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飛鴿羽生.急促的心跳

玄寧從沒有問及過女孩的突然消失，然後又出現，依舊言笑晏晏。

林鴿再一次去往醫院，病房裡沒人，問了熟識的護士才知道，玄寧開始做手術了，病況危急，需要截肢。

慌忙地跑到手術室，教練在外面坐著，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煙，神情頹廢。

玄寧這小子與他來說，像賽場上的朋友，又像他的兒子一樣，從少年看著他成長為獨當一面的青年，心中那份寬慰不假。

「你來了。」只是淡淡地瞥了林鴿一眼，她眼神複雜地望著教練，「他以後是不是……」

教練閉上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林鴿踉蹌了兩步。心思沉著，林鴿覺得自己的世界彷彿塌陷了。

兩個人都沉默著，突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醫生走出來，教練急忙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他怎麼樣了？」林鴿捂著胸口，忍耐著那種刀割心臟的感覺。

「手術過程出現了一些故障，暫時不能完成手術，做了一些處理，手術推后。」

醫生嚴肅謹慎的語言敲擊在兩人的心上，莫名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那他還好嗎？」林鴿感覺自己好受了不少。醫生頷首，說道：「你們去病房等著吧。」

兩人在病房等了一會兒，玄寧被推了進來，安靜的眉眼，蒼白的面容。

林鴿上前一步，看著他被抬到床上，繃帶包裹著的小腿根，像千年不朽的木乃伊，沒人治得了的頑疾。

如果有什麼辦法能留住他的腳就好了。

空蕩的屋子裡，琥珀牆壁折射著燈光，有一種普度眾生的架勢。

「這就是你要買寵物的理由嗎？」聽著女孩把故事原委說清楚，御冥人依舊情緒毫無波動。

女孩點點頭，捂著急促跳動的心臟，盯著面前的人。御冥人抬起咖啡喝了一口，奶香的味道在口腔里擴散。

「我想要他重新站起來，他應該像鴿子一樣，自由飛翔，而不是被死亡禁錮。」

「你想犧牲？」杯子放下打出「嗒」的一聲，在寬敞寂靜的空間里清晰可聞，也敲進林鴿的心裡。

她垂下頭顱，表情已經算作默認。御冥人緩緩道來：「你覺得他恢復了就會回到賽場上嗎？」

心尖猛然一跳，林鴿有些迷茫得盯著自己的手掌，縱橫交錯的紋路，像一棋生死局。

「我只想他接著追逐自己的夢想，他這樣的結局，我不忍心看到。」幾乎是哽咽著說完，喃喃：「求求你了……」

御冥人搖了搖頭，「我只是給你道出可能的結果。」說著她站起了身，進了帘子，良久后提出來一隻乳白的鴿子，灰色的喙，眉心一撮紅色的絨毛。

「鴿子象徵和平自由，展翅的瞬間就像人生綻放，很適合他，也適合你。」把籠子放下，御冥人示意小黑小白把契約拿過來。

林鴿一下子就被籠子里的小東西給吸引了，眼裡彷彿看到了希望，御冥人冷眼旁觀。

簽下字的瞬間，林鴿一陣豁然開朗，能完成一個關於玄寧的心愿，畢生無所求。

「謝謝你。」林鴿真誠的道謝，只見御冥人用指尖從左眼處取了一滴水珠，餵給了鴿子。

「它是你的了。」

林鴿提過籠子，仔細地打量著，良久才抬頭看著御冥人，啞聲問道：「我以後會怎麼樣？」

御冥人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勢，沉吟：「我也不知道。」

纖細的身軀消失在夜色中，御冥人在門口站著，良久才收回目光。

「冥界的營業許可證還沒送來嗎？」轉身關上門，她問道。

小黑搖了搖頭，小白哼哼兩聲，「辦事效率好低。」

「嘁，」御冥人走進去，「禮物白送了。」

正準備走進帘子，「叮」一聲收進一條簡訊，是江陵發過來的。大半夜收到他的消息還是頭一次。

「盼盼，我們畢業後去挪威旅遊好不好，這些照片好美！」

難得晚間給他回了信息過去，「不睡覺刷這個？再議吧。」

那邊發過來兩個哭喪的表情，御冥人沒再理會，眼神還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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