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 人才儲備基地(上)
城西，莘莘學堂。
這是弘晝三年前命周至成帶人修建的，落成以後每年都買來一批窮苦孩童送到學堂來。有男有女，按照弘晝的想法，男女分開，統一學習兩年後，女孩就送回王府，讓老媽子統一調教規矩，弘晝還從第一批女孩中挑了四個最出眾的丫頭，根據竹、蘭、梅、菊依次取名為竹兒、蘭兒、梅兒、菊兒，送往耿氏房中，請他額娘親自調教。男孩就根據兩年來表露出來的性格、年齡的大小、先生的評語、學業的好壞、資質的不同再決定是讓他們習武、還是繼續讀書，如果要放出去，是放到『養生居』呢？還是放到王府的其它產業。今天，周至成要帶去王府的就是下放到各處產業的第一批人，弘晝這才決定要親自見見。
周至成站在學堂外，看著這座外表不起眼的學堂，也是思緒萬千。如果單看外表，怕是誰也想不到裡面卻是別有洞天吧。主子的心腸可真好，裡面那些小兔崽子遇到這麼好的主子還真是他們的福氣。就連那些教書先生大多是靠著主子賞的一口飯才活下來的，周至成想到裡面大多數先生都是家境貧寒，進京趕考的舉子。結果考又沒考中，想等下科吧，又沒盤纏，想回家呢，又沒那個臉，正是走投無路的時候，主子收留了他們，讓他們進學堂教書。
因為都是窮苦人家出身，都對主子的大恩大德感激不盡，所以是學生學的起勁，先生教的高興，第一批買入的四百八十九名孩童里竟然大多數都有潛力可挖，就連下放下去的孩童也算得上聰明伶俐了。總算是對主子有了個交代，沒讓主子幾年來的心血白費，給的銀子白花。想起李衛以前一見面就打趣他，說他是主子的敗家子，雖然知道李衛是開玩笑的，但也讓周至成心裡憋著口氣，今天總算可以出口小氣了。再等幾年讓那些小兔崽子長大，就是對主子既忠心又能幹的人才了，到時再看你李衛的尾巴還翹不翹得起來？想到李衛以後吃癟的樣子，周至成簡直覺得等不及，恨不得真的能讓時光如梭才好呢。
「周爺，難道你都知道了？」一個跑的氣喘吁吁的夥計看見周至成滿臉笑容的樣子奇怪的道。周至成回過神來,「哦，原來是你啊，你們李大掌柜的派你來有什麼吩咐嗎？」周至成認得這個夥計李田，是李衛的心腹。
李田說道：「周爺，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我知道什麼？」
「小的看你這麼高興，還以為你知道了呢，我們掌柜的說，主子讓你午時過後把人都帶去，主子都要見見。」
「真的？不行，我要馬上通知那些兔崽子們。」周至成轉身就向門口跑去，遠遠的傳來一句：「小子，替我謝謝你們李爺。」周至成剛才心裡的一絲不快早就煙消雲散了。
「小兔崽子們，快點，把自己收拾整齊點。」「你們要走了，臨行前，主子要見見你們，你們一個個的真是祖墳是冒青煙了。」然後又是幾句笑罵聲飄了出來。這時路過學堂的人,時不時就能聽到一陣陣歡呼聲。
雍郡王府，弘晝書房。
「主子，鄔先生來了。」丫鬟竹兒的聲音把弘晝從美夢驚醒。竹、蘭、梅、菊四人雖然才被耿氏送回來，用的極為順手的弘晝就讓四人做了他的貼身丫鬟。
「什麼？」弘晝先是一陣驚訝，「快，快請！等一下，還是我自己去。」弘晝緊接著說道。
「不勞五阿哥，瘸子已經來了。」說話間鄔思道就進來了。「鄔先生，快請坐。」弘晝急坐。等一切安排妥當，書房只剩兩人了時，「鄔先生，難道弘晝又做錯什麼了嗎？」弘晝有點忐忑不安的問道。
弘晝想到自己搬來小院五年了，鄔先生只來過一回，就是『養生居』有了一定規模后。當時鄔先生進來時自己也是因為好象看見銀子直往懷裡吧，正做美夢呢。沒想到鄔先生第一句話就把自己的美夢澆醒了。
「五阿哥，想什麼呢？在想銀子是怎麼爭先恐後的往你懷裡鑽吧。」鄔思道嘴角上揚，臉上略帶笑意。弘晝就是再笨，也聽出了其中的譏諷之意，也很吃驚鄔思道是怎麼會知道的，於是趕緊收斂心神，一躬到底，說道：「不知先生有何教我？」雖然沒有拜師，但弘晝心裡早認下了這個老師，這個禮是行的心甘情願的。
「五阿哥，『養生居』現在怕是能有近十萬兩的收益了吧，再過兩年二三十萬兩恐怕也不在話下吧。」鄔思道沒有答話,順手又丟了個重磅炸彈出來.
