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 大出血

國家太平二十來年了，現在戰火又燃，十萬大軍西出平叛，領軍的又是皇子大將軍王，不管是為了鼓舞軍心還是為了討個吉利，禮儀都是不能馬虎的。今天是康熙欽定的出征日子，聖旨早就說的明明白白，滿朝文武百官，王公貝勒，就連稍大點的皇孫都要到前觀禮、送行。

弘晝起了個大早，按照慣例，先去后花圓練功，現在和尚已經來的少了。因為他又有了新的蹂躪對象，就是可憐的胖子四人。現在這四人已經沒了初到弘晝身邊的意氣風了，因為稍不注意就要遭受和尚對他們進行精神和的雙重打擊。的打擊自不必多說，和尚沙鍋大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雖然和尚下手極有分寸，不會讓人傷筋動骨，但也會讓你體會到什麼叫痛徹心扉。精神上的打擊自然就是時不時的把弘晝拿來舉例子，和那樣變態的人物來比較是極其傷自尊的。好在四人是叫花子出身，還算是經歷過千錘百鍊的，又是四人同練，都憋著口氣，不能當最好的，也不能是最差的吧，才算是堪堪熬過來了。生活就像是強姦，不能反抗就只有享受，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回到小院的弘晝聽到胖子四人傳出的鬼哭狼嚎的聲音，在美麗的三月天里弘晝都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暗想：胖子你們四人自求多福吧，好好替爺安慰下師傅，彌補一下他受傷的心靈吧！

胤禛因為管著禮部，要前去安排諸般事宜的他早就走了，留下話來，讓弘晝三兄弟一起前去觀禮。等梳洗完畢的弘晝來到門口的時候，弘時、弘曆已經到了。一看見弘晝來了，弘時就抱怨道：「老五，你是怎麼回事，現在才來。要是過了時辰，你讓三哥怎麼像阿瑪交代？」把算著時間來的弘晝聽得一楞，看著眼前擺哥子威風的弘時，只能無奈的道：「是弟弟不好，勞兩位兄長久候了。」弘曆聽了，有點不滿弘時睜著眼睛說瞎話，連忙澄清：「無妨，我們也是剛剛才到的。」還想再說兩句的弘時只能偃旗息鼓，率先向等候在門外的轎子走去。弘曆偷偷的對弘晝做了個鬼臉也跟了上去。坐上轎子的弘晝心裡苦笑，還真是懷念以前的時光啊！想到小時侯在他刻意為之下，三兄弟兩小無猜的情形，隨著弘時漸漸長大，胤禛一步步登上權力的頂峰，可能就一去不復返了，弘晝心裡就是拔涼拔涼的。阿瑪現在還不是皇帝呢，三哥就有點等不及了。眼目前四哥還小，還沒那麼多心思，可他畢竟是嫡子，又是歷史上的正牌皇帝，等他長大了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光景呢！哎，阿瑪就算再刻薄寡恩好歹也有十三叔幫襯著，我呢？該怎麼辦啊？弘晝陷入了沉思。

等弘晝三人來到時，人已經來的七七八八了。早有禮部的官員殷勤上前帶他們找到了指定的位置。趁著弘時應付禮部官員的工夫，弘晝打量了一下觀禮的人群，現不管是誰，無論官大官小全都站得整整齊齊的，絲毫不敢馬虎大意，暗暗的給他阿瑪贊了一個。就這麼一會工夫，又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人，禮部的官員已經拿著名冊在清點人數了，正竊竊私語的人群見了，知道時間差不多了，都趕緊閉嘴，一時間站了幾千人的地方是雅雀無聲，靜的掉顆針都聽得見。

巳時正刻，隨著「呀吱」的聲音，緩緩打開。太監總管刑年手捧昭旨，後面跟著幾十名太監，款款走出。隨後，鼓樂聲大作，禮炮震天響。老十四身著鎧甲，肩披金絲紅批風，胯騎御賜寶馬，領著三千殺氣騰騰的中軍護衛，威風凜凜的走出城來。他們一出城，就翻身下馬，肅立兩旁。在一陣悠揚的鼓樂聲中，康熙的龍攆駛出來了，在眾人雷鳴般的「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聲音中，康熙緩緩的站了起來。

老十四閃身出來，行了三叩九跪的大禮，高聲奏道：「請皇阿瑪放心，兒臣定當謹遵聖訓，奮勇殺敵，一定早日平定叛軍，用大捷以賀皇阿瑪君臨天下六十大典！」

康熙也是很激動，他走下龍攆，來到胤禎面前說道：「好！該說的話朕都說了，你記住不要貪敵冒進就好了，朕等著你的捷報傳來！」康熙說完親自端了碗酒遞到胤禎手裡：「朕就不再送你了，就以此酒壯你軍威，打出我大清朝的威風來！」

