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報應太輕

陸思涵被送進精神病院，她之前就患過抑鬱症，如今又多了被害妄想。

她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那個荒謬癲狂的地方了。

站在霍雨桐的墳前，齊光遠自言自語，「雨桐，我已經替你報仇了，你快回來吧。」

回應他的只有呼呼的風聲。

「剩下我，留給你親手解決，只要能再見你一面，我這條命都是你的。」他喃喃說道。

一直站到太陽落山，齊光遠才離開。

車子才進大門，發現客廳中燈火通明，齊光遠一陣欣喜，肯定是霍雨桐聽到他的心聲，肯回來見他了。

「雨桐，你終於回來了！」才開門，他興奮的大喊出聲。

緊接著，齊光遠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

坐在沙發上的不是霍雨桐，而是他的父母。

「逆子，還不給我跪下！」齊父滿臉鐵青。

齊母趕緊說清，「有話好好說，別發脾氣。」

齊父用手杖指著齊光遠說：「雨桐活著的時候，這小子不知道珍惜，等人家死了，又沒完沒了的裝情聖，連公司都不要了，我奮鬥大半輩子創下的基業，就要毀在他手上了！」

齊光遠自知理虧，老老實實跪在齊父跟前，膝蓋上的傷還沒好，動作顯得不那麼利索。

「爸，你再容我幾天，等我找到雨桐，一定老老實實回去上班，以後我一切都聽你們的。」

齊母捂著胸口，像是隨時會暈厥過去，「光遠，你別嚇唬媽媽，雨桐她分明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齊父破口大罵，「這小子已經魔怔了，只能打醒他。」

手杖毫不留情地落在齊光遠身上，他不躲不避，只是無望的看著父母，哀哀的辯解道：「雨桐沒死，真的，我能感應到！」

「你的感應要真的那麼靈，為什麼過去感應不到雨桐的委屈？」齊父打得更起勁了。

齊母阻攔不得，索性擋在齊光遠面前，哭著說：「子不教、母之過，你要打就打我吧，光遠已經夠可憐了！」

齊父丟下手杖，「慈母多敗兒，就是你把他慣壞了！」

「光遠，你思念雨桐的心情媽可以理解，但你不能荒廢事業呀，雨桐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頹廢，就算媽求你了。」齊母泣不成聲。

齊光遠心裡亂糟糟的，全世界都不理解他，全世界都以為霍雨桐死了。

不會有人理解他的心情，他索性也就不解釋了。

敷衍一番，把父母送走，上樓時發現霞姨正在打掃房間。

霞姨是家中的老幫傭，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的，一直伺候父母的飲食起居，齊母不放心齊光遠，才特地囑咐霞姨留下來。

「別動，雨桐的房間……就讓它保持原樣吧。」齊光遠心情複雜。

霞姨拍拍他的肩膀，「光遠，日子總要向前看，夫人如果活著，也不希望……」

齊光遠忍無可忍，每個人都提醒他霍雨桐已經死了，類似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想聽。

一個箭步衝下樓，他給自己倒了杯酒。

喝完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覺酒瓶見了底。

迷迷糊糊中，耳邊傳來霍雨桐的聲音，「不是讓你戒酒嗎？光遠，你一點都不乖哦。」

睜眼一看，霍雨桐正巧笑倩兮地坐在他的對面。

「雨桐，我好想你……好想你。」齊光遠含糊不清地說，臉上露出夢幻的微笑。

「現在知道想我了，早幹嘛去了？」霍雨桐神情調皮，好像回到了少女時代。

齊光遠心虛的傻笑著，「以前是我糊塗，我認打認罰，只要你別再離開我。」

「我也不想離開你，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光遠，你一定要好好的，別讓我為你擔心。」霍雨桐的聲音轉為憂鬱。

聽出霍雨桐的話中帶著告別之意，齊光遠焦急的伸手去抱她，「不，我不准你離開我！」

他撲了個空，酒後動作不靈便，直接摔到地上。

霞姨聽到聲音趕到樓下時，齊光遠已經失去知覺。

註定又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被推出搶救室時，天已經大亮。

艱難的睜開眼睛，齊光遠的神智還處於混沌當中，口中含糊的說著：「雨桐，你別走。」

看著兒子憔悴的面容，齊父難得沒再打罵。

齊母一個勁兒的抹眼淚，「兒呀，你別再喝酒了……胃出血……如果不是霞姨在，後果不堪設想，你想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齊光遠漸漸清醒，心中一陣失望。

如果只有喝醉時才能看到霍雨桐，那他寧願醉死。

「聽說大情聖借酒澆愁，直接喝進搶救室了。」方敏雙手插兜走進病房。

齊母聽出方敏口中的諷刺之意，正要反駁，被齊父拉住了。

齊父認的方敏，知道她是霍雨桐的好朋友。

齊光遠死死瞪著方敏，「是你搞的鬼，你把雨桐藏哪去了？」

方敏彎下身子，俯視著齊光遠，眼中帶著怒意，「你怎麼不喝死呢？那樣就能見到雨桐了，哦，一定是雨桐不想見你，這才讓你撿回一條命。」

「告訴我，雨桐在哪？」齊光遠死死攥住方敏的手臂。

方敏面無表情地把齊光遠的手指頭摳開，壓低聲音說：「你很痛苦嗎？可我覺得，這報應還是來的太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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