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你不需要自責
楚兮這一掌打的不輕,夜凌淵的嘴角咳了一口血出來,好在身上的葯人之毒並沒有發作,雲扶月給他施了幾針,暫時壓這種情況。
來不及去管雙兒,雲扶月被藝卷珠拽進房間里去查看聞人君的傷勢。相比較於夜凌淵,他身上的傷棘手許多。
聞人君已經陷入昏迷,趴著被放在床上,後背的衣服被藝卷珠粗暴地用剪刀剪開。
雲扶月低頭只看了一眼聞人君後背上那道猙獰的傷口,眉頭就是一皺。
房梁的重量實在太大,又從那麼高的地方砸下來,還是一根被火燒的通紅的木條。
聞人君背上已經幾乎沒有一塊好肉,表皮的一層直接被火燒掉,那裡的肉此刻焦黑不堪,空氣中瀰漫著淡淡被燒焦的味道。
「他後背上的所有腐肉必須全部挖掉。」
雲扶月皺著眉頭說完這句話。現在她也無法判斷那根橫樑有沒有傷到聞人君的內臟,如果有,那事情就麻煩了。
藝卷珠一直守在一旁,聽見這話眼圈頓時就紅了,滿心自責:「都怪我,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他也不會……」
「跟你沒關係,你不需要自責。雙兒呢?」
如果說懊悔,此刻雲扶月才是最該後悔的一個,她不該輕易決定請君入甕,故意引雙兒上鉤,否則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人已經關起來了,臨風他們正在審問。」藝卷珠吸了吸鼻子,指了指床上的人:「他沒事吧?」
「性命我能救得回來,可其他的……」
後面的話雲扶月沒有說完。背上的傷不是什麼大事,就算聞人君被拉進閻王殿,她也有法子把人給拖回來。
只是按照現在聞人君後背的損傷程度來看,就算她盡全力醫治,未來的幾年時間內,聞人君恐怕也只能像個植物人一樣趴在床上無法動彈。
雲扶月知道聞人君雖然不習武,但身為王府的幕僚,又是夜凌淵身邊最得力的一個,他的內心一直是驕傲的。
聞人君從沒因為自己不會武而覺得低人一等,相反他一直進退有度,默默的做著所有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如果未來的日子只能趴在床上度過,以他的驕傲心性來說,恐怕比直接讓他喪命更難以接受。
「你只管治,其他的事我來想辦法。」
藝卷珠吸了吸鼻子,盯著床上的人忽然神色堅定地說了一句,說完還不等雲扶月反應,轉頭跑出了房間。
雲扶月輕嘆一口氣,暫時拋開腦子裡的其他想法,開始替聞人君治療。
好在那根橫樑只損傷到了聞人君後背的一點骨頭,雲扶月咬著牙,幾乎剜去了他後背上的大片肌膚,接著撒上了藥粉。
做完這一切,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雲扶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邁出房間,外面等著的一群人瞬間圍了上來。
「怎麼樣?」
雲扶月的視線掃過,一眼沒看見葉凌淵和藝卷珠的身影,便問道。
「王爺和藝卷珠呢?」
「王爺還在審問雙兒。藝小姐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直沒出來,還不許任何人進去。」
賀天宸小心翼翼的回答。
雲扶月皺著眉頭,抬腳向王府地牢走去。
「我先去看看王爺。」
雲扶月的腳還沒踏進地牢時,便聽到了從裡面傳出的慘叫聲。
夜凌淵背對著門口坐在那裡,臨風正在給雙兒用刑。
雙兒的雙手都被吊在架子上固定,渾身上下布滿傷口,頭髮散亂的披著,看上去狼狽不堪。
臨風拿了一根長鞭正在用刑,可雙兒不論怎樣慘叫都沒有開口說話。
夜凌淵已經在這裡審問了整整一下午,他沒了耐心,將杯子放在一邊,冷著聲音開口。
「你已經被關在這裡整整三個時辰,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你猜你的那些同夥知不知道你已經落網?」
臨風停了下來,雙兒原本冷著一張臉垂著頭,可聽見這話也一瞬間朝他看過來,眼底閃過一抹驚慌:「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現在在那些人眼裡要不就是一顆棄子,要不就是一個死人。」
雲扶月來到夜凌淵身邊,清脆的嗓音與地牢里昏暗的環境格格不入。
「無論是哪一種,你這樣愚蠢的孝忠對他們來說都沒有意義,可說出來,說不定我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呸。你早就發現我是姦細,卻一直按兵不動。怎麼,王妃以為自己很聰明?現在外面的局面恐怕也不會很好看吧。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主上不會放過你們的。」
雙兒的聲音里再沒有偽裝的溫柔小意,她惡狠狠地盯著雲扶月,聲音里滿是快感。
「我跟你從沒見過,應當也沒結過什麼仇,可你寧願付出一條命都要處心積慮的加害於我。讓我猜猜,背後這人對你來說很重要,是么?」
雲扶月沒有被她激怒,不緊不慢的坐到一旁,悠悠開口。
這話說完,她的眼睛一直緊盯著雙兒,果然,對方的臉上有一瞬間動容,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比剛才緩和不少。
她冷笑一聲來到雙兒眼前緊盯著她,說出口的話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你這麼為他,可有想過值不值得?那人到現在都沒派人來救你,你在他眼裡不過是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
雲扶月的話字字誅心,雙兒的神色在經歷了整整三個時辰的酷刑都沒有變過,可此刻卻目眥欲裂,痛苦的緊盯著她。
「不,他不會的。你不要妄想挑撥我跟主上的關係,我什麼都不會說。」
「主上?那天在黑市裡跟你演戲的男人?」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夜凌淵突然出聲,雙兒的瞳孔猛地一震,神色頓時驚慌起來:「你胡說什麼,主上怎麼可能親自做這樣的事,不是他。」
雲扶月直接笑出了聲。
「如果真的不是他,你為了保護那個主上應該會承認才對。這麼著急的否定,看來我們猜對了?」
雲扶月對黑市最近關閉的事略有耳聞,當天在的經歷夜凌淵沒有細說過,她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背後那人這盤棋下得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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