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撕去虛偽的面具
沒有人想要死去，可是人們第一次發現自己距離死亡竟然是那麼的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在過去，誰會看得上這一個月？別說這些擁有永生的仙人，縱然是凡人可能也不會太在乎這一個月的時間，畢竟在正常人眼中一個月甚至是一年的時間都不過是眨眼就過去了罷了。
可是如今的一個月卻顯得那樣的珍貴。畢竟人們都知道，一個月之後，若是歐陽敗了，那就代表這個世界都敗了，全世界的力量系在一個人的身上，這已經不是什麼力量了，這是一種壓迫。
明白了這一切的歐陽選擇了躲起來，躲在一個山水宜人的地方，就那麼靜靜的手持一根魚竿坐在一塊青石上釣魚。跟整個世界都隔離，這一刻整個世界只有自己一人，自己就代表了整個世界。
「我少年穿越，從一個普通的男孩一路成長為如今的至高無上。可我得到的是什麼？」歐陽看著那不斷在水面上漂浮的浮標心中想著一切。
「親人，朋友，力量，名聲，權利，金錢。我還缺少什麼？」歐陽捫心自問，自己這一生所經歷的東西之中還缺少什麼？自己曾落魄過，感受過別人的冷嘲熱諷，自己也曾輝煌過，承受全天下的朝拜。可是到頭來歐陽卻迷茫了，迷茫的不知道自己追尋的到底是什麼。
「魚在水中，一輩子只能看到水中的一切。當它被人們釣起來的時候也許就是生命的終結。這樹木生長在這裡，一生之中都很難見到一個活人，可是它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歐陽看著水中的魚兒，看著身旁的花草樹木心中默默的問自己。
「我不知道，你們能夠告訴我么？」歐陽說著，周圍的天地法則可是無限運轉起來，這一刻歐陽彷彿跟世界融合為了一體，自己可以感受到魚兒的悲喜，可以感受到樹木的憂傷，這一刻的歐陽才是真正的至高無上，絕對不會比天王差的至高無上。
「告訴我，你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歐陽指著身前的樹木開口。而這時神奇的一幕出現了，誰能夠想到大樹會開口說話呢？可是這一刻大樹就真的開口了。
「我也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可是我本身就在這個世界，我心中好像有一個使命，那就是讓自己的生命延續下去，傳承下去！」大樹說著迎風擺動，它的身旁，一棵小樹苗也跟著擺動了起來！
「延續！生命的延續！」歐陽這一刻彷彿明白了什麼可是卻又抓不住那種感覺。
「你不是無限的生命，你會為自己的老去死去而覺得悲哀么？」歐陽再次開口詢問大樹。
「悲哀？為什麼要悲哀，這天地有天地的法則，我也有我自己的法則啊。從我出現的那一刻起，迎風擺動，緩緩生長，看似都是遵循了天地的法則，可又何嘗不是我自己的法則呢？」大樹悶悶的說著，這些話如果是一般人聽到，肯定不能明白其意思。可是歐陽能夠明白。
「是啊！萬物生長，天地變換。這一切看似都是世界的法則，可是又何嘗不是萬物本身的法則呢？心中所想，口中所言，眼中所看，這一切都是法則啊……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歐陽這一刻才明白，原來世人竟然是如此的悲哀。
至高無上，在世人眼中，至高無上其實是力量至高無上。可是實際上卻不是如此。如果自己沒有這最後一次輪迴轉世也許自己此生都不可能明白什麼才是至高無上。
「其實……這世上從沒有至高無上……」歐陽心中有些黯然，他在為自己黯然，在為世人黯然。無數人追尋的原來竟然是從來都不曾存在過的東西。
「因為……每個人都是至高無上，每個人都掌握了自己的法則。可卻沒有人知道這一切……」歐陽明白了，即便是強大如天王可能都不明白，其實每個人一生下來從第一聲啼哭就是屬於自己的法則。而每個人不斷成長，法則也跟著他不斷的成長。人是如此，妖是如此，萬物皆是如此，就連自己身下的這塊大石也是如此，它的存在也是它的法則。它也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手握著至高無上卻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至高無上，卻要遺忘自己原本的法則去追求什麼力量的極限，去追求什麼長生。法則不在於長久，而在於明心見性。」歐陽如同跟整個世界融合在了一起了一樣，這一刻歐陽眼中沒有什麼事物是平凡的，這一刻歐陽眼中任何事物都是至高無上。自己不比任何事物高等。就算是自己身下的那塊大石都是跟自己一樣的存在。
