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蠱人心的六公主

「六公主，這地有些不平，請您小心。」

「六公主，今夜風有些大，你可千萬別凍到了。」

「……六公主，怎麼沒聽見你提起過東隋的事情？哪裡就沒有值得你懷念的么？」

沈涅鳶腳步一頓，風起吹起她的披風一角。

安公公回頭見她臉色有些不佳，語氣也是沉沉，全然沒有白日里那股嬌甜的勁。

「公公不如去問問父王，他做質子時，可曾有什麼人什麼事，值得他念念不忘的。」

安公公低下頭，埋頭趕路，終於安靜了。

他將沈涅鳶帶到太后的寢房前，恭敬地道了一句，「六公主，太后在裡頭等著您呢。」

之後他將門打開，再沒有多餘的話。

沈涅鳶進屋時，太后單手撐著頭，眼眸微瞌，桌上的熏香點了許久，屋內暗香浮動。

她安靜地跪在太後面前，垂下眼眸時，秀眉蹙起。

這香味……太過熟悉了。

前世最後的那段時光里，她屋內也是飄著這種香味。

沈涅鳶抬眼就瞧見了那擺在桌上的寧神茶。

忽明忽暗的燭光倒映在了她的眼眸里。

原來如此。

她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江媗就這麼點伎倆么？

「來了怎麼不說話？」

太后語氣不善，睜開眼眸正要衝著沈涅鳶發難，卻見她竟是跪在了地上。

「你跪著做什麼？」她捋了捋衣袍，「你贏了獵賽，哀家替你歡喜還來不及，你這一跪，好似哀家要罰你。」

「不是么？」少女歪著腦袋，蹙眉沉思了片刻，鼓著腮幫子又道，「可我聽到一些話，還以為我向父王討了賜婚，惹您不開心了。」

「那你覺得，哀家會不會開心？」她俯下身，湊近了沈涅鳶，緊緊地盯著她白皙嬌嫩的臉蛋，打量的意思很明顯。

太后的眼神迫人，可沈涅鳶卻是不怕，她抬頭與她直視，坦坦蕩蕩的模樣，反倒是讓太后心生困頓。

這個丫頭精則精，但有時候實誠得到叫人覺得她傻了。

若這嬌憨是裝出來的，未免也太會蠱人心了。

「太后定然是不開心的。」

「哦？說來聽聽。」

沈涅鳶抿了抿唇，眼眸微微下垂，有幾分愧疚不敢與之對視的樣子。

明明方才她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皇祖母定然是覺得我欺騙了您，我之前口口聲聲說，對拓跋淵無意，今日若您問我，我依舊是這個答案。」

太后眉頭深皺著，愈發看不懂眼前的小姑娘了。

「那你為何要嫁他？」

不僅是在群臣面前請國主賜婚，還是在她贏了獵賽之後。

向國主討的許諾，就是一個拓跋淵？

「我若不這麼做，如何能讓他對我死心塌地？」

太后眉心跳了跳，「怎麼？你覺得他對你還不夠情深意重？」

有時候連她這個看盡人生百態的老人家，都覺得拓跋淵實在是痴情得很。

若是在她年輕時遇到這麼一個愛得熾熱的男子，她未必會願意為了江家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

「自然是不夠的。」

案桌上的紫晶香爐白煙裊裊，少女的聲音悅耳動聽，說出來的話卻總是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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