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宵:真香
郭妙婉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昏死的黎宵身邊,抬腳在他屁股上踹了兩下。
黎宵沒有反應。
她開口道:「來人。」
外面一直候著的侍婢,便立刻進門,剛才屋子裡那麼大的動靜,郭妙婉不開口,這些人聽了急得要死,也一個都不敢動。
現在她一喊,外面進來的侍婢們腳步都有些倉皇,煙藍是最急的,公主從不與人單獨待在一間屋子的,這黎宵到底哪裡能這樣讓她特殊相待。
還敢動刀子!
不過眾人一股腦進來之後,發現郭妙婉好端端地坐在桌邊,反倒是黎宵趴在地上生死不知,都犯傻了。
畢竟誰也想不出,郭妙婉這麼嬌柔的人,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干翻黎宵的。
黎宵可是出名的武藝超群。
「把他給我拖出去……」郭妙婉手裡端著茶盞,喝了一口。
在眾人以為黎宵這次怕是活不成了的時候,郭妙婉嘆息一聲,說:「送回他自己院子。」
「命他明日繼續來當值。」
黎宵很快被拖出去,郭妙婉則是命辛鵝道:「過幾日立秋,秋梨宴,今年城中辦在幽翠湖旁的水榭,你派人知會元嘯永一聲,要他務必來一次,就說我有話問他。」
郭妙婉拍了拍給她捏肩膀的煙藍,說:「你也回去吧。」
煙藍聞言「啊?」了一聲,又連忙應是。
他滿心喜悅地來到這公主府,又滿心憂慮地離開了公主府。
他雖然沒有什麼大能耐,但最是能夠明晰人心變幻,公主這條大船,他怕是快要坐不住了。
為了不淪為那些年老便隨意被低賤之人戲玩的人,他必須要好好地為自己謀划,做兩手準備了。
而她走後,郭妙婉也開始盤算起了兩手準備。
她一直都在試圖測試腦中這邪物的具體能耐,但是今日引出了一點點,便讓她膽戰心驚起來。
直觀地攻擊,是比那疼了之後毫不留痕的共感,更能讓她意識到系統確實有抹殺她的能耐。
幸好這名為系統的邪物就算能操縱她的行為,至少不能操控她的思想。
如果大巫祝那邊行不通……
郭妙婉叫來了甘芙,耳語了幾句,甘芙領命要走的時候,郭妙婉又說:「把庫房中的那塊天然白玉,一併拿去,就說我交代的,給公公重新做一柄拂塵。」
甘芙領命而去,門關上,郭妙婉坐在光線昏黃的室內,側頭看向窗外的陽光,被刺得眯了眯眼,腦中又琢磨起了黎宵。
系統要她補償黎宵,黎宵還知道用自傷來威脅她。
可幾番試探,觸怒黎宵,黎宵又不像是知道她腦中邪物的事兒……奇怪。
黎宵也覺得很奇怪,他怎麼平白無故好好地就突然被雷劈一樣,渾身僵直地倒地昏死了?
他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早上,一大早的,正準備去找雲娘,要她離那個元嘯永遠一些,便有人告訴他,要他去公主身邊繼續當值。
黎宵只得換上了黑色勁裝,又配好長刀,早早去郭妙婉的屋外等著。
郭妙婉基本睡覺睡到自然醒,毫無古代人需要晨昏定省給長輩請安的那種糟心事,死了娘,爹還是皇帝,她又不需要整日進宮。
這公主府內,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這天下她也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總之快要日上三竿,直播間因為她不直播都開始鬧了,她才磨磨蹭蹭地起身。
昨晚想事情想得太久了,她今天有些頭疼,郭妙婉一想事兒就容易頭疼,晨起按了兩次頭,伺候她多年的甘芙和辛鵝,就知道她昨夜又沒有睡好,因此今日連髮髻都是鬆散素簡些的。
洗漱好,配著頭頂素簡的髮髻,辛鵝給她挑了一身顏色鮮亮的水粉色長裙,來襯她不太好的面色。
郭妙婉梳妝好了,甘芙命人開始準備吃食,她則是推開門出來,想曬一曬太陽。
結果一推門,就見黎宵黑乎乎的一身站在門邊,面色如同那修羅惡鬼索命似的,嚇得郭妙婉一哆嗦。
「你站這兒幹什麼呢?」
郭妙婉退了一步又走回來,皺眉看著他這一身烏漆麻黑,「你怎麼穿這顏色的衣裳了?」
黎宵之前當值,穿的都是月白,純白,最多是藏青,幾乎不著黑色。
「公主忘了嗎,屬下的衣袍都在虎籠撕碎了。」連語氣里都能聽出他對郭妙婉的恨意。
郭妙婉居然被噎了下,直播間稀稀拉拉的彈幕冒出來,都在品評黎宵這一身,襯得他身高腿長,蜂腰挺背,比明星還養眼。
郭妙婉不知道什麼是明星,但是黎宵確確實實模樣好,這她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至於還惦記讓他伺候來著。
可是黎宵這樣的人,哪怕是扔過了虎籠,也不可能像煙藍那樣,跪在地上鑽她的裙子伺候她。
郭妙婉頗為可惜地嘆息一聲,居然非常好聲好氣地說,「是么,原來黎侍衛就一套衣裳,不過這身死士服挺好看的,穿著吧……」。
說完居然轉身進屋了。
黎宵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郭妙婉本該像他想的那樣為難他,然後他再藉機說一下雲娘的事情……
現在找不到話頭,郭妙婉吃起了廚房送過來的吃食,連看也不朝他這邊看一眼。
黎宵更氣了。
不過郭妙婉吃了一半,不知道抽得什麼瘋,叫黎宵陪她一起吃。
還抬起了小手勾勾,叫狗似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過來坐下,陪我好好吃一頓飯,我就幫你想想辦法。」
黎宵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郭妙婉葫蘆裡面賣的什麼毒/葯,他今早上確實沒有吃,因為他的飲食特意被郭妙婉交代過,連粥都是摻了辣的。
他一大早的吃不了那麼刺激,胃口再好也扛不住,只好先餓著。
他已經好多天沒有吃到正常人吃的東西了,但是他就是餓死,也對和郭妙婉同桌而食沒有興趣。
但是郭妙婉又說了一句,「你現在過來,坐下,吃,我幫你。」
「到了晚上……」郭妙婉對著他笑了一下,燦爛得堪比現在外面刺眼的太陽。
「到了晚上,你要我幫你,就得陪我睡才行。」
黎宵聽了之後,大步流星地走到桌邊,氣勢洶洶地坐下,接過婢女給他拿過來的碗筷,風捲殘雲地開吃。
直播間一片哈哈哈哈,不知道誰先起了頭,刷起了一排——
黎宵:真香
郭妙婉當然也不是瞎抽風,她是應彈幕的要求,才把黎宵叫過來吃飯的。
上面喜歡看她和黎宵互動,這種要求,她肯定要適當地滿足。
畢竟她發現,這些異世之人團結起來,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對她造成威脅。
例如像上次那樣不讓她睡覺。
還有就是她想知道,這系統到底想要做什麼,只是補償黎宵嗎?
