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做市場報告
這四個孩子一出茶樓，就一溜煙的拐進了旁邊的一個巷子。強裝鎮靜的他們再也忍不住了，一屁股就癱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胖子，原來你也怕，我還以為只是我膽小呢。」說話的是一個瘦弱的小孩。
「廢話，我當然怕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進茶樓呢。」一個小胖子說道。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瘦弱的小孩問道。
「瘦猴，你小子不會是嚇傻了吧，當然是要去妓院見識見識了，虎子，你說呢？」一個嘴角慵懶上揚的小男孩說道。
「沒錯，石頭說的對，主子交代的題目說的是要我們去聽、去看、去想，我們自然要去看看了。」一個清秀的孩子說道。
「我自然知道，可是我們總不能這個樣子就去吧。」瘦猴說道。石頭眼珠一轉，把手一招，四個小傢伙湊到一起，一陣嘀咕，就忙活開了。
夜幕降臨，雖然還沒到宵禁時刻，但街市明顯冷清了不少。只有京城婊子衚衕是人聲鼎沸，南腔北調的叫買聲，老鴇的拉客聲，院子里傳出來的一片絲竹和歡笑聲，中間又夾著猜枚行令、唱曲鬧酒，當真是笙歌處處，一片昇平景象。從西珠市口大街以北、鐵樹斜街以南，由西往東竟是一處比一處熱鬧，一處比一處繁華。
翠紅院的老鴇喊了一晚了，喊的嗓子都冒煙了，正要讓在屋裡侍侯的龜公給她來杯茶潤潤喉呢。就看見一個身著錦衣的小胖子帶著三個小家丁，身後還跟著兩個隨從，看樣子竟是往翠紅院的方向來的。老鴇的心裡一樂：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麼小的色鬼，老娘在堂子里，小心著雷劈。
剛踏上二樓，老鴇就高聲喊道：「姑娘們，快出來接客了。」又扭頭笑著問道：「少爺，你要『開盤子』的話，我幫你找兩個唱曲唱的好的。」小胖子邪笑道：「不，小爺要『住局』。」還神神秘秘的補充了一句：「要那種穿了新奇玩意的姑娘哦！」小胖子雖然沒來過但規矩還是懂的，『開盤子』是指讓妓女陪著聊天、尋樂、唱小調、不幹別的事，『住局』就是在妓院過夜。『開盤子』的姑娘要的價錢反而還高些，不是什麼人都能唱曲的，再說為了派頭還請了兩鏢師，條件就是讓別人花差花差，自然是不能『開盤子』了。
這話徹底把老鴇雷到了，暗想：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家能教出這麼一個極品出來？這麼小就知道耍姑娘了，長大了還了得？不過那些新奇玩意還真是好，這幾天的生意硬是比往常好了不少，現在居然連小屁孩都勾來了。恩，等明天李爺來了，還要多要點。她算盤到是打的挺精的，還想白要？怕是要掏錢買了！老鴇邊想邊把胖子讓到房間了，就下去安排了。
不一會，門就開了，進來了兩個姑娘直奔胖子而去，誰讓就只有胖子坐在凳子上，瘦猴幾人都站在後面呢，等胖子左擁右抱的時候，心裡那個得意勁就甭提了，哈，這身肉還是大有用處的嘛。直到瘦猴悄悄的掐了他一把，胖子才清醒過來，笑著問道：「姐姐，聽說你們這來了些新玩意，能不能讓弟弟開開眼啊！」聽的瘦猴等人一陣惡寒，恨不得衝上去一把掐死他，剛剛還一口一個小爺，眼睛都恨不得長在額頭上，現在就開始姐姐弟弟的叫開了。「喲，小弟弟你的嘴可真甜，姐姐就讓你開開眼。」邊說邊解衣服，若隱若現的內衣讓對男女之事還懵里懵懂的胖子幾人都看傻了，就更別說那兩個年輕氣狀的鏢師了，早看得血脈噴張，咕嚕咕嚕的直吞口水了。好不容易等到胖子東拉西扯的問完了，胖子一使眼色，兩人就猴急的撲上去了。兩個妓女的驚呼還沒落下，就被一句「只要你侍侯好了我們兩兄弟還有銀子送上」變成了吃吃的笑聲。
胖子頂著個熊貓眼，垂頭喪氣的跟在瘦猴等人後面就回學堂了。心裡是萬分委屈，我也沒幹什麼嘛，他們下手也太狠了，這是嫉妒，對本公子天生福相裸的嫉妒。回了學堂后，就各自回房了，能一起去打探情況，但報告還是要分開寫的。
不說胖子幾個在房裡奮筆疾書，老十三第二天醒來后，揉了揉酒醉后宿痛的腦袋，想到昨晚弘晝的話心裡很是舒暢。等到管家馬忠前來稟報說昨晚五王子弘晝派人送來了兩萬兩銀票時，老十三聽了，久久無言，弘晝啊，十三叔就盛你的情了，反正已經欠了你天大的人情了，就不差這一點了，以後慢慢還就是了。
等弘晝拿到胖子幾人呈上來的報告時，已經是幾天以後了。應該說胖子幾人的表現還是在意料之中的，畢竟弘晝已經拿到了學堂對他們兩年的跟蹤觀察。當然弘晝也不會真的把調查情況的事寄托在他們身上，也安排了其他人去做。雖然胖子幾人因為年齡、閱歷方面的差距對事情看得不是很深入，但也算表現不錯了。弘晝對胖子的報告是最敢興趣的，這下小子居然還知道一些營銷的基本方法，簡直就是天生的商人，完全可以想象這小子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宰人於無形中。弘晝把四人都留了下來，在書房侍侯，決定有空就親自教他們讀書、寫字、練武。
其實在弘晝看報告的同時，老八、老九等人也在聽著管家秦四的稟報。
「主子，奴才們已經查清楚了，那些玩意就是李衛弄出來，據奴才找的行家估計，不久以後一年的收成就能達到上百萬兩，甚至幾百萬兩。」老十最先做不住了：「你說什麼？上百萬，甚至幾百萬兩？你不會算錯吧。」「回十爺的話，奴才剛聽說的時候也是到吸了一口冷汗，又找了幾個老練的掌柜來，他們也說大致應該是這樣……」還沒等他說完，老八就揮手讓他下去了。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在整個房間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