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她盤點著自己有什麼東西,皇貴妃新賞的衣裳兩套,康熙賞的衣裳一套,三根銀簪子,除此之外便是宮女月例裡頭制式衣裳。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作為大宮女,月例也有五兩,怎的一點都沒攢下來,皇貴妃願意推舉她,說明平日里也是信任的,賞賜更是少不了。
暗暗的記下,她想著有空定然要好生探討一下是為何,圈著自己的小包袱坐在軟塌上,就見綠猗走了過來,直接往她手裡塞了個棉帕子。
沉甸甸的壓手,她打開看了看,是幾塊碎金和碎銀,正要遞還,卻被綠猗摁住手,低聲道:「拿著吧,費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看著綠猗真誠的雙眼,葉詩旜也跟著淺笑,不再推辭,笑著道:「姑姑,我會想你的。」
兩人又笑鬧幾句,就見皇貴妃牽著七歲的胤禛立在門口,她多看了兩眼,歷史上的冷麵皇帝,這會兒還是個虎頭虎腦的小正太,小臉軟乎乎肉嘟嘟,正在抿著嘴發脾氣。
「旺財很乖,為甚不給養?簡直欺人太甚!」正太音清亮,遠遠的也能聽清楚。
「你瞧這宮裡頭,有哪個阿哥耽於玩樂,你要認真讀書,習的聖賢為要,這些細枝末節,休要再提。」皇貴妃冷聲道。
「兒臣不是耽於玩樂的人!您就把旺財還給兒臣可好?」胤禛的聲音中充滿了哀求,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喜歡狗子。
不等皇貴妃表態,綠猗趕緊上前伺候,就見外頭來了個小太監,名叫魏珠,跪地打千給皇貴妃請安。
佟言蹊按下思緒,雙眸一亮,溫聲道:「可是萬歲爺有什麼吩咐?」她捏了捏胤禛的手,示意他乖巧些別鬧。
難不成萬歲爺要來承乾宮不成,她豈不是得換套得體的衣裳,怕是妝也花了,得重新梳妝才是。
就見魏珠身子躬的更深,笑著道:「您萬安,萬歲爺惦記著您呢,只今兒叫奴才來接章佳姑娘往乾清宮去。」
這話一出,周圍伺候的奴才大氣都不敢出,隻眼觀鼻鼻觀心,秉著呼吸,一時間落針可聞。
「請章佳姑娘出來。」佟言蹊大大方方的開口,只心底滋味難以言喻,她勸自己,有個賢惠的名聲比什麼都強。
葉詩旜施施然走了出來,先是躬身向皇貴妃行禮,看著她微微顫動的笑意,不由得感嘆,宮裡頭的女人都不好過。
「這簪子……你戴著吧。」佟言蹊從頭上拔下一根金鑲碧璽蜻蜓形頭簪,以金葉為托,粉色碧璽為花瓣,金絲捻成的花蕊,清新雅緻唯美中透著幾分可愛活潑。
葉詩旜連忙推辭,說自己位低,當不得這種好東西,卻被皇貴妃強硬的別在發間,她溫柔道:「你也是本宮看著長大的,這簪子也是跟著本宮長大的,也算是全了念想。」
「奴婢謝皇貴妃娘娘大恩。」葉詩旜羽睫眨了眨,便唇間含笑,落落大方的接下來,跟著小太監一道往乾清宮去。
她走了,佟貴妃卻有著傷心,擰著細細的眉尖,看著那粉色碧璽的一角越來越遠,唇角又掛上意味深長的笑容。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青梅別簪,郎可知?
