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守宮砂.結局

陸家奶奶是個靈婆，當初衛秦出生的時候，就預言過衛秦是正義之子，擁有制裁邪惡的力量，這不長大了偏生當了警察，跟通曉祭祀之術，守護聖脈的古老家族衛家一點兒也不搭邊。

陸家本家在一處山頭上，古老的木結構房屋，幾進幾齣數不清楚，處處雕樑畫棟，精美絕倫。

顧盼來此處不超過一巴掌，每次都是跟在陸珉身後。

作為通靈媒介的右眼，穿透一個又一個灰色的魂魄，這些都是陸家先祖，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笑著。

不過這不是他們的靈魂，只是輪迴之前留在人間的剪影，用來庇護家族，讓家族繁榮下去。衛家也有這些東西，包括其他古老家族，也是一樣的。

顧盼才從神奇寵物店出來，便接到了衛秦的電話，程宏暴斃家中，屍檢報告出來，發現他的胃裡有一隻赤紅色的無蹼壁虎，可以直接判斷他是中毒身亡。

因為壁虎吃了太多硃砂，軀體被礦物質侵蝕，人吃下壁虎，便會被毒死。

至於程宏自殺的原因，初步推斷是為了殉情，因為不久前他的妻子才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顧盼只是一笑而過，有些人因果糾纏太複雜，除非以死找出線頭，不然就會生生世世糾纏不清，互相折磨。

她打著傘走在雨中，進了B大的校區，古老的樹木在風中搖曳著，呼呼作響，似乎也在為死者送上最後一曲讚歌。

衛秦帶人去程宏的別墅搜查一些證據，大體就是要弄清楚程宏到底是不是因情自殺。

雖然他口中說著妻子出軌背叛了他，但是無意間表露出的愛意，還是證明他深愛著自己的妻子。

程宏是死在妻子所住的房間里的，衛秦打開門進去，一股枯敗的氣味飄出來，讓他一陣噁心。

屋裡光線有些昏暗，有點發涼。

房間里的桌上，擺放著兩人的結婚照，玻璃框左下角碎裂了，裂紋擴散到了整個相框，不過卻也不妨礙俊男美女的容顏。

他翻了抽屜之類的地方，也沒有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正想打開衣櫃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叔叔，你是在找這個嗎？」天真的童音，衛秦一愣，才反應過來是程家女兒。

可是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小女孩手中握著一封信，信封沒有署名，卻很嶄新，見衛秦不接，她又將信封遞近了一些，小短腿踮著，「叔叔，給你。」

衛秦抿唇接過信封，溫涼的觸感瞬間瀰漫在指尖，就像撫摸著一個人的身軀，光滑細膩。

他不由一陣汗毛直立，突然想快點走出這個房間。

有顧盼的存在，衛秦並不是一個無神論者。

他拉起小女孩的手朝房間外走去，房門緩緩關上，他心裡發毛的感覺才消散不少。

抽開信封，裡邊有一封信，還有一張黑白合照。

信里第一句就是：如果發現了我的屍體，請將我跟妻子合葬，照片已經準備好了。

這是一張兩人年輕時候的照片，男俊女俏，笑容真誠甜美，任誰看上一眼，都覺得兩人恩愛有加。

【這並不是殉情，而是我罪有因得。誤會妻子和別人有染，便是踐踏了妻子的尊嚴，在妻子病中漠視不管，便是將她置於死地。我是個罪人，我不配活著，如果有地獄，我會自甘墮落，只為了贖罪。不過我依然愛她，儘管一切都太遲了。——程宏】

衛秦看著這些內容，心裡有些感觸，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一時間煙癮犯，便跟人打了個招呼去外面抽煙了。

小女孩跟在他的身後，偏有寸步不離的架勢。衛秦抽一口煙，回首，才想起來這個孩子以後的去向。

她是豐碩集團董事的女兒，金錢自然不愁，沒人收養也照樣能過的好好的。

衛秦看著她出神，覺得上天對這個可愛的女孩有些不公平。

小女孩盯著他，黑溜溜的眼珠子似要看穿人。

「叔叔，我無父無母了，能不能跟著叔叔一起生活？」

衛秦抽煙的動作突然一愣，被這奶聲奶氣的娃娃音給徹底擊個粉碎。

他深深地，又有些奇怪地看著這個小女孩，這是他從小到大以來，見過的最冷靜也最有智慧的孩子，彷彿不屬於人類，是個天生的異類。

跟顧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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