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塵封的記憶
晚上,篝火點燃后,那種熱鬧喜慶的氣氛就出來了……
陸鳴知道這是高山村留守的幾位老人想用特殊的方式,來結束在這裡度過了幾代人的故居,這種鄉愁實在不能用語言表達。
山腳距離山頂,直線距離不過幾公里。
可是以後這裡再也不是自己的家了,如果有一天嘎猛等人想回來看看,身份都從原住民變成了遊客,這種感覺真的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陸鳴似乎理解了很多。
相機開啟夜間模式,他儘可能留下眾人的表情,一剎那捕捉到的真情流露,是沒法替代的!
人老心不老,少數民族的老人們似乎充滿了更多的活力,年逾七旬的嘎猛爺爺腰間栓一個繩索,就可以從懸崖上攀爬,還可以將嘎娃子解救出來,就足以證明老人不僅僅是體力好,更是一種老當益壯的精神。
陸鳴感覺和這些老人在一起,沒有那種風燭殘年的壓迫,取而代之的反倒是精神健碩,讓陸鳴明白了年齡不是問題,心態決定一切!
陸鳴此刻有著前所未有的輕鬆,中午回來后,陸鳴把上午從嘎娃跌落之後的情況做了一個小小的記錄,還發給了正在路上的林清。
林清在傍晚時候,已經從省城到了所屬的縣城,明天上午大概九、十點鐘就會到了山腳下的入口,陸鳴需要一大早出發在山腳下等待林清,然後把她接回到高山村。
晚宴開始的時候,嘎猛先是傳達了鎮政府的指示,大概…也就是最多三、四天的樣子,鎮政府協同開發商前來做最後的規劃確定,到時候,這裡留守的最後幾戶人家必須搬離。
山腳下的新小區建設的很漂亮,可是這些老人總覺得有一些兒失落之感,具體是什麼,或許只有本人才能感受得到。
此時的陸鳴感同身受,他沒想到這次他的收穫滿滿,讓他變得前所未有的充實,陸鳴很是慶幸自己,這次來到西南之地,來到大山之中的高山村,他覺得自己是來對了。
晚宴一直進行到了凌晨時分,嘎猛爺爺拿出了十幾罈子米酒,陸鳴估摸著每罈子最少5斤左右,按嘎猛的意思,以後即使再釀米酒,也喝不出這種滋味了!
所以這十幾口老老少少,只有陸鳴和嘎猛兩個年輕一些,其他人基本上都屬於65歲以上的老人,無論男女都能喝點,按大家的說法不醉不歸,要喝個痛快,大不了席地而睡。
陸鳴喝得有些暈暈乎乎,米酒最主要的是喝多了頭不痛,雖然暈但是不難受,他恍惚間抬起頭,二樓有一個紅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或許是陸鳴眼花,又或許是紅衣女子在給陸鳴提示,我還會來找你或許你也可以來找我,陸鳴看著喜笑顏開的嘎猛爺爺,他按耐住了問問題的衝動。
畢竟…老人希望最後一次的聚會,留下更多的美好回憶,這個時候,確實不適合刨根問底的問問題,有什麼事明天清醒了再說。
陸鳴下午把自己夢境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告訴了林清,他覺得應該給林清分享這件奇遇,林清對此也非常感興趣。
對一位優秀的法醫來說,林清自然不相信有什麼gui怪之談,只不過確實有很多科學還未解開的未解之謎,需要好好去了解和探尋。
林清也沒想到……陸鳴簡單的旅程,還有如此玄幻的事情發生,雖然都是出現在夢境,林清憑著感覺提醒了陸鳴,是不是畫中的紅衣女子,她需要陸鳴幫忙。
林清的這個想法,讓陸鳴有了興趣。
畫中人需要我幫忙,怎麼看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接下來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麼,都變得很有意思起來,只不過…今晚會不會被對方藉助夢境相遇,陸鳴還真不太清楚。
陸鳴回到二樓房間,他迷迷糊糊呃呃看了看腕錶,已經是凌晨2:30了,此時,除了嘎猛和嘎四、嘎五「鏖戰」之外,其他人都撤了。
陸鳴也撐不住了,5斤一罈子,在嘎猛的概念里這只是小罈子,比之前的罐子只大了一點兒而已,陸鳴估計自己喝了有一罈子半,已經創造了歷史新高。
房間的保溫壺有熱水,陸鳴在床底下摸出了洗臉盆,無論如何用溫水泡腳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陸鳴必須的幾個習慣之一。
此刻,距離這裡3000多公里的冰城,女大學生蓋婷婷沒有睡覺,她打開了姨媽留給她的皮箱,裡面有一個捲軸。
蓋婷婷把捲軸拿了出來,慢慢地把捲軸內的畫卷打開,那副小橋流水圖出現了,不遠處的涼亭里,有一位打著油紙傘的紅衣佳人,陸鳴如果此刻看到這幅畫,他一定瞪大了眼睛,這和夢中的畫一模一樣。
蓋婷婷將畫卷放到一旁,將皮箱中董婉容的遺物一一拿出,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整理一次遺物,蓋婷婷是明天要7時的飛機,直接飛往西南地區首府,在那裡短暫停留後,換成車輛直奔高山村。
蓋婷婷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做,可是心中一個聲音一直在呼喊,似乎希望蓋婷婷再去一趟高山村,把沒有放下的所有全部放下。
蓋婷婷除了自己的簡單衣物,直接把這個皮箱帶上了,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姨媽的在天之靈,能不能感受到自己的懷念之情,畢竟四年是最為痛苦的事情!
