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自己做的選擇跪著也要走完
「集合!」
堪堪換好衣服,來不及感慨這衣服如何。
一聲大喝傳來,眾人嚇得一個激靈。
急忙站好。
就聽陳軍的聲音再次傳來,「圍著校場跑五圈。」
顏芷溪不由得朝校場看去。
這會兒,天已經微微亮。
一眼望不到邊。
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那般。
五圈……
顏芷溪覺得這可比她之前跑兩個時辰的路程還要多上不少。
深吸一口氣,她調整好呼吸。
從懷中掏出一瓶葡萄糖喝下,已然做好了準備。
倒不是作弊也不是投機取巧。
葡萄糖這種東西在她那個時代已經十分普遍。
往往在進行這種長時間的運動前大家都會喝一些。
就怕中途暈倒什麼的。
也算是做個預防了。
且,這身體素質雖然也強了不少,到底也還是不及這些大老爺們的。
若拼體力絕不可能完成。
靠耐力倒是有機會一拼。
可,她不能靠運氣。
她要的是絕對。
要是連第一個訓練都撐不下來,她不敢保證之後的訓練中,這些人還願意真心教她什麼。
顏芷溪咬了咬牙,活動了一下身子,背起自己的包裹跟在眾人身後跑了起來。
她均勻呼吸的調整著呼吸,不急不躁。
也不莽撞的直接往前沖,小小的人兒,在一裙大老爺們當中確實很顯眼。
身後,是陳軍和馬飛。
這兩個人,騎在高頭大馬上,正悠閑的跟在他們身後。
時不時就揮動一下手中的鞭子,嘴裡罵罵咧咧。
「慫包,才第一圈就跑不動了嗎?你們的飯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一個大老爺們,連跑這麼幾步都不行嗎,給我快點。」
第一圈的時候,只是在旁邊吵吵嚷嚷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一直喋喋不休,確實讓人覺得聒噪。
那些新兵營的人適應了之前的溫和,一來就這樣確實有些接受無能。
這般吵吵嚷嚷的,更是讓他們百般不適應。
顏芷溪倒是覺得挺輕快的。
甚至覺得十分的自在。
這才是她所熟悉的軍營啊。
想當初,她也是被這麼一路罵著跑過去的。
記憶湧上心頭,一點一滴的,讓她有些回味又有些心酸。
只是不知,現在的他們,都如何了?
想著想著,一個時辰已過,卻也只堪堪跑完了兩圈。
身邊很多人已經表現出呼吸沉重的感覺了。
顏芷溪自己亦是如此。
最主要的是,這過渡營中居然設置了不少障礙。
跑的途中還得過各種關卡。
什麼從水裡湯過去,什麼泥漿里走一圈。
還有穿過樹林,爬山,跳坑又上來。
還有個地方得匍匐前進。
一圈下來,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都又臟又黏。
粘在身上更是覺得步伐沉重無比。
第三圈下來,所有人的速度很明顯都已經降了下來。
顏芷溪更是落到了最後。
可惡的是,那兩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人依舊喋喋不休。
嗓子都喊啞了也不見他們有停下的意思。
手中的鞭子,更是毫不留情往他們身邊抽。
倒是沒有抽到人,卻也讓人心驚肉跳。
疲憊,辱罵,憋屈,都讓這些新兵營的人十分惱怒。
火氣只往心裡鑽。
偏生半點也無法反抗。
這兩人,不是仇人。
是帶他們走向更輝煌人生的橋樑。
如此,只能咬牙強忍。
四圈過去,顏芷溪已經被眾人甩在了身後。
她感激呼吸困難,整個人沉重到無以復加。
每一步,像是走在尖刀上。
痛苦又窒息。
眼神甚至都有些渙散了。
顏芷溪使勁往唇瓣上咬了一口。
如此方才使字跡混沌的意識有了些許清明。
她咬了咬牙,又喝了一瓶葡萄糖。
努力調整著呼吸。
「不能倒下的顏芷溪。」
「這點訓練不算什麼的不是嗎?」
「跟前世相比,終究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顏芷溪,挺住,不過是曾經的經歷又來一次罷了,有什麼不能忍受的?」
顏芷溪不斷給自己加油打氣,就這樣,竟是又慢慢追上了一人。
「你還好嗎?」
粗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顏芷溪眯著髒兮兮的眼睛往旁邊看去。
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出來是誰。
於是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還好。」
那人像是故意放慢了步伐,跟她保持同一個頻率。
「我剛剛一直在找你,沒想到你居然還在堅持。」
一百零一人,說多不多,說少也是不少的。
特別是全身泥濘的情況下,要找到一個人著實不易。
聽這話,顏芷溪晃了晃神,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是左衛。」
左衛笑了一下,一口大白牙在髒兮兮的臉上顯得十分整潔。
倒是這張臉上唯一好看的地方了。
這個樣子,卻也是滑稽的。
顏芷溪想到自己現在肯定也是這樣的。
就忍不住也是笑了起來。
這一笑,感覺疲憊都散了些許。
「真沒想到你能堅持到現在,方才找不到你,還以為……」
話沒說完,顏芷溪卻領略了其中含義。
「既然已經選了這條路,哪怕是跪著也該走完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話觸動了左衛。
他深深看了顏芷溪一眼,隨後問道,「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顏芷溪頷首,沒有半分遲疑。
「當然。」
這就讓左衛有些驚訝了。
他本以為顏芷溪來這裡是奉了主子的命不得不來。
畢竟,他實在想不到這樣一個嬌滴滴又面容絕美的女孩子,怎麼會願意來這種地方。
就這城中的女孩子,願意練武的有之,願意同顏芷溪這般半點不遲疑往泥漿里跳的還真是沒有。
女孩子嘛,誰不愛美。
「為什麼。」
幾乎是脫口而出。
顏芷溪也不隱瞞,「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不過是想讓自己變得強大一點,讓自己遇到事情的時候,有個可以選擇的機會罷了。」
身在這個環境,才越發察覺到身為女人的艱難。
饒是原主這個自小生活在蜜缸里長大的姑娘,面對很多事情,也都無法自由選擇。
譬如,她無法光明正大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無法拋頭露面經商,也無法去行醫治病。
哪怕有女醫這個職業,也都是金絲雀,是那些貴人為家中女子準備的一道護身符。
別說人工呼吸了,就只是給人看個腳看個手什麼的,都會惹來閑言碎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