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西真(四)
第一次『面基』,挺有味兒的。
黎西真在炕上捂臉三分鐘后,就選擇性的忘記了那一個片斷,正要下炕換衣打扮時,聽到『篤篤篤』敲門聲。
「阿真,我將暖水瓶放門外啊……」霍建剛剛是下樓去要熱水,他在房間內呆坐了半個多小時,知道黎西真自帶著兩個搪瓷盆和兩條毛巾,他也沒有亂翻,就那麼鋪攤在窗戶下曬著……當時,開鎖進屋去就是想要喊醒她來著。
他在樓下已經等了一個小時,又上樓敲了十幾分鐘門,再不醒來,來不及回兵團,天黑上路是很危險的,說不準就會遇上狼……可,對著她的白皙嬌美的睡顏,不忍出口。
因此,他對她的第一印象十分好,並在心裡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讓她留在兵團小學當數學老師,而不是讓她去縣城供銷社當營業員。
本來,霍建是想讓她自己選擇的,而見過她之後,便不想讓她留在人來人往的供銷社。
「嗯,謝謝!」此時,黎西真的聲音已經恢復自如。
不光如此,等她梳妝換衣下樓后,與霍建面對面,她也應對自如,全然忘記了之前那尷尬的片刻。
一直到新婚之夜,霍建這個混蛋在她耳邊低語這件事,才重新爆紅了臉。
對,新婚。
……一開始,霍建就一邊打結婚報告,一邊給她安排工作單位,三個月後,黎西真便在兵團食堂結婚了。
這一回,真真是『裸』婚。
不對,是裸嫁,就是沒有嫁妝的出嫁。
而霍建準備了一切——新房,傢具,自行車,手錶,還有衣服鞋襪,等等。
黎西真在扯了結婚證后,與霍建一起手捧獎狀般的結婚證,在縣城唯一一家國營照相館拍了一張合照。
「師傅,沒有閉眼吧?」霍建邊遞煙邊問道。
老師傅樂呵呵的接過煙,夾在耳後,道:「放心,我連拍了三張,是不是要加急啊?」
「不急不急,洗出來,就寄到這個地址上啊……」黎西真忙搖頭,目前倆人窮的很呢,她是真窮,那點錢幾乎全花在火車上買吃的了,而霍建將所有的錢和票花在給她置辦行頭上。
「師傅,如果拍的好,給我沖洗五張,不,十張。」霍建想著得給父母親寄一張,大哥寄一張,還有愛人家裡也要兩三張,自己更要多留幾張。
「師傅,別聽他的,就沖洗五張。」黎西真忙道,一回頭,那狹長鳳眸輕飄飄的嗔了霍建一眼。
「好,多聽阿真的。」霍建笑的心滿意足。
幾日後,收到了合照,黎西真只給黎家寄一張,並附上一封信,又給大哥和二哥各去一封信,說一聲自己結婚了。
沒有想到,大哥一收到信,就給霍建這個妹夫打電話,並要求調過來。
不知道霍建是如何做的。
當大哥調過來時,已經提了干,成了一名排長,不過,不是同一個兵團,大哥被安排去了大部分是知青的建設兵團。
當大哥不大高興的質問這個妹夫時,霍建卻一本正經的道:「那邊未婚妹子多啊,大哥,你還沒有對象吧?近水樓台啊,大哥……」
大哥想一想,對啊,二弟不光結婚了,還有了個娃,小妹也結婚了,只有自己落後了,是得找個婆娘了,他喜歡大屁股大胸|脯的女人,能生兒子。
天不從人願,大哥被一個『瘦成竹桿』的知青拿下了,前後不過兩月。
瘦如竹桿,這是大哥說的。
其實也沒有那麼瘦,就是苗條,還有平胸而已,是個精緻小巧的上海姑娘。
上海姑娘實在精明,不知道如何得知大哥有個好妹夫,結婚後,大嫂攛掇著大哥給她換個輕鬆些的活兒,不想再下地幹活兒。
「誰家婆娘不是這般幹活的啊,等你先給我生兩個大胖小子,再想別的……」大哥直接蹶了回去,本來就不是自己瞧上的婆娘,是硬纏上來的。
……
時間過的很快。
到了1967年夏天,黎西真收到了二哥給她寄來的中專畢業證。
「唉,真沒有想到我會成為小學老師。」黎西真對著如同獎狀般的中專畢業證,感慨道。
「孩子們很喜歡你,咱們也要一個吧。」霍建趁機提出要求。
「這邊衛生院的條件太差,我害怕難產……」說著,黎西真將畢業證蓋在自己的鳳眸上,不想談這個話題。
「那再等等,咱們兵團條件會越來越好的……」說著,霍建將那畢業證取走,放入炕櫃里,捧起這百看不厭的嬌顏,親了又親,他也捨不得愛人受苦。