可她欠黎宵什麼呢?
郭妙婉吃得差不多了,靠著椅背看著黎宵吃,他雖然吃得很快,但是吃相居然不難看,能看出他餓得要死,也饞得厲害。
畢竟這麼多天的飲食,他肯定沒能吃舒坦過。
「你打算怎麼幫你的雲娘呢?」郭妙婉見他吃得差不多,才開口問。
「她連約你出去都不親自去,估計是怕她的新歡誤會什麼,要我說你也不用急,過不了多久,侍郎大人就會派人來跟你商議解除婚約的事情了。」
黎宵放下筷子,皺眉看向郭妙婉。
郭妙婉聳肩,「好吧,你的雲娘純潔無瑕,元嘯永不能用新歡來形容。」
「那用什麼?新相好?姘/頭?」
郭妙婉越說,黎宵的面色越難看。
郭妙婉最後一拍手,「啊,我知道了,奸/夫!」
「你看啊,她和你定著親呢,又跟別人勾搭,元嘯永不是奸/夫,是什麼?」
「我開北國的律法,允許男女自由婚配和離,允許男子三妻四妾,也不攔著女子左擁右抱,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郭妙婉說,「但是這樣吃著碗里,耍著鍋里的,除了奸/夫淫/婦,我想不出別的。」
黎宵突然站起來,帶動椅子吱嘎刺人耳膜的尖銳聲音。
彈幕上一水兒的全都是他急了,他急了!
郭妙婉掃了一眼,覺得這些彈幕有些話,雖然不太懂,但是有些話倒是非常地精簡準確,黎宵可不是就急了嗎。
他們可不是就喜歡看這個嘛。
彈幕之上時常會夾雜著一些小禮物,什麼地/雷手/榴/彈的,郭妙婉弄不清是什麼,系統說危險的時候直接能用,還有營養液,系統說美容養顏還治病,效果堪比老參湯。
反正郭妙婉是不敢喝,彈幕上送的東西她除了兌換個語言轉換包,其他的沒動過。
她的私庫堪稱小國庫,她不稀罕這些玩意。
不過營養液倒是可以給黎宵試試,畢竟這系統,指名道姓地要她補償黎宵,總不會害黎宵的吧……
黎宵此刻正居高臨下地看著郭妙婉,他個子長得高,再者出身軍武世家,他的氣勢很足,俊逸逼人的眉目微擰,薄唇抿得微微泛紅,還帶著點油光。
顯然是管不得,打不得,又咽不下這口氣。
這時候彈幕上突然飄過一句——我就喜歡你這種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郭妙婉噗嗤一笑,是真的被逗到了。
精準。
她笑得太開懷,也太不合時宜。
黎宵從前作為她的貼身侍衛,頂多看她荒/淫無度跋扈過頭,現在與她糾纏起來,才發現她簡直喪心病狂不可理喻!
黎宵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若瞪的是旁人,那人肯定要被他的樣子給嚇著,就算不嚇著,也無法神色自若地坐著。
但郭妙婉是連皇帝發火也敢朝上湊的人,對於黎宵的怒目而視,完全沒有壓力。
黎宵憋得臉色通紅,最後也只憋出一句,「雲娘不是那樣的人!」
郭妙婉見他氣得要把吃進去的那點飯給吐到她臉上了,這才又收放自如,砍一刀給吹吹一樣地說:「哦,好吧,我不如你了解她。」
我只知道,她從一年前,一邊吊著你不放,一邊到處攀附權貴了。
郭妙婉從來不鄙視攀龍附鳳、一心向上爬的人,人生來不能選擇貧富貴賤,想要過得更好有什麼錯?
尤其是女子,若自己實在立不能立,能豁得出去臉也是好的,見鬼得三從四德。
她有時碰著了,還會順手推一把,這沒什麼可恥。
雲娘這種做法,放在旁人的身上,郭妙婉還要拍手叫好,能同時牽得住幾匹馬、放養幾頭驢,這叫本事。
可是放在黎宵的身上,黎宵現在又和她強行牽扯上,還為了這個女人對著她大呼小叫。
那郭妙婉只好親自動手,扒開她的皮,讓黎宵看看她的瓤子,免得他整天對著自己亂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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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宵:我就是餓死,我跳進虎籠去啃老虎,我也不會和她同桌而食。
黎宵: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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