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下去
曾有人這樣說過謝缺，他宛如被冰封在文藝復興時期的一朵冷艷玫瑰，華麗而浪漫，他人生完美，獨取名為「缺」，以缺壓陣，才得完美。
但是現在，這朵華麗而浪漫的玫瑰就站在黎曼的面前，那種因為靠近而愈發震懾人心的臉龐簡直讓黎曼快要昏厥過去了！
然而在她的對面，這個男子卻異常的緊張，再次問：「你剛才說什麼？」
黎曼結結巴巴：「我，我說，清疏……」
清疏。
這兩個字彷彿瞬間將一切翻轉，男子的眼底綻放華麗的光芒，他的聲音低啞的不像話：「請告訴我，她姓什麼？」
他的眼底帶著深深的祈求。
黎曼愣愣開口：「……葉。」
她的話音剛落，對面站著的人已經一把拿過了她的手機，「清疏」兩個字在手機屏幕上跳躍，他的手微微的顫抖著，等待著那一聲久違的接聽。
薛菲菲坐在桌上啃雞爪，聽見葉清疏的手機響個不停，提高聲音：「清疏，你的電話。」
葉清疏在寢室的衛生間道：「看看是誰，幫我接起。」
「哦。」薛菲菲應著走過去，然後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是「阿曼」，於是開心的接起來：「阿曼呀，你這個妮子在劇組玩的多開心是不是？快告訴我，多久回來？」
電話里傳來女孩子活潑的聲音，很清脆。
電話接通的瞬間，謝缺臉上所有的情緒瞬間退卻，那個瞬間，他又變成了舞台上冷漠孤傲的冰封玫瑰，但是卻縈繞著最盛大的孤獨和悲傷。
謝缺將手機遞過去：「抱歉。」
他說著轉身，走開。
他的經紀人跟在後面，眼底帶了深深的嘆息。
黎曼獃獃的看著她心中的偶像走遠。
薛菲菲在電話裡面喊了幾聲都沒有接聽，不由奇怪，葉清疏走出來，問：「誰？」
薛菲菲將手機遞過去：「阿曼呀，應該是打錯了吧，接通了也沒有人聽。」
葉清疏擦乾淨手，拿過手機：「阿曼呀？怎麼了？」
黎曼拿起電話，聽見葉清疏的聲音，才開口：「明天我來江城的宮殿那裡取景，天氣要降溫，你幫我把那件厚羽絨服送來吧，就在那個柜子里，你知道吧？」
葉清疏點了點頭：「知道的。」
黎曼「嗯」了聲，然後掛了電話，但是電話一掛，她才反應過來！
缺殿！謝缺！啊啊啊啊啊！我不僅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還被他碰了手機！這手機！她一定要！供奉起來！給子孫萬代！
*
第二天葉清疏下午才有課，於是將羽絨服給黎曼帶上，趕往江城的宮殿。
因為是工作日，遊人不多，又大，葉清疏一路問過去，找了許久才找到黎曼，黎曼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葉清疏急忙上前，將羽絨服拿出來給她披上，看到她微微紅腫的臉頰，輕聲問：「怎麼了？」
黎曼扯了扯嘴角，滿不在乎的說：「摔的。」
葉清疏學的是醫，雖然學的是皮毛，但是哪裡不知道這個傷是打的還是摔的，她也沒有再問，每個人都守著自己小小的一份天地，在關心的人面前裝出這份歲月靜好，何必挑破讓這份心落得個狼藉？
她問：「冰敷過沒？要消腫呀，否則上鏡不好看，這樣漂亮的小姑娘，可不能因為這個原因被其他女角壓下去。」
黎曼笑了起來，只覺得葉清疏分外可人，她將臉湊上去：「來，給我敷敷。」
清疏去找了點冰，給黎曼敷了會兒，果然消腫很多。
這邊葉清疏剛剛將冰塊拿下來，那邊導演便喊黎曼去補戲，葉清疏便站在旁邊，看著遠處黎曼和扮演男主角的皇帝走位。
愛恨情仇，一場大夢，如果真人生如戲就好了。
葉清疏正饒有興趣的看著，那邊的執行導演看到葉清疏，說：「喂，那個小姑娘！」
葉清疏回過頭。
執行導演見葉清疏穿著半舊，天氣冷套了個薄圍巾，穿著半舊的運動鞋，便朝著她揮揮手：「小姑娘，有沒有空呀？幫忙拿一下盒飯，拿盒飯的今天沒來。待會兒給你一盒飯。」
葉清疏笑著點了點頭：「好呀。」
葉清疏去幫忙。
這是個大戲，今日群眾演員和各種工人加起來有五百多人，做好的盒飯堆了一堆，盒飯嘛，就是那個樣子，不過劇組良心，給每個人都加了只雞腿。
而在葉清疏幫忙拿盒飯的時候，黎曼收了戲在旁邊看葉楚楚發脾氣。
她將整個盒飯倒扣在一名幫工身上：「這種玩意兒給我吃？我要的龍蝦和鱘魚呢？」
導演頭疼，急忙上前說：「葉小姐，真的很抱歉，今兒他第一次來，不知道規矩，您的飯菜馬上送來。」
葉楚楚抬起眼眸瞅他：「現在都快一點了！一點了！我說十二點半我要吃飯！你這個導演還想不想當？！」
導演唯唯諾諾。
旁邊人看著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黎曼在旁邊咬牙，想要上前啐她一口。
導演正流著汗，那邊有人跑著將葉楚楚要的飯菜給拿了過來：「葉小姐鱘魚要新鮮的，所以遲了些。」
導演雙手將包裝好的東西放在葉楚楚面前：「葉小姐，來了。」
葉楚楚脾氣上來了，拿起那個盒子，往人群一扔：「本小姐不吃了！」
大家全部不敢作聲。
這位大小姐可真作呀。
包裝的盒子在地面滾了幾圈，散開，龍蝦翻出來，沾染些微灰塵。
葉清疏從人群後面走出來，將手裡捧著的盒飯盒子放在旁邊，然後彎腰，將灑落的東西一點點撿起來放入盒子里。
然後，她拿著盒子走了過去。
黎曼怕清疏惹事，急忙上前。
這位大小姐可是得罪不得。
葉楚楚眼角的餘光看到有人拿著盒子過來，冷笑：「滾！本小姐今兒……」
她轉過頭，看著葉清疏。
一瞬間，這個驕矜的女孩兒像是見了鬼一樣，面色「刷」的就白了下來，然後湧上一層恐懼。
葉清疏看著她，目光微冷。
她將盒子輕輕的放在她的面前，很輕，卻嚇得葉楚楚彷彿要彈跳起來，卻動都不敢動。
葉清疏聲音很冷淡：「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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