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彈幕都非常非常憤怒,都在刷黎宵這個沒種的東西,人都扔床上了,他居然還臨陣脫逃。
郭妙婉卻對黎宵會跑,一丁點也不意外,他是狼不是狗。狗給塊骨頭,被打了也會黏上來,但是狼不會。
哪怕他餓得要死,哪怕真的很想吃。
於是這一天之後,郭妙婉和黎宵,居然離奇地恢復到了正常的主僕關係。
至少對於郭妙婉來說是這樣的。黎宵是她的貼身侍衛,整日都在她的身邊,但是她不會去撩撥黎宵,不會用曖昧輕浮的眼神看他,甚至……不會去找她的那些老相好。
如果不是非這樣不可,郭妙婉其實不打算玩弄黎宵的感情。可誰讓大巫祝驅邪不光沒能將系統給驅除,還把她深埋心底的恐懼給勾出來了,讓她好生夢魘了一番。
當然要消除黎宵的恨意,也不是不能潛移默化經年累月地消耗,恨和愛一樣經不住時間的消磨。
可這不是沒有時間嗎,系統規定的六個月,這就耽擱了兩個月。
目前能最快讓黎宵沒有辦法恨她的,除了讓他動情,郭妙婉還真想不出別的。
所以不能對著黎宵太過輕浮,否者他才冒出一點嫩芽的情感,就會被他自己的羞恥心掐斷。郭妙婉更不能去找相好,刺激黎宵。
直播間的彈幕沒有了精神食糧,都覺得無趣極了,不夠刺激了。
但是這一次,誰也沒有嘗試著去刷負分,或者投訴,去逼迫郭妙婉和黎宵互動。他們都知道,只要郭妙婉不想,誰逼也沒有用。
於是郭妙婉這個荒唐名聲在外的人,居然過起了居家不出,清心寡欲的日子。
而讓郭妙婉待在家中的,倒也不光是她要釣黎宵對她動情。
住在公主府的大巫祝,這幾天也派人來同她說,要她這些日子清心寡欲,齋戒食素,再換一種方式為她驅邪。
郭妙婉自然無不答應,所有能夠嘗試的辦法,她是都要試一試的。
大巫祝不敢不盡心,自那日將郭妙婉弄昏過去之後,他和他的人,在這公主府,活像是坐牢。
在他們的國家,他極其受追捧敬重,沒有人會,也沒有人敢限制他的自由。
開北國的公主花重金請他來,他以為到了這裡,會受到和使臣一樣的禮遇。卻沒承想,他來了這公主府的第一天,就因為將公主弄昏,被囚在了這院子里。
而他好容易派人突破重重守衛,出去打探關於他來了開北國,開北國的皇帝知不知道他被「囚禁」在這公主府。
卻不料派出去的人,是被公主府的死士送回來的。
而他打聽到的消息,沒法確定皇帝知不知道南沽國的大巫祝被關在了公主府。卻都是關於郭妙婉本人的。
總結起來只有一個重點——那便是在開北國,就算得罪皇帝,也不要得罪妙婉公主。
這個到現在都沒有個正經封號,沒有屬於公主的私產,沒有被指婚的三無公主,是皇帝心尖上的軟肉,誰碰一碰都不行。
也就是說,即便是皇帝知道了妙婉公主做了什麼,也不會管。
大巫祝神神叨叨地驅邪除祟的能耐,確實是有的。但他不會武功,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隨身攜帶的侍從會武,卻真的打不過公主府的這些死士。
於是他只能是絞盡腦汁地,為了給郭妙婉驅邪,把他壓箱底兒得絕技拿出來。
這一次確實和之前不同,很是聲勢浩大,無論是穿著還是咒術,都比那天中午要繁雜多了。也不敢再碰到郭妙婉。
幾個輔助著大巫祝的人,和大巫祝本人,足足圍著郭妙婉跳了一個時辰,嗓子念咒術都念啞了。
大巫祝在南沽國這些年,只有在南沽國皇帝登基的時候,為國祈福,才弄出過這種陣仗。這一次卻是為了能夠平安從郭妙婉這裡回去自己的國家。
最後收勢,他用手中的黑杖,在一個金紅色的缽上轉圈,懸空在郭妙婉的頭頂,嗡嗡聲,很奇妙地一圈圈從郭妙婉的耳畔鑽進去。
很舒服,渾身都散發著暖意,這是來自大巫祝的賜福。
最後他以黑杖在郭妙婉的頭頂上一敲,郭妙婉雙膝一軟,跌坐在地上鋪著的軟墊之上。
周遭圍觀的侍婢們,即刻便要上前來扶,死士們則是以為大巫祝又把公主給弄傷了,長刀紛紛出鞘。
郭妙婉抬了下手,這才制止了場面失控。
大巫祝總算鬆了一口氣,被公主府的人禮貌地送回他們居住的院子。
郭妙婉有些天旋地轉地在地上躺了一會兒,不是那種難受的眩暈,是舒適的。像是靈魂離體懸浮在半空之中,看著其下渺小的自己那種其妙的感覺。
而她稍稍清醒一些時發現,系統掉線了。
郭妙婉一瞬間有些欣喜若狂,腦中代表系統的那個綠色的屏幕都灰下去了。
難道大巫祝真的能將系統驅除嗎?