「畫軸…畫筆…顏料…差點把這個忘了,姨媽最愛的牛角木梳,姨媽的頭髮黑長直,以前是那麼的美……」蓋婷婷小聲說道,輕輕地關好了皮箱。
「婉容姨媽,已經過去18年了,你在那邊還好嗎?
我聽嘎猛爺爺說,高山村要拆遷重建了。
我已經訂好了明日的機票,在完全拆除之前,我會帶著你的這些遺物,再去替你重溫一下舊夢,希望你一切安好!」
蓋婷婷變成了喃喃自語,在她6歲的時候,婉容姨媽給她留下了這些東西,然後就自殺了。
至於為什麼自殺,當時蓋婷婷還小,她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姨媽只比自己的媽媽小兩歲,在蓋婷婷的印象里,姨媽就是一個超級大美人,而且她特別喜歡漢服和旗袍一類的古裝,她一直沒有結婚更沒有子女,或許董婉容已經把蓋婷婷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
後來,蓋婷婷長大了一些兒,知道了姨媽的情況,當時,還是大學生的姨媽為情所困,瘋狂的喜歡上了自己的老師。
然而……那是一個有夫之婦,在他們確立了關係生活在以後,老師告訴婉容,自己不可能離婚,他在老家還有老婆孩子,如果離婚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
董婉容心灰意冷,離開了那個男人,她一路奔向西南,在大山深處發現了高山村,在那裡一住就是兩個月。
這期間,董婉容根據記憶創造了新的小橋流水圖,不過…裡面的紅衣女子只有背影,而且上半身被油紙傘完全遮住,她創造這幅畫的時候,把滿腔的憤然,用專註的情緒完全傳遞給了筆下的紅衣女子。
有一天,鼓足勇氣的董婉容到了尖嘴崖,她要在那裡選擇自殺,被去挖草藥的嘎猛爺爺救下,董婉容唯一的鼓起勇氣被嘎猛爺爺破壞掉,嘎猛爺爺救她的時候只說了兩句話:「你還年輕、路還很長,不管因為什麼去自殺。都不值得!」
回到冰城后,董婉容始終調解不過來,經過了兩年的抑鬱折磨,最後含恨而終!
這也算是董家人塵封的記憶,作為董婉容最喜歡的外甥女蓋婷婷,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再走一趟姨媽的旅程,帶她回去看看,解開對方的心結。
此時的陸鳴已經進入夢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陸鳴沒有做夢,這一晚上睡得特別舒爽。
一大早,陸鳴就醒了,看看腕錶6:15了,他上午要到山腳下去接林清,陸鳴破天荒的沒有晨跑,下了樓看到嘎猛爺爺來沒起床,他直接到院子中心收拾起來。
昨晚上真的是太晚了,陸鳴估摸著時間,收拾完之後,他要立即下山,趕到林清所乘坐的班車到達山腳下,陸鳴已經等到了那裡。
畢竟是第一次遠離城市喧囂,倆人也是第一次如此單獨相處,至於可不可以在一塊,陸鳴和林清都沒有強求對方,畢竟這種情感來的時候,誰也控制不住或者抵擋不住。
「愛情不需要壓抑,愛情需要釋放。」
陸鳴也不知道是哪個文人墨客的感慨,不過…說的還真對,只要不以傷害對方為目地,倆人更融洽的走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過了20多分鐘,陸鳴收拾完畢,背起背包直接出了院門,路上吃一口壓縮餅乾墊墊肚子,總之今天上午就一件事,把林清平平安安帶回高山村。
至於幾千公里之外的飛機上,蓋婷婷正向這裡轟鳴而來,雖然雙方還沒有見過,陸鳴不自覺的向北方瞅了一眼!
而飛機上的蓋婷婷連打了兩個噴嚏,似乎有所感觸一般,此刻,古畫風波不是結束、而是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