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色塑料袋

今晚的月色朦朧，初秋的夜晚，尤其是在荒郊野外中，確實有一些寒冷。

林清緊了緊風衣扣子，陸鳴穿了一身牛仔外套，身體素質過硬的他，沒感覺到太冷，走在最前面的安世傑，穿著厚夾克也沒什麼感覺，他不時提醒倆人，注意腳下的路面。

陸鳴抬起頭的時候，藉助手機的光芒，看到了一棟別墅的二樓，似乎有黑影閃過。

外面的黑暗因為夜色的關係，似乎比室內亮一些，如果有人太靠近門窗，藉助昏暗的夜色，一般還是能發現裡面的情況。

陸鳴趕緊關閉了手電筒，昏暗的別墅里，確實有一絲弱弱的光芒閃過，安世傑和林清已經走過了這棟別墅，按照視角和位置的關係，他倆沒有看到別墅裡面的情況。

「安隊、林姐，旁邊的別墅有人。」

陸鳴說了一聲，同時對著別墅裡面的身影喊道：「站住，不要動，我們是警察！」陸鳴說完，衝進了別墅之中。

大晚上，在拋屍現場、荒郊野外，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

安世傑瞬間反應了過來，轉過頭說道：「林清跟緊我，陸鳴小心一些兒！」

安世傑臨危不亂，先招呼著林清，緊緊跟在了陸鳴的後面，同時，他拔出了腰間的配槍，打開了保險。

林清點點頭，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柔弱，快速地將手伸向腰間，左手將腰上的物件布套取下，右手一甩，只聽「唰」地一聲，長約半米的黑色甩棍出現。

看來，林清確實有備而來。

別墅的黑影，似乎沒有想到這麼快會被對方發現，慌不擇路的他，在黑夜中一腳踏空，從二樓樓梯上，直接翻滾了下來。

「站住，雙手抱頭，再跑就開槍了！」

陸鳴的速度很快，沖向了那個黑影。

當他衝進別墅一樓客廳的時候，堪堪看到踉蹌爬起來的黑影，右手假裝扶在腰后，左手拿著手機的手電筒照耀，大聲喊道。

黑影似乎被陸鳴的動作嚇住了，還以為他真要掏槍，有些嗚咽著乖乖地將手抱在頭上。

陸鳴身後，安世傑和林清趕到。

此時的陸鳴，有些興奮不已，他原本是臨時起意，想來現場看看，為側寫提供一些現場觀察資料，證實之前的分析程度幾何。

陸鳴期望，他遇到的第一個案件，就能夠為案件偵破做很好的支撐，當時在薛老三報案之時，陸鳴正在給張鋒彙報一周的工作，沒能和林清一起到現場。

陸鳴和林清一樣，總感覺這堆碎屍似乎少了一些什麼，沒曾想，一來就遇到了嫌疑分子，這也算是意外的收穫。

安世傑也有些納悶，這三更半夜、荒郊野外的……難道是兇手拋屍後悔了，想要回來，把碎屍轉移？

安世傑搖搖頭，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即使警方盡量保密，這三黃村和附近幾個村的百姓都應該知道了案情，再說現在的通訊這麼發達，一個朋友圈基本上都清楚了。

林清看著趴在地上的身影，她也在思索：「或許這個人和案件無關，一切純屬巧合。」

「你是什麼人，說？」

安世傑直接走過去，為了安全起見，將他銬了起來，三更半夜出現在拋屍現場，這貨到底是誰？

「警…察同…志，我是…好人，我就…是個…拾荒的，暫……住在……這裡。」

地上的人可能是摔得不輕，說話有些漏風，肯定是門牙磕壞了，嘴角流出血來。

「什麼玩意？拾荒的！」

陸鳴和林清對視了一眼，有些傻眼了。

「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實話實說。」

安世傑將身影轉了過來，看著他，目光炯炯的問道，之前附近的別墅被檢查過，確實有人住過的痕迹，還有一些破爛之物，因為天色很黑，重點也不在這裡，所以沒有仔細排查。

「你最好講實話，我們實事求……哎呦……」

陸鳴本意是想幫助安世傑按住對方，讓其通知小李或者附近派出所來支援，沒想到，他黑咕隆咚沒看清腳下，踩在了一個黑色塑料袋上，身體一個趔趄，向前撲去。

事發突然，安世傑和林清也沒反應過來，這個時候，陸鳴會摔倒。

好在自稱拾荒者的傢伙一動未動，他似乎真是拾荒者，林清快步走過去，扶起了陸鳴。

「什麼東西，這裡面是什麼，你知道嗎？」

安世傑用手電筒照了照，看著黑色塑料袋像是個球狀體，判斷應該是個足球和籃球之類。

「應該是個保齡球，挺硬的，怎麼……」

陸鳴說到這，一下子停住了，他看了看林清，林清看了看安世傑，安世傑又看了看陸鳴，三個人異口同聲，「頭顱！」

拾荒者嚇壞了，急忙大喊道：「不…關我的…事，這…個黑塑…料袋，今早，還…在大…鐵…門附近…的下水渠…里。

我著…急去撿破…爛，想著附…近也不…會有人…看到，就尋…思晚…上回來…再撿…它。

我…剛回來，打開火…機走到…二樓…地鋪，就…看到門口…附近…有手電筒…光，我…嚇壞…了。

回…來的路…上，又…聽人說這…里發…現了碎…屍，以為是…壞人…來了，所以…我想跑，後來…後來，就被…你們給抓了！」

拾荒者嘴裡漏風，說的斷斷續續，不過頭腦還算清晰。

安世傑盯著拾荒者，這個拾荒者黑黑瘦瘦，大概有四、五十歲的樣子，一副破爛的衣衫表明了他的身份，應該是拾荒者無疑。

旁邊的林清打著手機手電筒，陸鳴將黑色塑料袋放正，雖然已經猜測到裡面可能是什麼，似乎空氣里還瀰漫著一緊張。

「你既然聽說了這裡有案件發生，為何不跑，還要回來。」

安世傑看著陸鳴和林清，還是忍不住問道起。

對於這些拾荒者，安世傑知道他們即可憐、也可恨，不是有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嘛！

安世傑之前接觸過幾個案子，裡面有相似的拾荒者，他們原本都有正常的家庭和穩定的工作，因為受了刺激或者厭世逃避，從而走上了另一條截然相反的道路。

即使如此，作為警察的職業特點，安世傑會嚴格遵循規範，仔細甄別對方的身份，最好是讓其回到正常生活才好。

「我沒…地方……去，所以…所以……反再說…我…又沒殺……人，我不…怕。」拾荒者昂起了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3…2…1…」

陸鳴心裡默數了三個數，將塑料袋口打開，林清將兩人的手機手電筒全部打亮，塑料袋裡，一顆女性的頭顱清晰可見。

因為死亡和時間的關係，頭顱的樣子有一些扭曲，青灰色的面容伴著微微的腐爛，一股腐臭味散發出來。

「媽…呀，呃……」

拾荒者看到頭顱，直接暈了過去。

陸鳴看了一眼林清和安世傑，快速地將塑料袋系好，直接提了起來。

現在，已經證實了之前的判斷全部正確，接下來，只要調查清楚了死者的身份，那麼案情就會慢慢地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