當歐陽想通這一刻的時候，歐陽竟然發現，自己第一次無法控制自己的靈魂了，自己的靈魂竟然在這一刻開始無限的延伸，而隨著靈魂的眼神，世界在自己眼中，天地在自己眼中，一切事物，一切悲喜皆在自己眼中。
今天張家孩子出生，明天李家的老人去世。嬰孩的啼哭。孩子不舍老人的哭聲。娶妻的歡笑，喪親的悲痛。一切一切都在歐陽的眼中呈現而出。
「恐懼，喜悅，悲傷，每個人都有與生俱來的情緒，而這些情緒則在每個人的身上構成了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天地，構成了一個世界的循環。從生到死，從有到無。最終一個個小輪迴融入大輪迴之中，跟天地融合在一起，然後在從世界之中分離出來完成自己的輪迴重新開始自己的生命。這就是天地的法則。人有人的法則，天地亦有天地的法則。人的法則是人的心，而天地的法則是什麼呢？」歐陽心中問自己，這個答案他不可能從其他地方得到，只能自己領悟。
歐陽並沒有傻傻的一直去想，而是能想就想，想不通就老實的在那裡釣魚。誰能夠想到，當外面天下大亂的時候，歐陽竟然能夠在這裡安心的釣魚呢？
一個月的生命，當人們知道自己可能只剩下一個月的生命的時候。親人可能會變成仇人，而仇人則更是馬上揮刀相向。這一刻人們心中那最齷齪的一面也都暴露了出來。
「哈哈哈哈！老子早就想玩你這個賤貨了，臨死前能夠玩你一次老子也值了……」某個一向表現的如同聖人的傢伙此時身下正壓著一個良家婦女，如果是在其他時刻，誰能夠想到，這樣一個人人稱頌的人在這一刻竟然會是這樣呢？
「當初我殺了你一家九口，如今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用我這條卑微的生命償還了！」一個曾經殺過別人一家九口的惡漢在這一刻竟然看破了一切選擇了登門謝罪。
搶奪，爭執，屠殺，淫@亂，一切都在無聲的上演著。這世界都被天王的一個月給下的垮塌了。人的心亂了，做出了一系列違背自己本心的東西，又或者說這一刻的人才是本心的流露呢？
「看看吧，當面具撕開之後，你才能看到每一個人背後的真實面目。當死神揮動鐮刀即將要斬殺你的那一刻，你才能夠明白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才能夠不顧一切的做自己心中最想做的事，希望將遺憾揮去。可是在做這一切的同時，又何嘗不是留下了新的遺憾呢？」白朽明站在一座城池之前，看著鮮血從城門口緩緩流出，看著人們互相屠殺的場景，看著人們或是絕望或是悲傷的場景。
「他們難道就對歐陽那麼沒有信心么？」衛詩眼中帶著一絲的憤恨。
「他們不是歐陽又怎麼可能明白歐陽的心呢！而且即便他們對歐陽有信心也沒有用。當大家都在做一件事的時候，即便你還相信希望也會下意識的跟著去做。我記得歐陽曾跟我說過一個故事。」白朽明回憶了一番道：「如果街上掉了很多的寶貝，若是有一些人上去幫忙撿起來然後等待失主，那麼其他人也都會站在一旁稱讚，無論他們是否是真心，至少那一刻他們會去稱讚會去覺得自己這麼做是對的，會有一種成就感。而若是第一批衝上去的人選擇了搶奪，那麼每個人都會撕掉自己虛偽的面具開始爭奪，開始搶劫，最後演變成一種瘋狂！現在這些人就是這樣。」
白朽明說著衛詩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實白朽明說的沒有錯，如果在大街上有很多的錢，第一批人衝上去幫忙撿起來等待失主，那麼即便是其他人心中暗罵這些人是傻逼，可也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會假惺惺的去一起等待去稱讚。
而無論他心中是否是假惺惺，至少這一刻他所做的事情是對的。可如果是第一批人上前去搶奪，那麼一切都會反過來。
現在就是這樣，有人相信歐陽能夠力挽狂瀾，可是卻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那些相信的人想要安心等待，可那些不相信的人則開始爆發自己最後的慾望，當這種慾望爆發之時，哪怕是那些相信的人也會改變自己的想法跟著一起陷入瘋狂之中。
「你是不是想過去阻止他們？呵呵，不需要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瘋狂了，也許這就是天王想要看到的，他想要讓我們看到這個世界的骯髒，想讓我們認同。也許這一刻我也有些認同他了吧……」白朽明說著搖頭嘆息，隨後帶著衛詩開始返回聖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