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氣味

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她聞到了一些熟悉的氣味。

但頭腦空白的情況下，她不敢輕易下個定論，更別談理性地分析了。

她全身僵硬，感官卻格外敏銳。她能夠感受到，那個男人就站在她面前，目光不剛過她身上的任何一個細節。

黑暗中，觸覺被無限地放大了。

對方徐緩深沉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髮絲；他那陌生之中，又有些熟悉的男性氣味，瀰漫在狹小的空間里；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正在審視著、確認著，滑過她的頸、她的肩、她的胸前……

在這種注視下，她身體變得很敏感。雞皮疙瘩一顆又一顆的冒出來，她努力剋制著，控制臉部表情，努力維持面無表情，不致在他的目光下泄漏緊張的情緒。

事實上，她驚慌。

這個替她解圍、將她從人群中拉扯出來的男人，讓她有種莫名的悸動，可也有種莫名的害怕。

「你……」

她微微發聲，似乎是想要和對方聊點什麼，平緩一下此刻尷尬的氣氛。

「是你剛才把外面的燈給關了嗎？」

但男人沒有開口。黑暗中他的氣息透著一些撩人的味道。

但聲音，卻沒有發出一絲半毫。

一時間她倒是有點拿捏不準面前這個男人的意圖。兩個人之間挨得如此近，她能感受得到他每一個呼吸的頻率，可為什麼與此同時，她還覺得他身上帶著淡淡的怒意呢？

「唐小姐？唐小姐？」

外面的秦昊天開始一個房間挨著一個房間找了起來，並且在走廊上叫著她的名字。

「唐小姐，你沒事吧？我帶你回去？」

以最近兩次的經驗來看，要說破壞氣氛，非秦昊天莫屬。

唐覓蕊連忙在黑暗中擺手解釋。

「不好意思啊，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

鬼知道她為什麼要和他解釋這個，但是說著說著，她像是忽然找到了對面男人身上怒氣的來源。

「你不會是聽到他說我是他女朋友了吧？」唐覓蕊擺手更加快，「只是普通朋友，別的都是他瞎說的，我可沒有表任何的態啊……」

男人稍微距離她遠一點了。

他靜靜地站在唐覓蕊面前，打量了一會兒，目光還依然有些留戀。

但外面秦昊天喊人的音量越來越大，最終支撐在她身旁的手臂消失了。

她再度回過神來的時候，男人已經離開了。

他在公開場合替自己解圍，把自己帶出人群。但最終他沒有留他的名字。他甚至連句話也沒有說，就離開了。

「唐小姐，終於找到你了啊？」秦昊天找到她有點如釋重負，「那個韓千悅真是太過驕縱了，從小被寵壞，回頭我替你好好說教她一下。」

唐覓蕊心不在焉點了一個頭，想到自己不久以前跟那個男人說過的話，簡直撞牆的心思都有了。

分明兩個人並不熟，連名字都叫不出來，她這麼急於澄清自己是單身是幾個意思？

這種話根本多說多錯，偏偏他還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大通，也沒個人來攔著她。

「我沒關係，我們走吧。」她跟著秦昊天離開。

秦昊天開車去了附近的女裝店，把唐覓蕊身上這件半透明濕漉漉的衣服給換下來，挑了件新的。

他們離開的時候，並不知道身後有目光緊緊地鎖著他們。

「那個女人跟秦昊天是什麼關係？」

「小姐，我們查過她的身份了，發現她只是普通的女大學生罷了，沒什麼特殊的家庭背景。」

「那她憑什麼搭上了秦昊天之後又搭上少爺？我看她出身不好，長相，哼，更加平淡無奇。也不知道少爺究竟看上她什麼。」

「小姐，我們要不要派人再……」

「當然要派人！派人給我盯住了！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社會關係怎麼樣，全部底朝天給我查一遍！查不到，別回來見我！」

下面的人連聲應好，大氣不敢出。

唐覓蕊回去之後，疲憊睡了一覺，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全新，但是那件白色禮服她不捨得扔，留作收藏了。

一整個晚上做夢，渾渾噩噩夢到男人又和自己滾床單。男人的喉嚨里發出著微微的滾動著的乞求，撩撥著她的神經……

「鈴鈴鈴……」電話鈴聲把她的美夢吵醒，一看時間，早上八點。

「您好，唐覓蕊小姐么？我們這邊是大學生兼職平台中心。」那邊傳來客服女聲，「您三個月前是不是給我們投過簡歷，希望通過兼職平台找到一份工作？」

唐覓蕊腦子還沒完全清醒，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確實是一直想打個零工。

「恭喜你，我們終於幫您物色到了一份高薪的工作，每小時五百塊，只需要周末兼職。」

一聽這個數字唐覓蕊眼睛都亮了，瞬間清醒。

她之前在奶茶店兼職，一個小時十七塊。

她要打工30個小時，才能比得上這份新兼職的一個小時。

「我去！」她立刻就同意。

那邊頓了一頓，又說：「但是，這份兼職是比較私密的，發布人需要和您簽署只有雙方才能知道的關係條款……」

唐覓蕊一愣。

「這什麼工作？出……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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