而走在路上的葉詩旜,抬手撫了一下那和她目前身份不符的金簪,也跟著微微一笑,順手拔掉。
身旁的魏珠瞧見,暗暗點頭,這姑娘真是個有意思的,倒挺清醒,一般人見著好東西,根本捨不得拿掉。
等兩人進了乾清宮,魏珠便引著她來到一處角房,笑著解釋,這房間單歸她住,另配了個小宮女伺候,還說有什麼需要,再來尋他便是。
等魏珠走了,她這才打量著室內,角房並不大,她用胳膊丈量一下,約摸只有十平方大,擺上一張小床,就佔了一半,邊上擺著雕刻纏枝蓮紋的黑漆妝奩,再就是兩個綉凳,並沒有旁的了。
上頭柜子里擺著盆子、面巾、牙刷、牙粉等洗漱用品。
好像沒什麼缺的了,她想了想自己的職位,是司膳,專管康熙吃飯的,這倒也是個好差事。
沒過一會兒功夫,就聽外頭有人敲門,葉詩旜應了一聲:「誰?」
「回姑娘的話,奴婢燦燦,來叩見姑娘。」門口響起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她隨口叫進來。
一隻白生生豐腴的小手掀開了棉布帘子,一個十來歲的小宮女走了進來,圓圓的小臉,笑起來甜甜的。
「果然笑的燦爛。」葉詩旜誇了一句,這才淺笑著道:「你今年多大,原先在什麼地方伺候。」
這才知道她十四,剛進乾清宮做洒掃宮女,這才撥了給她使喚。
兩人互相續了舊,葉詩旜有些猶豫,要不要去拜拜廟門,還未去跟康熙謝恩,還不等她想清楚,就見魏珠去而復返,說是萬歲爺召見。
燦燦趕緊上前來替她整理衣衫,她也就兩套,想了想,換上那套雪青色的旗裝,又別上銀簪,這才往正殿去。
到的時候,康熙正立在廊下,一襲暗灰色鮫綃紗直筒長袍,腰間盤著白玉帶,長身玉立姿容出眾,如青松般傲立,睥睨天下。
聽到她的腳步聲,微側身來看,就見他眉目清雋,笑容溫和中帶著無盡的淡漠疏離。
他不是歷史書上畫像中那皺巴巴的小老頭模樣。
卻不知在康熙眼中——
一襲雪青色的素緞旗裝,很好的中和她眉眼間的昳麗嬌媚,但她小臉瑩白如玉,五官精緻,那雙如同琉璃般晶瑩剔透的雙眸,透著幾分與年歲不符合的沉靜。
看到那雙眸子,他雙眸中迸發出幾分波光,像是她的存在,能夠引起如同絢爛煙火般的存在。
轉瞬卻又消散轉成平靜,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卻像是用雙眸交流無數。
「奴婢給萬歲爺請安,您萬福金安。」葉詩旜款款下拜。
「起。」康熙眉眼冷凝,神色間也滿是意味不明。
葉詩旜尚在琢磨,他到底要做什麼的時候,就被一雙溫熱乾燥的大掌握住了,昨兒剛酣戰過,今兒染上他的氣息,小臉登時就紅透了,跟抹了胭脂一般。
他牽著她走進偏殿,獨屬於兩個人的空間,再沒有旁人,便有數不清曖昧氣息在蒸騰,那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貝齒咬著嫣紅的唇瓣,她猶豫一瞬,還是大著膽子道:「不知萬歲爺傳召,所謂何事?」她的聲音空靈柔軟,微微勾起的尾音帶出幾分嬌媚可人。
「無事。」他慢條斯理地回,修長的手指捏著她下頜抬起,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緩緩湊近。
一時間兩人呼吸交契,鼻翼間縈繞著對方的味道,身上氣息互相侵染,抬眸間就能瞧見他纖長的睫毛微顫,和那挺直的鼻樑。
「唔。」極具溫柔纏綿的親吻,輕輕的落在唇瓣上,看著她臉頰敷上嫣紅,那唇瓣也變得水潤潤的,很是可口的模樣。
康熙輕笑一聲,雙臂撐在她身側,慢條斯理地問:「你昨兒,為何去香雪苑前頭?」
這淡淡的、突兀的一句話,登時讓葉詩旜心神都繃緊,這看似平淡的話語,實則危機四伏,一個說不好,怕是要惹來災禍。
字裡行間都是在問她,昨夜的事兒,是窺伺帝蹤,還是偶然發生。若是第一,那她一個大罪名是跑不掉的,能不能留得命在也是兩說。若是第二,怕是另外的安排。
「回萬歲爺的話,」她輕蹙細細的眉尖,昂著巴掌大的桃瓣兒似的小臉,委屈巴巴開口:「想來您也是知道的,皇貴妃娘娘打算把奴婢推舉給您伺候,奴婢心中敬畏萬歲爺威儀,惶恐不安之餘,貪了兩口酒,後來……」
她含羞帶怯的垂下眼眸,不去看他,只露出半張側臉,和弧度正好的白膩脖頸。
