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黎明前的黑暗

如果仔細梳理起來，現在看來，大家極力尋找田秋梅，才是最為關鍵的事情。

對汪飛龍來說，或許撬開田秋梅的嘴巴，也是目前的關鍵任務。

這前後兩者目地雖然都和田秋梅有關，但是亦有正邪之分，黑暗和光明的區別。

「黎明前的黑暗，是黑暗致盛的時刻。」

「黑暗已至，光明還會遠嗎？」

雖然這些話語意思有些衝突，從另一個方面可以看出來，最後的較量慢慢開始了……

一整天，陸鳴小組都在辦公室里討論。

因為失去了具體的頭緒，那輛無牌賓士車從接走李麗莉之後再也沒出現過，這輛藍色商務車劫持了田秋梅也消失不見了。

陸鳴摩挲著下巴，覺得哪裡不對，這是一輛車啊，不是那些小來小去的東西，說沒就沒了。

到目前為止，也沒有接到任何遺棄車輛的報告，陸鳴看著方子鈺，方子鈺瞅著雷明，雷明又看向了陸鳴，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這個頭腦風暴有沒有用途。

市區主幹道上的監控，只記錄到一輛深藍色商務車出現在城關區，車牌號自然是不同，可是車牌能夠作假，是不是之前那輛還不敢確定，到最後……商務車完全沒有了蹤跡，最後消失的時間段，大概是早晨4：30左右。

三人又把目光放到了這個4：30分上。

突然，雷明一拍大腿，似乎想起了什麼，把旁邊的方子鈺嚇了一跳。

「幹什麼，一驚一乍的，嚇我一跳。」

方子鈺噘著小嘴，說著雷明。

「陸師，清潔工…清潔工……

這個時間段，是早班清潔工工作的時候，我之前為了趕火車，還有送我哥去機場，不止一次在四點半到五點鐘，看到大街小巷，那些負責清掃的清潔工大爺、阿姨的身影。」

雷明越說越激動，不過，他確實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

「你說得對，小雷，太棒了！

即使沒有電子監控設備，這些早晨辛苦清掃城市的清潔工們，他們就是人為的監控設施，我晨跑的時候，也可以碰到他們。

尤其是小巷街口中的清掃，有什麼車輛如此早的行駛，他們多少都會有一些兒印象……」

陸鳴看著雷明，越說越興奮。

「你們是說……尋找整個市區的環衛局，找出近兩日，晨掃各個街道的清潔工名單。

尤其是那些負責中小巷道的打掃，並且，附近還沒有監控的那種，或者說清潔工發現的可疑情況，將他們作為重點了解和問詢的對象。」方子鈺反應了過來。

「嗯，分析的不錯，就這麼做。」陸鳴點點頭，將雙臂交叉，看著方子鈺。

「嗯……」雷明學著陸鳴的樣子，也將雙臂交叉，看著方子鈺。

「不是吧，我一個人去的話，這個工作量也太繁瑣了，雷鳴，我們一起走，快！」

方子鈺拉著雷明的胳膊，雷明差點兒趔趄地被拽倒。

雷明給陸鳴做了個手勢，倆人衝出了辦公室，在門口，差點兒將安世傑撞個人仰馬翻。

「他們怎麼了，不會是有心線索了吧？」

安世傑想來一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直接試探性問道。

「應該是有新發現，只要我們的判斷不錯，我想……很快會找到「失蹤」的車輛。

那麼距離天亮，就真的不遠了……

安隊，你看我這裡新的側寫分析……」

陸鳴打開了小本子，給安世傑敘述了起來，安世傑不時地點點頭，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如果按照陸鳴所說，真的開完快要揭開謎底了。

到了溝通的最後，陸鳴有些尷尬的拿出一部手機，看著安世傑：「如果不是因為沒電了，就差一點兒拍到了「黑手」，我的疏忽。」

「你是說……那我們去查一下走廊里的監控，不就知道是誰了嗎？」

安世傑說著，就要離開陸鳴辦公室。

「暫時不能調查監控，只要我們一查監控，黑手就會知道我們的企圖。

而且等於我們告訴他，已經完全注意他了，還有一件事，我們走廊的監控昨天莫名其妙的壞了，後勤部門今早才維修好，所以……」

「所以，我們等著黑手自己跳出來，直接告訴我們，他就是黑手。」

「我就是這個意思，沒錯。」陸鳴點點頭。

「我說，我要瘋掉了，我先撤了！」

安世傑摸了摸陸鳴的腦門，又摸了摸自己的，感覺一樣的涼爽，沒有發燒跡象，黑手傻不愣登自己會跳出來，有這種可能嗎？

「在我面前，沒有不可能，因為一切皆有可能！」

看著安世傑離去的背影，陸鳴心裡說了兩句很霸氣的話，看來，這黎明是真的不遠了！

方子鈺和雷明直奔環衛局，安世傑也沒閑著，市區五個派出所（城東＋城西＋城南＋城北＋城關），還有兩個分局（直屬分局＋開發區分局）將他們完全鋪開，形成一張大網。

重點是主幹道之外的輔路和便道，不僅如此…安世傑還以配合市精神療養中心的名義，和街道、聯防等機構合作。

藉助各個志願者的力量，開始走訪和排查，包括小超市和便利店、雜貨店、早班鋪和小酒館等等商鋪飯店，如果有相關的監控設施資料，盡量提供給警方，以便將「丟失」的田秋梅找回。

