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

「我不過是給他一點甜頭嘗嘗罷了。」她輕笑了一聲，「至少，在我及笄之前，他能更聽話些。」

「繼續說下去。」

沈涅鳶聞言，卻是錘了錘腿，眼巴巴地看著太后。

「行了，起來說話。」太后揮揮手，有些不耐。

少女起身，卻沒有即刻說下去，撒著嬌，低軟軟地道，「皇祖奶奶，我有些渴了。」

「那盞茶賞給你了。」

沈涅鳶謝過她，轉身時，紅唇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

她將那茶一飲而盡，放下茶杯時，狀似無意地道，「這茶的味道與熏香竟是如此的相似。」

太后聽見了，此時卻不願意搭理她，只想聽她究竟打算如何對付拓跋淵。

太后沒有吭聲，只是一貫慈祥溫和的眉眼透著滿滿的不耐。

沈涅鳶倒也不在意太後接不接她的話，轉身慢條斯理地開了口，「我總是聽聞大皇姐對他也有那麼點意思，雖說人不是我想要的，但他實在是稱得上是一個稱手的利劍，我不願意這柄劍對向我。」

青梧一向對她有敵意，整個西蜀都很清楚這件事情。

「你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惜犧牲自己的婚姻？」

「怎麼會是犧牲呢。」沈涅鳶輕輕地笑著，甚是不在意，「拓跋淵這樣的利劍，收為己用，總好過被旁人收著用來對付我。」

「更何況……他也會是西蜀的一柄利劍，南疆和北冥這兩國關係密切，萬一聯盟對付西蜀，拓跋淵可是一名好將。」

太后卻是不喜歡她這番話，有些惱怒地瞪著她，「怎麼？在你眼裡，整個西蜀還沒有一個人是拓跋淵的對手？」

「凜王倒是厲害，可他不也是拓跋淵的手下敗將么？」

況且，凜王狼子野心不死，對西蜀皇室來說，他比拓跋淵更有危害性。

謝凜到底是西蜀皇室，若有朝一日他起兵造反，多少民意會歸順於他，這點太后都沒有把握。

國主留著拓跋淵，是用來制衡謝凜。

拓跋淵自己很清楚這一點，故而在朝堂上處處與謝凜針鋒相對。

但人總有心疲的時候，正如沈涅鳶所講的那般，不給點甜頭，怎麼讓他乖乖聽話。

太后神色鬆了幾分下來，對她也是有些和顏悅色了起來。

「可哀家捨不得你嫁給外族，你這孩子從小流落在外，吃了多少苦！」她微微一嘆，甚是心疼地道，「哀家哪裡還捨得讓你的後半生繼續活在不如意中。」

「皇祖母！」

沈涅鳶哽咽地喊了一聲，眨眼之間眼眶已經泛紅，她撲在了太后的腿上，哭得有些委屈。

太后能在她面前演，她自然也要配合一番才是。

是以，哭夠了，她還要繼續表明自己的立場。

「皇祖母放心，只要西蜀昌盛繁榮，百姓安居樂業，便是我身為西蜀公主最大的幸福。」

「姻緣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這個皇祖母你最清楚不過的，不是么？」

她的這一句話，竟是這樣毫無破防地落進了太后的心坎里。

是啊，她是過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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