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蓉兒被縛
時間就這麼看似平靜的一天天過著,那夜過後洪楊氏也沒再找過孟小七,孟小七也不敢再奢望什麼,默默做著自己該做的事。直到這日夜裡,二更天末了,蓉兒還未回來。
「扣扣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春兒起身去開了門。「耿叔?這麼晚了,你……?」
耿叔打斷春兒。「老爺叫你們,趕緊跟我去。」
春兒吃驚。「我們?」
耿叔沉聲道:「還有孟小七,你快叫了她與我一起元夫人處。」
「哦!」春兒回身時,孟小七已經穿好衣服跟來,還一臉茫然的。
「怎麼了?」
「別多問,趕緊跟我走!」
耿叔帶孟小七和春兒走直往了西院元氏所所住的小院。「啪!」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脆響,以及主家洪順的怒喝聲:「說,到底怎麼回事?」
「你嚷什麼嚷?」洪楊氏也不遑多讓,高聲道:「你這是審問誰呢?當我是人犯嗎?」
「你不是人犯,你是毒婦!」主家洪順再次怒道:「你敢說元兒摔倒滑胎之事與你無關?」、
「元兒元兒,叫的倒是親熱。」洪楊氏冷笑道:「就是你這份偏頗,為個狐媚子,連我們夫妻情分都不顧,分明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拿走她肚子里的孽種。」
「你!」洪順氣極,就要一巴掌呼過去。洪楊氏卻不躲不避,直勾勾的盯著他。「你打啊,你怎麼不打?你最好打死我,也省的我繼續對著你這沒有良心的。」
洪順那一巴掌終究是沒打下去,拍在了茶几上。「這麼說你是不承認元兒肚子里的孩子是被你害沒的?」
洪楊氏厲聲道:「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要承認?「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跌了,關我什麼事?」
洪順指著下頭被五花大綁還塞了嘴押著的蓉兒道:「幾個婢子都看見了,是這賤婢往路上抹了油才害元兒滑倒摔至小產,你敢說不是你指使的?」
洪楊氏梗著脖子道:「這賤婢早野心想抬姨娘,整個後院的人都知道,她嫉妒元氏有胎做的那些腌臢事,你別想著往我頭上賴。」
洪順道:「她是你房中的人,她難道不是受你唆使?」
洪楊氏道:「她是我房中的人,可她何曾守過自己本分?與老爺玉她眉來眼去,早不將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裡了,我還能唆使得動她?」
「老爺。」這時,耿叔帶著春兒和孟小七進門。「人帶來了!」
洪順看了一眼春兒和孟小七,背手就問:「你兩個與這賤婢同住一屋的?」
兩人進屋來時就看見狼狽不堪的蓉兒,孟小七驚駭的不敢說話,還是春兒膽子稍大些,回了洪順的話:「是,奴婢二人正是與蓉兒同住一屋的。」
洪順道:「那你們可知道她這幾日都做了些什麼?」
春兒一愣。「奴婢……奴婢二人雖與她同屋,卻少有來往,實在是不知她的行跡。」
洪順眯了眼,再問孟小七:「你說!」
孟小七縮著身子,眼睛都不敢抬。「說……說什麼?」
洪順指著蓉兒道:「這幾日你見誰去找過她?」
孟小七緩緩抬起眼睛看向蓉兒,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想從春兒那裡求點暗示,卻見春兒只顧低著頭,管不了她,眼光再動,落到洪楊氏身旁的朱嬸身上。
洪順順著孟小七目光看過去。「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老爺!」朱嬸當即就要下跪認錯,被洪楊氏一把拉住。
