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上)

雍郡王府門前，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正在門口轉來轉去，嘴裡不停的念叨：「鄔先生，你到底去哪裡了，怎麼還不回來？李衛和翠兒就快沒命了。」

正在焦急等待的他突然看到一頂轎子向王府行來，鄔先生回來了！驚喜之下的他完全沒了平時的沉穩，心底只剩下一個聲音：李衛和翠兒有救了。快步迎上去的他沒走幾步就現了轎子後面還浩浩蕩蕩的跟著一群人，知道鄔先生是不會有這麼大的排場的他再一看就連轎子的樣式和鄔先生平時坐的也不一樣。知道白高興一場的他垂頭喪氣的往回走，難道李衛和翠兒死定了。恩，不管來的是誰，我都馬上前去稟報主子，只希望這回來的是一個有分量的，主子也不好不馬上接見的人就好了，能拖到鄔先生回來就好了，小廝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李衛只有看你的命好不好了走回門口的他心想。

「是小主子回來了。」一聲驚喜的呼喊聲把下轎的弘晝嚇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到在地。聽得出這聲音是帶著十二萬分真誠的弘晝一個勁的納悶，小爺我就一天沒回來，不用想我想成這樣吧。難道吞噬了靈魂還真的把小爺變成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人物？可前段時間也沒感覺到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啊！

順著聲音望去的弘晝卻只看到一個人影快步的來到跟前，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聽到撲通一聲，一個小廝就跪了下來，不停的磕頭：「小主子，救命啊。」弘晝一聽就明白了，這多半是一個壞了王府規矩的人，想請他幫著在阿瑪面前求求情的。我說嘛，搞的小爺差點就以為自己真的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了呢。算了，小爺今天心情好，看看他犯了什麼錯，只要不是吃裡爬外的，能幫就幫他一把。

「好了，別磕了，你究竟犯了什麼錯？說給我聽聽。」

「小主子明鑒，不是奴才犯了錯，是李衛和翠兒…………」

「是李衛？就是那個外號鬼難纏的李衛?」還沒等他說完，就聽到弘晝驚呼道。

「是，就是李衛，難道小主子認得他？」

知道，簡直太知道了。這個李衛日後可是大名鼎鼎的「李叫花子」，官居江南總督，總領天下緝捕盜賊之事，深得他阿瑪以後的雍正帝的重用。想到這兒他也記起了，還沒得病前，聽管家何柱兒說起過李衛是十年前他阿瑪和十三叔奉旨去江南辦差的時候遇上的，當時李衛和眼前的這個小廝以及他口中的翠兒三人正在裝死人騙錢呢，李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另外兩人是哭的呼天搶地的，居然騙了不少人。但那裡瞞的過他阿瑪和十三叔，後來當他阿瑪知道三人都是孤兒，看他們可憐也喜愛他們身上的一股子靈氣，就把他們帶回府了。當時李衛外號鬼難纏，想必眼前的這個小廝就叫「難纏鬼」了。不知道長大了是個什麼人物。不管他了，先救李衛要緊，著急救人的弘晝來不急細想。

「你還跪著幹什麼，還不快帶爺去救人。」來不及想弘晝怎麼一下子變的比他還著急的小廝，狂喜之下，一躍而起，趕緊在前面領路。在路上，弘晝知道了小廝叫周自成，也從他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漸漸長大的李衛和翠兒兩情相悅，竟是慢慢的好上了。礙於王府的規矩又不能明目張胆的來往，就私下偷偷的往來。昨晚兩人後半夜私會時，被巡夜的家丁現了，雖然李衛平時人緣好，但這麼大的事誰也不敢替他瞞下了，李衛也不願為難眾多兄第，並未開口求情。今天早上從家丁口中得知的胤禛一問才知，兩個奴才私下往來已經有半年有餘了，頓時大怒，要知道小廝和丫鬟私通,在各個府上都是重罪,一不小心就會釀成醜聞,令府上蒙羞。也算李衛做事情還有分寸，雖然相好，但並沒給翠兒破身，才沒讓胤禛直接下令打死，否則誰來也是白搭。

一踏進內院的弘晝裝著沒看到跪在地上磕頭，嘴裡不停說：「主子，奴才知道自己是死罪，不敢奢望主子放過奴才，只求主子開恩，饒了翠兒。」的李衛和被綁在樹上的翠兒，高聲喊道：「父王，我回來了。」

鐵青著臉的胤禛聞言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看著已經來到身邊的弘晝，口中卻責怪道：「回來就回來了，喊什麼喊，一點規矩都沒有。」眼尖的弘晝早瞧見了胤禛臉上的笑容，知道胤禛口是心非的他一點也不害怕，當下笑嘻嘻的給胤禛請了安。

「好了，回來了就好，快去見見你額娘，回頭在書房等著，我有話要問你。」不想讓弘晝看到他處置人的胤禛開口就要趕弘晝走。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但今天想救李衛的弘晝那裡甘心如此就被打走了。憋了李衛一眼的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胤禛說道：「阿瑪，皇爺爺讓兒子帶了幾句話給你。」

「是皇上的口喻？」

知道胤禛這話的意思的弘晝看到胤禛一腦門子黑線，趕緊說道：「不是，皇爺爺當時說了，讓阿瑪站著聽聽就好了，不必多禮。」

「皇上說什麼了？」聽了弘晝的話,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的胤禛問道。

「皇爺爺說，朕知道鄔思道了，讓你就不要藏著捏著了。既然已經殘廢了，好好把人養著就了。」弘晝一邊回想康熙的原話，一邊偷偷的打量胤禛的臉色，看到他阿瑪已經是多雲轉晴，緊接著放聲大笑起來。害的一頭霧水的弘晝一個勁的想，皇爺爺這幾句話都快趕上靈丹妙藥了，到底有什麼玄機在裡面呢？

弘晝不明白，胤禛一聽就明白了。鄔思道當年參加鄉試的時候，因為有考官徇私舞弊，就帶著一干學子抬著孔子的塑像大鬧學政衙門。後來雖然查處了一批官員，但鄔思道也因聚眾鬧事而獲罪，只好隱性埋名，輾轉流落江湖十幾年，腿也是在那時候被打瘸的。直到遇上了胤禛才被請來了王府。胤禛也曾上下打點，但畢竟是有罪之身，不能常拋頭露面。雖然說來這是小事，但被老八他們知道了，瞅准機會參他一本，說他窩藏欽犯，肯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胤禛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風險，但鄔思道確實才華出眾，胤禛實在捨不得，這才甘冒風險把人留了下來。現在聽到康熙有意開釋，去了一塊心病的胤禛怎能不高興。

「弘晝，你可給阿瑪帶回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啊！」知道多半是弘晝在宮中表現好，老爺子看在鄔思道教導過弘晝的份上，這才有意放了鄔思道一馬的胤禛對弘晝簡直滿意極了。

看到胤禛高興，弘晝趁機指著跪在地上的李衛說道：「阿瑪，這奴才犯了什麼錯，惹你生這麼大的氣？」

明知故問的弘晝把胤禛問了個瞠目結舌，總不能讓他對七歲的兒子說，這奴才和丫鬟偷情的風流韻事吧。胤禛只有搪塞道：「沒事，一點小事，小孩子不要多問，快去見你額娘。」

早就料到了胤禛反應的弘晝，看到胤禛不自然的臉色心裡偷笑，鬆了一口氣,心想李衛算你小子命好，小爺總算是把你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