弘晝大吃一驚，鄔先生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還沒等處於驚駭中的弘晝反應過來，鄔思道又問道：「這麼大筆銀子，五阿哥準備怎麼用啊？」
早被炸暈了的弘晝老老實實的說：「我準備分為三份，一份留下繼續擴大養生居』規模；一份去建座學堂，收養些孤兒；一份就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鄔思道嘆了一口氣：「果然不出所料,五阿哥，這事你不能這麼辦，你現在可以說已經到了懸崖邊了，再不勒馬，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請先生明示。」雖然弘晝不太服氣,但也知道忠言逆耳的道理,虛心請教.
鄔思道看見弘晝恭謹的樣子，很是欣慰，說道：「五阿哥，剛開始的小打小鬧也就罷了。皇上和四爺見了，覺得不過是小孩子鬧著玩罷了，也就是一笑了之而已。可是現在『養生居』一年的利潤往少了說也是王府收成的好幾倍，而且以後會越來越多，皇上和四爺能不察覺?察覺了后能不驚奇?驚奇之餘能不細查?細查之下就現了你小小年紀有了這麼多銀子卻一聲不吭，不是用於繼續擴大規模，就是建學堂，收人才擴勢力,甚至還留有備用銀子。你說，到時皇上和四爺會怎麼看你？」
弘晝一下就傻了眼，可不正是這樣嗎？不說其他的，被打入冷宮是肯定的，要想再翻身就太難了。剛剛還在美呢，以為自己踏上了陽光大道，卻不曾想親手將自己推上了一條不歸路。這下怎麼辦？又不甘心輕易放手的弘晝是急得團團轉。
「五阿哥，覺得為難的話，鄔某到是有個主意。」弘晝一聽此言大罵自己是個豬腦袋，眼前不就有位大國手嗎？趕緊上前，又是一躬：「請先生教我。」鄔思道微微一笑，說道：「五阿哥，你今晚就給四爺說，當初只是覺得好玩，也是為了給李衛置辦點產業，卻沒想到現在有了這麼大的進項，請四爺幫你拿個主意，現在應該怎麼辦？」
弘晝知道鄔思道不會出這麼個是人都會想得到的餿主意，必然還有下文。果然鄔思道接著說道：「四爺的性格我了解，絕對不可能搶自己兒子的產業的，只會讓你好好管理。你以後就要幫四爺慢慢的在大家心裡形成『面冷心善』的形象。」
見弘晝不是很明白，鄔思道就解釋了下：「比如說四爺因為某事訓斥了某人，五阿哥就要去找被訓斥了人的優點，只要有了，就大把銀子的賞下去。」弘晝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不就是『大棒加甜棗』策略嗎。
「然後再到皇上面前說看見街上流浪的窮苦孩子可憐，想建個學堂收留他們，也能幫今科沒中，準備考下一科的貧寒舉子在京城找個落腳之處，豈不是兩全其美。遇有災年，就去開粥場接濟災民,還可以就讓那些窮苦孩子去開粥場，既能鍛煉人，還能讓他們更珍惜眼前的生活，對給了他們一切的五阿哥你能不更忠心嗎？」弘晝心悅成服，照鄔思道說的去做，果然一切順利，康熙和胤禛都認為他其心可嘉,有了兩位大佬的支持,弘晝的事業自然是順風順水。不過，從那以後鄔思道也就再沒登過門，今天又是不請自到，又是正做美夢的時候,也就難怪弘晝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