因此一切聽愛人的,說出去,不能射裡頭,就乖乖的出來。
「我也這般覺得……」黎西真一想起原主的遭遇,便不想生,為此,她一開始便跟霍建說起自己的恐懼,將原主的遭遇改頭換面講出來,霍建很是體諒。
「放心,不會讓你出事的……」說著,霍建便用大掌托起愛人小巧精緻的下巴,將她白皙的小臉抬起,輕輕含住她的粉唇,不待她反應,舌頭強硬的滑進去,一直攪的她呼吸不穩,才向下移去。
……
霍建也算被黎西真調|教出來了。
剛好,霍建正巧不喜圓臉大眼還有一把力氣的女人,他的兩個大姐正是這種類型,他反而喜歡時下『不受待見』『不是好物』『狐狸臉、水蛇腰』的黎西真。
……
事後,黎西真急急起床去馬桶蹲著,而霍建則將剛剛墊在下頭的舊毛毯取出,扔去洗衣蔞里,明早去河邊挑水時順便過過水。
接著,在屁|股專用搪瓷盆內倒入一些熱水,放著等愛人出來先用,自己開始掃炕。
遠處傳來一聲連著一聲的狼嚎。
黎西真立馬從小號馬桶上起來,這個簡易廁所是外搭的,就用土坯做牆,毛草為頂。
兵團內是有好幾個公廁,可公廁很是簡陋。
還有那個味,黎西真嬌滴滴的抱怨說受不了。
霍建和她同時失憶了般,忘記她本是農村姑娘。
霍建,倒是打小住二層小洋樓長大的,很是理解,不過他一個大男人,忍忍也便習慣了。
但是對愛人的嬌氣,很是體諒,便給愛人搭了個專門放馬桶的廁所,還有專門洗澡的澡間。
澡間搭建的極方便,一邊連著一個大灶呢,灶上放著一隻焗過的大鐵鍋,專門燒洗澡水。
放馬桶的廁所,被大家學了去,只因目前家家戶戶有塊自留地,自家的農家肥,自家用。
「老公,我怕……」黎西真只披了件土黃色的短款袍子,一跑進屋,就撲向霍建,抱的緊緊的。
這時的霍建,一絲|不掛。
大夏天的晚上,除了滿天的星光,處處黑洞洞的,也不怕人瞧了去。
「不怕不怕,那兒狼叫啊,聽著近,其實遠著呢……」霍建摟抱著黎西真一通安慰,說著說著,感覺又上來了。
唉,不能怪他,黎西真一害怕,就抱的緊緊的。
黎西真不像大嫂是飛機場,與大嫂的平地一比,她便是珠穆朗瑪峰……
在這種事上,霍建不會客氣的,將愛人向上一托,又將剛剛扔進臟衣簍的舊毛毯一撿,在桌上一鋪,就……
「輕點,剛剛……還不舒服著呢……」黎西真這嗓子又柔又嬌。
「嗯……」霍建不由的俯下身,去親吻這張小嘴,可真甜啊,他知道有不少軍屬在背後嘀咕自己愛人不會幹活,還不會生娃……可他就喜歡這樣子的,愛人做菜好吃,愛人愛乾淨講衛生,愛人說話好聽,愛人會教書……愛人的皮子保養的白又嫩……
今晚的霍建已經被喂的八分飽了。
因此,這一回,還真的又輕又慢,前前後後又花了半個小時。
最後的最後,還自覺的出來了。
霍建不想愛人又去蹲一回馬桶。
時間不早了,快十點鐘了,他低頭瞧著軟成一攤水的愛人,自己幫著擦拭乾凈,送上炕。
霍建心道:愛人總說炕太硬,趁著夏天,活不多,請會木工的戰友打張床,不要床板,就用藤條編製的吧。
……
有個詞,叫『意外懷孕』。
這一年的冬天,黎西真意外懷孕了。
說是意外,也不算意外,大冬天的,她在安全期便放鬆下來,沒有立馬去蹲一蹲。
一確定懷孕,霍建很是緊張,忙問道:「要不要請岳母過來?」聽說懷孕的女人特別嬌氣,有親娘在身邊最好。
鞋子落了地,黎西真倒是坦然了。
今年二十二歲,是正正好的年紀,反正不能不生一個孩子,那晚生還不如早生呢,於是道:「沒有那麼嬌氣,我媽是個重男輕女的,可不能讓她過來……」心想,黎母來了,不知道是照顧自己還是去照顧大哥那一家子呢,大嫂還算爭氣,三年抱兩,給大哥添了一對兒女。
對黎家人,她也學上一輩叔叔們,一個月寄五塊錢,別的,便再也沒有什麼了。
可,五塊錢在農村是有大用處的。
雖說沒有票,可農村本來就極少分|票,鎮上供銷社也不是件件樣樣需要票的,還有特別貴的、好的,也是不要錢的。
霍家的父母那是真真好。
霍母跟著霍父在帶溫泉的山上住著,每個月都會寄些這邊買不到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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