「不是你做的,你跪什麼?」洪楊氏起身,指著蓉兒道:「我是讓朱嬸去找過這個賤婢,那也不過是因為我知道老爺對她有那幾分心思,想成人之美,勸說她往後好生侍奉老爺。」
洪順聽完洪楊氏說的,目光陰鷙的看向蓉兒。「她說的是真的嗎?」
「唔嗯嗯唔!」蓉兒點頭,而後又拚命搖頭,話里話外,洪楊氏都在將自己摘除乾淨,鍋全往她身上背,她聽在耳中,如何能不著急,奈何身子被縛,嘴巴又被堵住,無法為自己做任何辯解。
洪順指著押著蓉兒的家丁道:「把她嘴裡的拿掉!」家丁得令,取下蓉兒那塞了滿口的布。「你自己說。」
蓉兒嘴還僵著不好說話,拚命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是夫人說如果元夫人的孩子生不下來,老爺心有旁騖,我就有機會。」
「我只說如果。」洪楊氏罵道:「可沒讓你這賤蹄子去害她。」
「你這毒婦!」洪順一巴掌甩在洪楊氏身上,將她打的撞在旁邊椅子上。「自己生不齣兒子,還不許別人替我延續香火生,是真要我王家斷子絕孫才甘心?」
既然話已挑開,洪楊氏索性豁出去了。「我就是要你斷子絕孫又怎麼樣?當年求娶我過門的時候你再三保證永不納妾,如今芸兒都還未成年,你就背信棄義本性暴露,左一個狐媚子右一個賣唱女的弄進府,你根本就應該天打雷劈。」
這些話洪順聽的理虧,背著手轉了個彎。「你只想你自己的,卻又何曾為我考慮過?如今我膝下就芸兒一個丫頭,香火斷了,倒是要我以後如何面對王家列祖列宗?」
「都是借口!」洪楊氏流著淚細數洪順罪過。「除了每月十五的例行,其他時候你連我房門都不肯踏,到底是我生不齣兒子還是你不願我生?」
「我……」洪順氣焰越發落低。「那你也不能因此去害別人。」
「呵呵呵呵!」洪楊氏慘笑著。「我就害了,怎麼?」
這一句,再一次刮到洪順逆鱗。「毒婦!」上前又是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娘!」洪芸姍姍來遲,撲到洪楊氏身上。「爹你不要打娘!」
「滾開!」平日里洪順對洪芸還算疼愛,畢竟只有這一個孩子,但這時候,他才失了得兒子的機會,再看洪芸就只剩下厭惡,一腳踢過去。「我讓你滾開。」
「芸兒!」洪楊氏前傾身體,用側腰替洪芸擋了傷害,接著疼倒在地,卻不是捂的傷處,而是肚子。
「娘!」洪芸摟住洪楊氏,見她疼的直冒冷汗,急的慌了手腳。「你怎麼了娘!」而洪楊氏則眼睛一閉,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娘!」
看洪芸抖著昏過去的洪楊氏,洪順眼中只有不屑,剛才他那一腳是有些重,但還不至於將人踢暈,更不會踢出什麼事。可見洪芸晃了洪楊氏好半天,也不見她有甚反應,臉色還開始發白,洪順心下這才有了幾分緊張。他在這一帶也算個有頭有臉的,真落個寵妾滅妻打死正室的名頭,可是好過不了。「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找大夫!」
此處是元氏住所,剛才小產的她睡了床榻,無可安置洪楊氏的,洪順只得親自抱了洪楊氏出門。安頓好洪楊氏,大夫也來了,其他人圍了一圈,把床榻中間的位置留給大夫診治。
待出了結果,洪芸急著問:「大夫,我娘怎麼樣?」
「夫人傷在側腰上,離脾臟還遠,無甚大礙,將養幾日就好!」大夫起身,先對洪芸行了一禮。「不過!」
洪順道:「不過什麼?」
大夫正式向洪順拘了一禮。「不過夫人今日氣怒攻心,恐於胎兒無益,往後得好生照料才是。」
「什麼?」洪順只怕自己聽錯。「你剛才說什麼?我夫人她……她有孕?」
大夫這才明白,原來洪順還不知洪楊氏已懷孕。「是的,夫人已經有了一個月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