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了人就應該道歉嗎

典禮的空隙，霍雨桐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倒霉的一天，真希望能快點過去。

回桌時，陸思涵一臉嘲弄地擋住她的去路。

「看見沒有？光遠是站在我這邊的，你要是識相趁早離婚，也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兒了。」陸思涵笑得風情萬種。

霍雨桐冷冷的看著她，「你故意的！」

故意領著齊光遠來參加婚禮，讓她淪為笑柄。

陸思涵不置可否，「我只是想讓你看清光遠的心意，順便……也讓老同學們都了解一下你的處境，蘇家明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今天目睹了這場好戲，勢必對你憐愛有加，聽說他今年已經升副教授了，也算是年少有為，日後你倆成了，可要多謝謝我才對。」

霍雨桐恨得咬牙切齒，「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男人身上。」

陸思涵不以為恥，反而笑嘻嘻的說：「最起碼我成功了，光遠的心屬於我。」

霍雨桐怒極反笑，「你真以為他喜歡你？錯了，他只是同情你而已，同情你有病。」

陸思涵瞥了一下四周，然後湊到霍雨桐跟前低聲說道：「光遠他不喜歡我，難道喜歡你？眼見大家撮合你跟蘇家明，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男人是佔有慾最強的動物，真喜歡一個人，會不吃醋嗎？」

霍雨桐被她說中心事，咬著嘴唇無可辯駁。

陸思涵見狀更加得意，「所以別假惺惺的跟蘇家明撇清關係了，就算你倆上床，光遠也不會介意的！」

霍雨桐忍無可忍，抬手打了陸思涵一耳光。

憤怒之下，她渾身沒有力氣，這一下打得輕飄飄的。

陸思涵卻倒在一旁的桌子處，上面的杯盤酒盞打碎一片，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知道我有病，光遠他只是同情我，雨桐，我不知道今天會撞上你，下次我不敢了。」陸思涵渾身顫抖，淚光瑩瑩，看起來像是一隻無辜的小白兔。

霍雨桐不想在方敏的婚禮上鬧事，正準備離開，卻頓住腳步。

齊光遠鐵青著臉，眼睛像是能噴出火來。

「是她……」霍雨桐知道事情不妙，正要解釋，才一開口就被齊光遠扇了個耳光。

齊光遠的力氣可比她大多了，霍雨桐摔倒在地，雙手立刻被碎玻璃劃破。

「我親眼所見，你還敢抵賴？」齊光遠一手指著霍雨桐說。

聽到動靜的蘇家明匆匆趕到，心疼的扶起霍雨桐，把她護在身後，「你怎麼打女人？」

齊光遠見狀更加憤怒，「她是我的妻子，這是我的家事，用不著你一個外人管！」

蘇家明也火了，「對日夜相伴的妻子都能非打即罵，可見閣下人品有多低劣！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你今天是作為陸思涵的男伴出現的，出軌、家暴，雨桐完全可以起訴你！」

齊光遠上前一步，像是隨時會動手，「起訴什麼？離婚嗎？」

齊光遠冷笑，「霍雨桐，這就是你向我提出離婚的原因？為了跟他在一起？」

霍雨桐渾身如墜冰窖，齊光遠竟把她當成水性揚花的女人。

「剛才我話沒說完，你誤會了，我不是要向你解釋，而是想說……是她活該被打！」霍雨桐把手攥緊，上面的碎玻璃還沒摘乾淨，如此一來扎得更深了。

可身上的傷，遠不及她心上的傷。

這時方敏也趕過來了，她雖沒看見事情經過，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於是指著陸思涵的鼻子說：「你怎麼還沒滾？這裡不歡迎你！」

陸思涵楚楚可憐的挽住齊光遠的手臂，「光遠，咱們走吧，別破壞人家的好日子，都是我一廂情願，早知道大家都不喜歡我，今天就不應該來。」

霍雨桐不願再看陸思涵的表演，低低的向方敏說了一聲抱歉，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齊光遠一張嘴擲地有聲。

霍雨桐停下腳步，「你還想怎麼樣？」

「向思涵道歉！」

霍雨桐迎上齊光遠的目光，「打了人就應該道歉，是嗎？」

齊光遠臉色鐵青，沒有作聲。

「那你打了我，是不是也要道歉呢？」淚水模糊了霍雨桐的視線。

「你該打！」這是齊光遠的回復。

霍雨桐笑出聲來，與此同時，淚水潸然滑落。

「你這個混蛋！」蘇家明揮著拳頭沖向齊光遠。

霍雨桐拚命拉住蘇家明，「求求你，我不想搞砸方敏的婚禮。」

蘇家明陡然想起今日的場合，只得忍氣吞聲。

「你要我道歉是嗎？一切都依你，陸思涵，對不起！」霍雨桐死死地盯住齊光遠，眼神凄厲。

齊光遠心中一驚，他從沒見過霍雨桐的臉上有這樣的表情。

視線緩緩下移，齊光遠的注意力集中在霍雨桐的手上。

鮮血順著指縫一滴滴的往下流，沒有要止住的意思。

霍雨桐的臉色更蒼白了，像是她的全部生命力已經隨著鮮血的滴落而漸漸流逝。

齊光遠不知自己為何會產生這樣的聯想，不由得心煩意亂。

「這樣道歉夠了嗎？」霍雨桐自暴自棄地問。

如果齊光遠說不夠，她不介意向陸思涵下跪。

心痛到極致，哪還有尊嚴可言？

陸思涵可憐兮兮的搖著齊光遠的手臂，「算了，你就別為難雨桐了，她已經很有誠意了！」

齊光遠心亂如麻，輕輕點了點頭。

勉強笑了笑，霍雨桐快步離開。

蘇家明狠狠瞪了齊光遠一眼，然後飛快的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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