從康熙的角度去看,能看到那微微抿著的唇瓣,透著幾分嬌怯孱弱。
他眸色幽深,大拇指摁上她唇瓣,狠狠的揉了揉,叫那色彩愈加嫣紅昳麗,這才神色不明的起身,溫聲道:「你且去吧,明兒當值。」
「是,都聽萬歲爺的。」按常規來說,她應當回奴婢遵命,但回了這句,意外的叫人受用,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康熙挑眉,碾動指尖,好像依舊有溫香軟玉的觸感。
「詩旜。」他低笑:「倒是好名字。」
等回了自己角房,她直接帶著燦燦一道,去御膳房些瓜子點心,用油紙包了,挨個去拜訪,第一站就是梁九功處,他倒沒有為難,還指了自己徒弟魏珠給她帶路。
有魏珠這個笑眯眯的活招牌在,乾清宮的奴才都好說話極了,拜訪了一圈,回到角房,她有些累,燦燦趕緊上前給她捏腳捶腿。
太累了她直接喝了一碗清粥,在夜色昏黃的時候就睡下了,半夜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敏銳的坐了起來,低喝道:「誰?!」
朝著門口去看,就見明亮的月色映照出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同挺拔的修竹,將低矮的門口遮的嚴嚴實實。
「是朕。」黑夜中,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
「啪。」打火石響過,門口的燭火也亮了起來,映照出室內的人影。
葉詩旜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微微蜷縮著的腳趾飽滿圓潤如珍珠,雪白細膩,往上是纖巧的足,玲瓏腳腕。
她動動腳,全身便陷入錦被,只露出一雙被燭火映照下愈加明亮的杏眼,因著他肆無忌憚的視線,露出幾分酣熱的水意。
「這麼早就睡下了?」他問。
葉詩旜瞧見他,什麼睡意都飛了,她結結巴巴道:「您還未休憩?」能去別的地方嗎?離她遠遠的那種。
錦屏春宵,芙蓉帳暖,通過康熙解盤扣的動作,她知道,他確實無意離開,葉詩旜眨了眨眼,手中一直捏著的錦被微微往下滑落。
露出小截欺霜賽雪的修長脖頸,和半拉玉百圓潤的肩頭,勾連著精緻的鎖骨,幾縷碎發蜿蜒垂落。
康熙坐在了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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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20個紅包
隔壁預收文《誤把佛子當爐鼎》文案:顧泠音穿成合歡宗妖鬼,她正被同門師姐餵了雪蟬奇蠱,需純陽血氣滋養方能存活。
「佛子渡天下蒼生,本宮倒要看看,你是選這萬年梵行,還是渡這妖鬼!」
她睜開雙眸,就見雪山之巔,九天蓮台之上,佛子眉心一點紅痣,玄衣木魚,眉目低垂的模樣充滿了悲憫。
看著他身上澎湃血氣,為滅那桀桀怪笑的反派師姐,顧泠音抿著唇角一點猩紅血跡,將唇瓣塗的紅艷艷,含著嬌媚的笑意,赤足踏在雪上,步步生蓮走向佛子。
「佛子渡我。」
1.佛子雙目緊閉,不肯睜眼看向魅惑人心的妖鬼。
2.佛子踏下雪山,行走在塵世間,是她最美的情郎。
3.清冷禁慾佛子+嬌媚撩人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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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完結文《清穿之媚寵入骨》《清穿之媚寵春嬌》《清穿之以貌制人》《清穿之嬌艷媚人》等等。感謝在2021-07-2020:54:09~2021-07-2120:51: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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