你別說，這招還真管用……

在方子鈺和雷明全力了解晨掃的過程中，安隊通過李同的反饋得到了一條重要信息，城關中街四道街，大前天早晨4：47分左右，有一輛商務車在一個早點攤經過，極其可疑。

沒有一會兒，方子鈺反饋了一條重要信息，同一天早晨5：10分左右，負責四道街打掃的清潔工李阿姨發現。四道街南巷有被人清掃的痕迹，而且跑的特別乾淨，比北巷乾淨多了。

李阿姨之所以記得清楚，因為頭一天晚上在颳風，有好多落葉落下，北巷的落葉很多，而南巷幾乎沒有，要知道巷子兩側種的樹木相同，不可能都刮到北巷去，而南巷幾乎沒有。

同時，在四道街路口的小超市監控，有一個疑似商務車的車輛駛過，那麼聚焦的重點，就全部放在了城關四道街。

重點已經從兩百萬人口的龍城，壓縮到十幾萬人口的城關區，再壓縮到一萬多人的一至七道街上，並且還準確鎖定到了四道街南巷，真是太不容易了！

刑偵大隊小會議室。

不出所料，張鋒出現在了會議室中。

「大家辛苦了，我聽你們安隊說案情有了重大突破，快收網了，特意過來了解下情況。

老規矩……你們側寫分析，我旁聽。」

張鋒講他的雙層玻璃保溫杯放好，陸鳴看到了那裡面是溫水泡枸杞，再看看張鋒雙鬢有些花白，要知道……張鋒才不過51歲的年紀。

張鋒說了開場白，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由於他之前參加了幾次案情分析會，新來的那些實習生也不太拘謹了，都在積極踴躍發表意見。

表現極為突出的當屬方子鈺，在她的帶動下，雷明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老刑偵這邊，李同還是屬於經驗豐富的「老人」，李同只比陸鳴小半歲，已經算是個幹了三年的刑偵人員，做事尤為穩紮穩打。

「根據大家的情況反饋，包括我們的勘察和論證，田秋梅肯定是關在四道街南巷，南巷有27戶人家，其中四家有車庫，也就是說這四家都由有嫌疑。

現在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例行盤查，肯定會打草驚蛇，嚴重一些兒的話，甚至會出現對方強烈的反抗，甚至不惜殺掉人質那種，所以…我們需要制定更詳實的行動才行。」

安世傑作為具體負責人，方方面面必須考慮到位才行。

陸鳴摩挲著下巴，舉起了手，「安隊，我建議對著四家同時展開行動。

另外，還需要做好百分百的準備，防止對方狗急跳牆，以確保田秋梅的安全。」

「陸師的意思是……用相同配置同時鎖定這四家行動，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綁架田秋呢梅，必須配備四支隊伍才行。」

安世傑看了看陸鳴，隨即看向了張鋒，這種大規模的清繳行動，沒有上級領導的支持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動用特警隊、警犬隊和狙擊小隊，我需要向歐陽局長和梁政委彙報一下，大家不用擔心，很快就會回復。

安隊，我個人完全贊同，有一點兒就是儘可能保障大家的安全，當然了，還有人質的安全以及周邊群眾安全。」

張鋒的態度極其明確，按照陸鳴的聯繫，四支隊伍同時「攻擊」四戶，畢竟…不知道哪家是真正的犯罪分子。

四道街南巷7號，平頭幾人吃著火鍋、喝著啤酒，感覺好極了。

按照醫囑所說，給田秋梅吃了一點鎮靜類藥物，她的情緒好多了，再也沒有大吵大鬧的樣子。

要知道…她被關押在地下室，而且這裡極為隔音，別說田秋梅是一個精神患者，一個正常人從這裡也不能輕易的逃脫。

田秋梅現在極為清醒，她快要齊肩的長發有些凌亂，在右耳後的頭髮上，一個小小的U盤出若隱若現，或許對方一直找的就是這個東西。

只不過，這個U盤真的和整件事情有關聯嗎？

還需要陸鳴等人進一步挖掘，案情到這裡似乎已經清晰了不少，黎明前的黑暗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