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方壽山
中醫科，就隔著東邊一道牆，一棟老舊四層大樓就是。
看著中醫科門庭冷清，無人問津，讓萬雲霆有些意外。
不過想想也是，如今整個華夏中醫，如同落幕的皇朝，逐漸被淘汰了。
而造成這樣景象，並非說中醫就沒有真正的厲害大醫師，而是因為隨著現代快節奏的社會，人們更加依賴，用幾瓶吊水就能解決感冒的治療方式！
當然，這也並非是社會的全部責任，而中醫本身在那個動蕩的年代，已經出現斷層，或直接失去繼承！
所以在南方醫院的整個中醫科里，一共五位中醫師，其中還包括院長，和一個主任，和三個剛剛畢業的年輕醫師，還有負責藥房的兩位老藥師，和六個護士。
而每天過來看病的，無非都是附近老太太，老爺子他們，那一代人才會相信中醫。
「又是無聊的一天…」
中醫科二樓上，三個年輕醫師聚在就診室里打牌，他們已經習慣這種悠閑，虛度光陰的日子。
「咳！」
一個中年人走進來，三個年輕醫師們連忙收起撲克牌：「李主任，您來了…」
「成何體統，你們不知道院長等會兒就回來了嗎？」
這位名叫李承德，是中醫科的主任，官腔犯很足。
「是是是，我們看書，學習，等病人…」
這三個年輕醫師老實點頭應答，顯然他們吃過這個李主任穿小鞋的虧，才如此忌憚他。
「李主任，方老爺子來了。」一個年長點的護士進來喊一嗓子。
李承德看著嗑瓜子的護士長燕姐，也哼一聲，可聽到是方老爺子，他急匆匆出去往樓下小跑去。
一樓大廳，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灰色唐裝，半白頭髮，面色紅潤，顯得很年輕，但他已經六十八歲了。
「老爺，我自己來取葯就好，何必跟來一趟。」推著輪椅的，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老管家林四。
這位名叫方壽山的老爺子，拍了拍蓋著小毯子的腿：「我也是好久沒過來，所以想讓江院長看看腿。」
林四點頭，嘆氣「要不是當年那場車禍，老爺您這腿…」
方壽山搖頭擺手，「我已經看開了，何況我一大把年紀，瘸就瘸了。」
雖然他這麼說，但是林四深知，方壽山心裡渴望自己能站起來，像正常人一樣走路，甚至奔跑…
「哎喲，方老爺子，您怎麼親自來啦。」
李承德從樓上一路小跑迎下來，「您派人吱我一聲，我把葯送到您府上不就好了。」
看著一副卑躬屈膝，阿諛奉承模樣的李承德，方壽山笑道：「我許久沒來，順道過來給你們江院長看看這腿。」
李承德點頭笑道：「江院長等會兒就回來，要不您先上去我辦公室坐坐，我幫您看看腿。」
「也好。」
方壽山點頭，李承德高興，親自替林四，推方壽山上樓去……
沒一會兒，江桐欣帶著萬雲霆從中醫科大門走進來，裡面兩個小護士也在嗑瓜子，看到她打招呼：「江主任來了。」
「我爺爺來了沒有？」江桐欣問道。
「還沒呢。」
「李主任呢？」
「他在辦公室，給那個方老爺子看病。」護士小姐姐說道。
江桐欣點頭，帶萬雲霆往二樓上去，拐一下道來到李承德辦公室。
果然見到他正蹲著，給坐在輪椅上的方壽山檢查雙腿，然後他搖頭嘆氣：「方老爺子，您雙腿肌肉萎縮加重，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了，想要治好，恐怕…」
「不用忌諱，我已經習慣了。」
方壽山很親和地笑了笑，不過這句話依然刺激著他心頭。
三年前，方壽山在參加老年跑步馬拉松，突然一小轎車失控，當場就把他撞倒，並從他雙腿碾壓過去，造成重傷。
雖然通過手術，把方壽山雙腿骨頭復原接回，但從此之後，他雙腿失去知覺，眾多專家醫生們也都下判決書，宣告他雙腿終身殘疾，永遠不能站起來。
這對於一個年輕時是跑步運動員，如今依舊熱愛跑步的方壽山來講，是一個巨大打擊，心裡無法接受。
這三年來，無論是國外，還是國內所有西醫和中醫，他都看一個遍，卻無人能再讓他雙腿站起來。
難道我方壽山，註定後半輩子，要坐在這輪椅里老去了嗎！
「桐欣，你怎麼來了？」
李承德看到門口江桐欣，她帶著萬雲霆進來，「我來找爺爺，他還沒來，所以過來看看李主任。」
「這樣啊，那你們先坐，我先給方老爺子看腿。」李承德繼續給方壽山檢查雙腿。
江桐欣點頭，想讓萬雲霆坐，可見他卻看著方壽山！
方壽山感覺到他目光，抬頭看他一眼，結果萬雲霆開口說道：「你這雙腿應該是被轎車碾壓造成損傷的吧？」
方壽山老臉一愣，李承德也立即扭頭看著萬雲霆，似乎有些不悅他出聲，打斷自己給方老爺子看腿。
「他就是給康總母親治病的那個。」江桐欣說道。
「哦，就是你啊。」
首富康弘文母親的病，事情自然傳到中醫科這邊來了。
李承德見他身穿清潔工衣服，滿臉不屑：「還真是個清潔工。」
可萬雲霆注意力已經在方壽山腿上，「經脈堵塞，肌肉萎縮，血管硬化，失去知覺，若再過一年，你這雙腿就廢了！」
「你什麼意思？」
方壽山不知他是誰，但從萬雲霆口中的意思，讀出自己雙腿還有希望！
「若你這雙腿現在能及時得到有效治療，還能站起來。」萬雲霆輕描淡寫說道。
「真的？」
方壽山老眼圓瞪，緊緊盯著萬雲霆，心裡激動，宛如黑暗中看到一絲光芒。
「大言不慚！」
李承德站起來，瞪萬雲霆一眼哼道：「方老爺子這雙腿殘疾，就連江院長都沒辦法醫治，你在這說什麼大話。」
「難道真以為，你治好康總母親的腸道病，就覺得自己很厲害了，這是骨科病，你懂不懂！」
這話卻讓萬雲霆搖頭笑了笑，難道他治不好的病，就代表別人治不好嗎？
「何況，你還是一個強j犯！」
李承德鄙夷地白了萬雲霆一眼，旋即對江桐欣道：「桐欣，你把他帶來做什麼？難道你還想把他推薦到我們中醫科來？」
「我可告訴你，我們中醫科不需要他這種有作姦犯科的人當醫師。」
這話讓江桐欣皺眉，沒有說話。
方壽山一聽這個青年是強j犯，燃起的希望，瞬間又熄滅了。
「若我能治好他雙腿呢？」
萬雲霆指著方壽山雙腿，對這位滿眼嫌棄自己的李承德，從容說道。
「呵呵，你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李承德冷笑，「別說你能治好方老爺子的雙腿，如果你現在能讓他腳趾頭動一下，我李承德親自去求江院長把你留在中醫科，並把我這個主任位置讓給你！」
這些話讓方壽山挑眉，那麼多醫生判定自己雙腿終身殘疾，可他心裡，一直渴望自己能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