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出征
溫子城往後退了幾步，眸光沉沉的望著黑曜，也是在看宣一銘：「一銘，這是唯一保全你家的辦法！」
如果注意看會發生，他的右手五指輕顫，昭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簡小魚心神一震，垂下了眼瞼。雖說這些事不是宣一銘做的，卻是他的第二人格做的，在陛下的眼裡和宣一銘做的沒區別。
陛下為了能永絕後患，是斷不會讓宣一銘活下來的，且還有可能會牽連到宣家。
溫子城為了能保住宣家，便做了這個決定，以換取宣家的安穩。
不過，等事情平息后，宣家會徹底的遠離朝局，也會離開星都，成為普通人家，這是陛下最大的容忍。
這對宣家來說，又何嘗不是好事呢。
「子城，謝謝你！」宣一銘在最後掌控了自己身體的主動權，他露出了放鬆，愉悅，解脫和痛苦的笑意：「是我連累了爹娘和宣家。來世，我希望能做一隻自由翱翔在天空的小鳥……」他望著窗外，眼眸中浮現出了嚮往：「我還是不做小鳥了。當了小鳥，我便沒機會再和賢文郡主走在一起。」
「子城，我對賢文郡主是有朦朧的好感的，但我很清楚，我不會做出搶兄弟之妻的事來。子城，謝謝你。」他緩緩的閉上眼，兩行清淚滑落，人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簡小魚嘆了好幾口氣，宣一銘是個可憐人，他被黑曜所連累，害得自己最終丟了性命，也差點兒害了宣家。
她能理解宣一銘，不代表其他人能理解他。
溫子城忽然道：「小魚。」
簡小魚明白的嗯了一聲，上前檢查了一番宣一銘的屍體，確認道：「他是真死了！溫子城，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
溫子城輕嘆了口氣：「小魚，我能幫一銘的，只有這些。我再是能耐非凡，也得顧及你。一銘的屍身，宣家是帶不回去的，陛下不允許。」
他不可能為了一銘而不顧小魚。
陛下能容忍宣家活著，已是很不容易了。若是他再請求，會連累到小魚的。
簡小魚明了：「我懂！我們走吧。」
剩下的事，不是他們能處理的了。
溫子城嗯了一聲，牽著簡小魚的手離開了天牢。
兩人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下，仿若卸去了一身的難過和冷意，對未來又充滿了信心和美好。
簡小魚輕聲道：「出征定在何時？」
溫子城牽著簡小魚的手微微收緊：「三日後！我和太子先帶著先行部隊趕往邊關，大軍隨後到。小魚，我不希望你來送我，明白嗎？」
即使是要分別，他也不希望看到分別的時刻。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不顧一切回到她的身邊。
簡小魚低低的嗯了一聲：「我在星都等你回來。」
三日後。
大軍開拔，由溫子城和翟瑾彥率領先行部隊趕往邊關，大軍隨後趕到。
在這一刻，星都眾人才真正知道，女真族開戰了！
每個人的心裡都是惶惶不安的，特別是那些有家眷前往邊關的，更是哭喊聲不斷，卻無法阻止，也不能阻止，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或者兒子隨大軍離開。
這一天的星都，悲慟聲傳了很遠很遠，久久的無法散去。
溫子城穿著一襲盔甲，冷硬的面容在盔甲的襯托下越發的冷硬。他薄唇緊抿，在離開了星都后回頭看了眼，黑眸中有著眷戀和不舍。
小魚，等我凱旋歸來！
他一定會活著回來的！他必須要回來活著！
活著回來見他心愛的人。
翟瑾彥看到溫子城這樣，在心裡長長的嘆了口氣。開戰，代表著妻離子散，代表著死亡，代表著恐懼。
子城原本是不用上戰場的，但父皇忌憚他的實力，也是對他的歷練和鋪路。
因此，父皇用了這一招，一箭多雕。
「子城，我們會回來的！」他是在對溫子城說，也是在對自己說。
溫子城沉沉的嗯了一聲，他會回來的！
——
簡小魚依言沒去送溫子城，她站在自己院里，抬眸望著灰濛濛仿若要下雨的天空。
今天是出征的日子，天空卻是如每個人的心情，灰濛濛的有著一層陰影。
溫子城此去邊關，生死不明。
她能做的，是在星都等著他回來，等著他回到她的身邊。
於嬤嬤看到簡小魚這樣，心頭很是不好受：「郡主，您可得當心身子骨。若是少爺得知您這樣，定是會擔心的。」
於嬤嬤在十多天前回到了越王府。
星都的局勢這般，她已是不適合再繼續教導翟覃，便回到了越王府伺候簡小魚。
簡小魚低低的嗯了一聲：「於嬤嬤，這天似乎要下雨了！」
於嬤嬤看了眼天空，心知簡小魚心裡難受，誰的心裡不難受？「郡主，下雨過後便是晴天。」
簡小魚喃喃道：「是啊，下雨過後便是晴天。天氣容易晴，可事情卻沒這麼容易解決。」
如果有可能，她是不希望開戰的。
「木子村那邊，可能還不知道開戰的消息，多好啊！」她懷念木子村的一切。
在木子村，遠離了星都的繁榮和喧鬧，也遠離了紛爭和煩擾，能夠有著自己的一片寧靜和祥和。
終究，她要回到木子村的很難的。
這裡有她的家人，也有溫子城的努力，她不可能為了她一個人，讓所有人放棄一切，跟著她回到木子村。
木子村成為了她心中一個嚮往的地方。
於嬤嬤明白簡小魚是想要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兒，便不再說話，安靜的站在一旁。
——
溫子城和翟瑾彥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邊關安寧城。
兩人稍作休息后，便來到了議事廳，和邊關大將齊武等人商議如今的戰況。
兩人都難掩倦容，卻是光站在那，便能震懾住全場。
齊武是個強裝的中年男子，他的身上有著一些沒好全的傷口，他抱拳行了一禮：「主帥，監軍，自從女真族開戰以來，時常用游擊戰，弄得我們疲憊不堪……」
其他將士紛紛接話。
「是啊，很多時候都是在大晚上，派小股的軍隊過來騷擾。有時候，潛藏在城裡面的探子會發動騷亂，令我們防不勝防。」
「百姓也慌亂，被那些探子一鼓動，就跑到將軍府前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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