然就有一個人闖了進來。
一個人,一把刀。
三尺長的刀。
銳不可擋!
是大龍來了。
「小兔,我來幫你。」大龍豪氣凌雲的聲音。
「砍死他！」三眼說，阿二和阿三各提著刀撲了過來。
兩個如狼如虎的人，兩把鋒利的刀。
大龍冷冷一笑：「送你們這些壞人到地獄！」話落，刀出，刀如閃電。
阿二阿三連叫聲也沒有發出，人就已經倒在大龍的腳下。
三眼大驚失色：「好快的刀！」
他已經揚起了槍。槍聲響時,大龍的人開始搖晃。
也僅僅在這一瞬間,大龍手裡的刀脫手飛出,刀猛地插進三眼的脖子里。
啊!三眼痛苦地倒地!
其餘的人一哄而逃……
「大龍哥!」小兔撲到大龍身邊,大龍用最後的力氣對她說:「快帶我到南水河橋上……」
南水河橋下江水滔滔。
麗麗在橋上等待。
「對不起!麗麗阿姨……」小兔背著大龍來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命運對不起我……」麗麗凄然一笑.她輕輕地扶起大龍,她只能看到大龍無限牽挂的眼睛/。
她吻他,他的唇冰冷，不再溫暖,不再火熱。
愛情不會還在,死神冷酷地奪走了。
「我不會後悔,因為,我們曾經愛過,我們生不能在一起,但是我們死卻可以在一起,沒有什麼可以再把我們分開……」麗麗緊緊地抱住大龍,從橋上跳下南水河。
小兔最後看到的就是麗麗飄飄的衣裙恍如蝴蝶漫舞……
離開,就是為了永遠地在一起!
在風裡歸去,只是為了讓一個美麗的愛情繼續美麗。
生活可以如此殘忍!
愛情卻可以如此美麗。
愛情的完美難道只能在另一個世界里……
6黃昏天盡頭
很多天後。
丁如風的傷好了,他身上的傷是可以痊癒的，而他心靈最深處的傷痕呢？
他的臉蒼白如紙,他的眼睛憂鬱如藍藍的天空。
他在想，他在想什麼呢？
「丁丁，你喝點酒吧!」一個小乞丐把一瓶酒給他,丁如風卻說：「我已經不要喝酒了……」
「不喝酒?」
「你們以為酒真的很好喝嗎?」
「不好喝可是你從前卻是天天在喝的?」
「人都會變的!」丁如風的眼睛更憂鬱。
「我們什麼時候去討錢?」
「你們不要去討錢了!」丁如風忽然說：「從現在起,我出去討錢!」
「那我們幹什麼?」
「你們去讀書!」丁如風說得堅決如鐵。
「還讀書?」
「讀書不好嗎?」
「好!」小乞丐們一起歡呼。
這個時候丁如風憂鬱的眼睛忽然有了明亮。
他看見小兔從風中慢慢地走過來。背著圈圈，懷裡抱著小小，後面跟著阿痴。
風輕輕地拂著她雖然有點蒼白，憂傷，卻更美麗的臉。
她的身影在風中是那麼地美……
丁如風默默無言。
他的心卻不能沉默。
「謝謝！」小兔輕輕地對丁如風說。
「你要走了嗎？你要走到哪裡去？」丁如風忙問。
「你知道天盡頭在哪裡？」小兔卻反問他。
「天有盡頭嗎？」丁如風微微一怔。
「我聽人說過，天的盡頭有幸福，有真愛……」小兔淡淡地說。
憂鬱的眼睛更憂鬱。
「你能不能夠留下來……」丁如風勇敢地看著小兔憂鬱的眼睛。
「留下來？」
「也許這裡就是天的盡頭……」
很多天以後！
黃昏。
如血一樣凄涼，憂傷的黃昏。
荒山，孤獨的墳。
小兔蹲在墳前，喃喃地說：「黑豹，我來看你了，我和一個叫丁如風的男人一起來看你，每年的今天，我們都會來看你，你現在還好嗎？」
丁如風如一桿標槍一樣佇立在冷冷的風中。
很久以後，他也蹲在小兔的身邊，低低地說：「黑豹，我知道你一定不放心小兔，從此以後，你可以安心了，我會好好地照顧她，一生一世……」
遠處，一大群孩子在玩耍。
阿痴從孩子群里跑了出來，跑到小兔的身邊，忽然問小兔：「老婆，你面前是什麼啊？」
「墳！」小兔淡淡地說。
「墳里埋的是什麼呢？」阿痴不依不饒地問。
「從前……」小兔沉默了很久才憂鬱地說。
「從前是什麼？」
「從前就是從前……」
天邊黃昏依舊。
風依舊。
人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