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是真傻
凌菲再次被傳訊去警察局。
「我陪你！」
顧南風對她說。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凌菲淡定的對他說，「更何況我是個律師，常年都是和公檢法打交道的，去趟警察局真算不了什麼。」
「以前你是為別人搜集資料而去的，現在你是當事人，不一樣。」
顧南風臉帶擔憂的說。
「沒事啦，我又沒有惹什麼大事情，這種小事，我還是能自己扛得住的，你在家裡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好拿手術刀。」
凌菲拒絕了他的陪伴，自己出門去了警察局。
「就是她了，協同我的老婆販賣我的兒子，她是律師，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審訊她，好找到我的兒子！」
黃世昌一看到她，臉上的橫肉立刻豎了起來，對警察說。
警察讓他稍安勿躁，帶著凌菲進筆錄室做筆錄去了。
凌菲這才知道，陳美英真的是把自己的兒子拐賣了，幸好警察這兩天進行專項的打擊販賣兒童的活動，把孩子找到了，至於陳美英，目前還沒有找到人在哪裡。
凌菲把自己所知道的實情都說了，包括黃世昌對陳美英的家暴情況。
「凌律師，清官難斷家務事，人家兩夫妻願打願挨，你何必多管閑事惹屎上身呢？」
老警察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對她說，「你只負責你的分內事就是了，我作為警察，都從來不管多餘的事情。」
凌菲沉默無言。
林芳芳事件，已經讓她開始質疑自己的判斷能力了，現在，陳美英又來這一則，她都懷疑自己的是不是過於泛濫同情心，導致被利用了。
但是，看著陳美英被家暴的那個樣子，作為人，尤其是同為女人，她真的又能置於度外嗎？
不過，這次慶幸的是，孩子找到了。
「梁隊，陳美英找到了。」
外面進來了一個年輕警察，對那老警察說，「現在已經被送過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凌菲的心感覺有點悲涼。
她走出筆錄室，看到陳美英戴著手銬，被兩個警察押送著，一臉的沮喪……
「你這賤女人！」
黃世昌一看到她，立刻沖了上前，抬起腳來，朝她踢了過去。
「住手！」
一個警察厲聲的制止了他，「在警察局也敢動手，你的膽子也夠肥了。」
黃世昌縮回了拳腳，怒氣沖沖地瞪著陳美英，一副要把她剝皮剮骨的姿態。
陳美英嚇得縮在那兩警察的後面，瑟瑟發抖，這可憐的樣子，讓凌菲對她實在恨不起來。
「凌律師，能不能做我的辯護律師？」
陳美英看到她了，又彷彿像看到救命草，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問。
「對不起，我只負責離婚的民事案件，不做刑事律師。」
凌菲對她說，「但我會幫你聯繫法律援助處的同事，幫你的！」
「謝謝凌律師，對不起，我騙了你。」
陳美英流著淚說，「不是我狠心，我實在是太絕望了，才想著把孩子送給好的人家去養，自己也好解脫。」
「這些你和警察和負責律師說吧，我已經不想再知道了。」
凌菲冷冷的說完，離開了警察局，卻在門口看到了顧南風。
他正依靠在車頭，低頭看手機。
路燈的燈光淡淡的灑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幅靜謐的畫面。
她的眼角，忽然的一酸，一層薄薄的霧氣氤氳上來，心也感覺濕漉漉的。
深呼吸了一口，調整了一下狀態，大步邁向他，走到他的面前，裝著不在意的笑著說，「顧先生，你是不是在等我？」
「嗯。」
顧南風抬頭，黑眸注視著她的臉，淡聲回答。
凌菲的心弦，突然像被人用力彈了一下，怦然的跳了跳，耳根也隨即燙了起來。
「現在還早，我們要不要一起散個步？」
顧南風出聲問。
「好。」
凌菲點點頭，兩人保持著半人的距離，沿著警察局前的那條沿江路慢慢的走了起來。
夜風微涼，輕輕的拂過她的臉，也逐漸的把她那略顯凌亂的心熨平。
她和顧南風不過是形婚同居關係而已，她不能誤會他的好意，把兩人的關係變得尷尬。
顧南風詢問她案件情況。
凌菲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嗯，你做得好，以後不要再管他們的是非了。」
顧南風聽完，對她最後對陳美英的決絕表示贊同，「你去幫助那種人，只會給你帶來無盡麻煩的，我們不是上帝，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就好像我，只負責能交醫療費，能負責風險的病人做手術。外面的人總罵我們醫生見死不救只認錢，但我們不是上帝，只是個普通人，只能做普通的事情，否則，會有無盡的麻煩的。」
「嗯，這兩年，我經歷過的案件不少，但都是普通的離婚案件，現在遇到複雜的，容易被自身的情感和主觀意見所左右，也害怕林芳芳的悲劇發生。」
「我明白，但還是那句話，你不是上帝，你只是個普通人，普通的律師，能做的也只是分內事，滲雜太多的感情，只會誤事。」
顧南風說道。
「嗯。」
凌菲抬頭朝他苦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傻了？」
「你不是有點傻，是很傻！」
顧南風忽然抬手，在她的額頭上輕敲了一個爆栗，語帶嗔意。
凌菲的心也像被敲了一下，彈了彈，呼吸有幾分凌亂。
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她低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傻笑了一下。
「哈哈——」
顧南風忽然心情很好的大笑兩聲，看著四周的景物，竟然覺得分外的美。
「菲菲，顧女婿，你們也在散步呀？」
一聲驚喜在他們身後響了起來，接著凌媽媽像一陣風的沖了上前，笑嘻嘻的看著他們。
「媽——」
突然見到媽媽，凌菲挺高興的。
這段日子因為唐國強和林芳芳案件，導致她有點心力交瘁，所以，一直找借口不回家，怕被父母看到自己的不開心。
「顧女婿！」
凌媽媽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后就不再理她了，而是雙眼放光的看著顧南風，滿滿的慈母寵溺愛意樣子。
「媽——」
顧南風微笑柔聲叫喚了一聲。
凌媽媽更加的喜上眉頭了，不斷地點頭，「好好好！」
「媽，你一個人在散步呀？我爸呢？」
凌菲看向四周，沒見爸爸的身影。
「他那個書獃子，一鑽進書房就不肯出來，哪裡肯陪我散步？」
凌媽媽不滿的道。
「你得威逼利誘才是。」
「你爸他今天還惦記著你呢，說你已經有兩周沒有回家了，想讓你有空帶顧女婿回去一趟。」
「近段工作實在太忙了，南風他也很忙，每天的手術日程都排得滿滿的，連個周末都沒有，實在抽不出空來，不過，這個周末我會回去的，但是南風他——」
凌菲看向顧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