胤禎飽含熱淚，一飲而盡，磕頭說道：「兒臣定不負皇阿瑪厚望！不踏平阿拉布坦叛軍兒臣誓不返京！」

康熙虛扶了一下胤禎，沉著的說道：「你，出吧。」

胤禎磕頭領命，從副將手裡接過令旗，用力一揮。傳令兵見狀，用盡全身的氣力吼道：「大軍開拔！」「唰」的一聲，三千中軍護衛齊刷刷的翻身上馬，在胤禎的統領下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十萬大軍一開拔，京師各個衙門就忙的四腳朝天。總領後勤的胤禛更是忙的腳不沾地。將士所穿衣物，大軍所需糧草，長槍短矛，弓箭等等軍需物資的調用，全都落在了胤禛的身上。胤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狠罷免了一批瀆職官員，乘著這股東風，又在弘晝的幫襯下總算是填了幾個大窟窿。還沒容他喘過氣來，又一道天大的難題擺在了他面前，兵士的安家銀子還沒著落，國庫就沒銀子了。胤禛看著戶部的帳本，心頭的鬼火就蹭蹭直往上竄，從帳面上來看還余著幾千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就是不見蹤影，全讓人借空了，要是我沒登上寶座也就罷了，如果真的被鄔先生料中了的話，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們！胤禛咬牙切齒的想到。想歸想氣歸氣，該做的事還是要辦，就在胤禛一愁莫展的時候，弘晝來了。

「孩兒見過阿瑪。」弘晝規規矩矩的行禮道。

「你怎麼來了？府里有什麼事嗎？」胤禛看著眼前的弘晝還是很滿意的，戶部的庫房久未查看，裡面的衣物用手一捻就化成灰灰，就是弘晝說了一句動百姓一起幹才提醒了胤禛。胤禛這才下令讓順天府的百姓一起動手幫忙制衣，弘晝還讓學堂停課一起幫忙，甚至連叫花子都動了，才算是讓大軍所需衣物準時起運。

「回阿瑪的話，沒有什麼事，就是兒子聽鄔先生說起，阿瑪可能遇到難題了，兒子來看看能不能盡點微薄之力。」弘晝邊說邊遞過一張銀票。

胤禛接過一看，二十萬兩的龍頭大票，驚訝道：「弘晝你什麼時候又有了這麼多銀子，前段時間不是……」

弘晝笑著解釋道：「這還不是李衛那小子送來的，這段時間他弄出來的新玩意因為才出來賣的挺火，就有了這些進項，兒子就趕緊送來了。」鄔先生果然說得對，阿瑪對我的家底是一清二楚呢。

胤禛還想說點什麼，卻有小太監來傳旨讓胤禛在暢春園見駕。

「兒臣叩見皇阿瑪金安。」

「好了，快起來，這些日子是把你累壞了，你有難處寧願自己苦點累點，咬牙撐著也不肯讓朕為難，你的孝心、忠心朕都瞧在眼裡呢。朕知道兵士的安家銀子還沒著落，就合計了一下，決定從大內撥一筆銀子出來，這安家銀子是不能欠著的，有句話說的好，皇帝也不差餓兵嘛。」康熙笑道。

康熙情緒不錯，胤禛就坐不住了，他知道老爺子要撥下來的銀子是留著六十年慶典的，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動的，要是讓人傳出去了，謠言四起，反而不好收場，趕緊又跪下說：「皇阿瑪，大內的銀子是一分一毫都不能動的！至於兵士的安家銀子不過就四十餘萬兩，兒臣已經酬了大半。」

康熙奇怪的看了胤禛一眼問：「怎麼回事？你從那弄來的，說說看。」

「弘晝剛剛拿來了二十萬兩，二臣擠擠也能拿出十萬兩，剩下的缺口再像皇親阿哥們募捐點就齊了。」胤禛說道。

康熙聽了更是驚奇：「弘晝的銀子不是花了嗎？他又從那弄來的？」弘晝要是聽了這話，怕是眼珠子都要落一地，他的家底不僅僅胤禛知道，就連康熙老爺子也是明明白白的。

聽了胤禛的解釋，康熙想了好大一會兒，嘆了一口氣：「弘晝帶了頭，他那些叔叔伯伯總不好意思再穩坐釣魚台了吧，只是難為了這個小人兒啊！胤禛，都是你這個阿瑪做的表率做得好啊！」

胤禛趕緊回道：「都是皇阿瑪調教得好，兒子不敢貪天之功！」

康熙哈哈大笑：「你有個好兒子，朕得了個好皇孫，這是皆大歡喜嘛！」

胤禛又陪著康熙說了一會笑，就跪安了。

坐在轎子上的胤禛想起康熙說的話，心裡比吃蜜還甜，「你的孝心、忠心朕都瞧在眼裡呢」「都是你這個阿瑪做的表率做得好啊！」最後在他跪安的時候老爺子還說道：「好好乾，一切有朕為你作主，你先回去，朕隨後還有恩旨下來。」

不說胤禛高興的快瘋了,就連康熙也是一臉微笑,還不知道他老人家想到什麼好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