可系統掉線的時間維持得很短暫,就只有不到一刻,系統就又在她的腦中死灰復燃。
在嗚哇哇地響了好久讓郭妙婉頭痛欲裂的警告音之後,系統警告郭妙婉:本系統與宿主靈魂綁定,宿主如果強行剝離,靈魂也會被撕碎。
彈幕方才也發現了他們被強制下線,這會兒恢復了,全都湧進來。
卧槽,我的科技之心動搖了,封建迷信居然真的可以!
其實和靈魂綁定,那不也是承認了靈魂的存在嗎?
啊這……不知悔改,還試圖剝離系統,改造對象第一猛人啊。
不行不行,公主不要,我們捨不得你!
別再嘗試了,會被撕碎靈魂的。
郭妙婉掃了一眼彈幕,沒有表現什麼激動或者黯然,而是若有所思。
這一次驅邪也失敗了,不過大巫祝並沒有放棄。
他不是一丁點發現沒有,他也不是浪得虛名,而是真的有一些巫族的血統。雖然傳到他這一代,已經非常非常地稀薄了,可他是真的能觸及人靈魂的巫祝。
他發現了郭妙婉的靈魂,在無形之中,與另一個牽連著。於是他回到院子裡面,就開始了瘋狂地追溯因果。
大巫祝用了三天,不光追溯出了因果關係,甚至找到了和郭妙婉牽連的人。
他算不出這人的名字,算出的是這人的生辰。當天晚上,大巫祝派人送來了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一個人的生辰八字,還有便是很簡單得幾個字——公主之困,殺之可解。
郭妙婉看到了,彈幕自然也看到了,在胡亂猜測著神棍這是要狗急跳牆,教唆公主殺人。
系統看到后,想發出哇嗚的警告音,好容易剋制住了——這是黎宵的生辰。
郭妙婉頓了頓,招來了甘芙,「府中下人,可有人是這個月份的生辰?」
甘芙和辛鵝掌管府中一切,都是宮中培育出來的頂尖侍婢,幾乎全能,甚至比很多千金貴女、書生朝臣、還要技藝齊全文采出眾。
其中甘芙便是有過目不忘之能。
因此甘芙甚至並未接過紙條,只是偏頭看了一眼,便說,「回公主,臘月生人,府內侍從婢女共有十四人。但臘月十二隻有一個,黎宵,黎侍衛。」
「三年之前入府內登記的時候,他自己報的生辰。」
甘芙的話音一落,彈幕頓時瘋球了,刷的到屏幕宛若黑屏。
系統也快瘋球,立即出聲警告:宿主切勿聽信不實之言,殘殺補償對象,會立即執行抹殺。
郭妙婉卻聞言只是愣了一下,將紙條看了兩遍,隨手要辛鵝拿去燒了。
自言自語道:「這大巫祝,倒也有點本事……明日開始,不要限制他們出行了。」
「已經入秋,回南沽國路途遙遠,怕是待他們回去已然入冬,」郭妙婉說:「若大巫祝要走,厚禮相贈,派人護送。」
「是。」甘芙應聲。
郭妙婉當夜早早就睡了,她不管屏幕上的彈幕已經因為恐慌,發散到篤定她一定會殺黎宵。
畢竟這些日子,他們悉知了郭妙婉的手段,若是她真的要殺黎宵,哪裡需要她親自動手?她連繫統禁忌都不會犯,就有得是辦法,有的是人為她前赴後繼。
而補償對象死了,系統自然要解綁。
第二天早上,大巫祝他們果真迫不及待地要走,親自來與郭妙婉道別。
他和郭妙婉的語言不通,身邊的侍從替他傳達意思。大巫祝本人只對著郭妙婉恭敬低頭,算是道別。
郭妙婉挽留了兩句,是為了給他們備上一些厚禮。畢竟長途跋涉來了一次,雖然未曾解決她的難題,卻也有些真本事。
誰料大巫祝聞言,嚇得險些以為郭妙婉不讓他們走。
最後郭妙婉只得讓辛鵝,給他們備上些最俗氣也最好用的黃金。
大巫祝早上開始整裝,東西也不少,還要入城買一些。折騰到了晚上,生怕郭妙婉反悔一樣,天黑都不肯再留一夜,連夜就走了。
郭妙婉又去城門口送了人,派了些人護送。而後自城門回公主府的時候,將這幾日同她毫無交流的黎宵,叫到了馬車上。
黎宵一進馬車,彈幕之上刷的全都是——黎宵快跑!公主要殺你!
密密麻麻,把郭妙婉都看得笑了。
郭妙婉看向進了馬車如從前一樣,跪坐在門口隨時要退出的黎宵,從懷中又摸出了一個小綠瓶子。
這可不是系統盛裝營養液的那種瓶子,而是彈幕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小瓶子。
郭妙婉看了黎宵片刻,滿面肅冷,眼中帶著秋夜的寒涼和無盡殺意,她將小瓶子拋給黎宵,輕描淡寫道:「鶴頂紅,喝吧。」
彈幕:啊啊啊——
系統:我說真的,宿主你這樣會死的啊啊啊!
黎宵單手碾開蓋子,毫不猶疑地仰頭就要灌——郭妙婉盯著他,見他真要喝,突然撲過來,把他手上瓶子打掉。
輕微的滋啦聲,馬車的軟墊被這見血封喉的毒腐蝕出了一點泡沫。
黎宵突然抓住郭妙婉的手腕,將她推倒在軟墊之上,欺身而上。
抖著手卡住她的脖頸,咬牙切齒地瞪著她問:「殿下,你為何總是對我如此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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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妙婉:胡說,我若真對你狠毒,你現在還能活著與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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