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木清華的木
我沒等周周哥喊大家吃飯就跑了,想必他會很忙。我也沒去賓館找美咲姐,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大家大概都會忙到很晚,不過我決定回家睡覺,愛誰誰了。
第二天,我沒看見眯眯眼,春生忙的腳不沾地,幫著一幫小姐去辦暫住證,這玩意兒相當於臨時身份證的存在,沒這個,晚上走路被聯防隊員帶到局子裡面吃一頓生火可不是鬧著玩的,那些套著紅袖箍的聯防隊員又不是正式的警察,不懂規矩且出手不知道輕重,真落到他們手裡面,哪怕你是江湖上報的出名號的,被手銬一拷,然後揍一頓,說出去丟人的要死,真要鬧,上面一句臨時編製,頂多開除就是了。
我對這些傢伙是深惡痛絕的,原因有一次在翡冷翠領著個女孩軋馬路,幾個聯防隊員過來,非要說我們是賣淫嫖娼,馬丹,幸虧那天寡人身上沒帶錢,不然真被這幫傢伙栽贓成賣淫嫖娼了。
由此可見,身上不帶錢還是有好處的。
或許有人要問,不帶錢出去怎麼玩?
不是我小氣,你要知道,常年在某一個地方玩,總歸會認識一幫人,連酒肉朋友都算不上,可有些人就敢張嘴,南哥幫買一張票唄,南哥請個羊肉串唄……等等等等,問題是,你請了,還有下次下下次,而且是等不到對方回請的。
實際上人家就是拿你當呆B看的,你千萬別覺得人家是拿你當朋友。
所以我跟大兵、春生三個經常輪流,不帶錢最好啦!大家都是沒錢的窮朋友,你也別來叫我幫你買一張票什麼的……
不管怎麼說,我對紅袖箍沒有好感,沒有任何好感。
眯眯眼一看見我就下意識捂著臉。
我真想上去罵她:你捂個屁啊!我是春生那種一巴掌留五條印子在臉上的人么?我那是撥摔的勁兒,只是讓你跌個跟頭,你捂臉幹嘛!
瞪了她一眼,我走進DJ台,東哥看我進來,把耳機摘下來,「阿南來了。」
我走過去,遞了一根七星給他,伸手用zippo幫他點上,自己也點了一根。
吸了一口后緩緩吐出,東哥就說:「MILDSEVEN(七星)就是香醇,不像三五,容易上頭。」
我楞了一下,周周哥平時都是抽扁三五的,這,是話裡有話么?
東哥和周周是搭檔,瞧他們平時的說話應該認識時間不短了,按說,關係應該像我跟春生大兵這樣,是鐵哥們才對。
不過……想到春生,我心裏面嘆氣,人跟人總歸不一樣的,鐵不鐵的,也不可能對待每一件事情都是同一個態度,作為好朋友,想必還是求同存異吧!
不知道怎麼介面,我只有悶悶地抽著七星。
深吸了一口,東哥把煙蒂按滅,「想試試怎麼接碟么?」說著,把手上耳機遞了過來。
我一愣,我?現在?
東哥一笑,「我從一開始就認為你應該站在DJ台裡面夾著耳機而不是其它什麼亂七八糟的,現在已經不是周周那個年代,需要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後依靠低廉的薪水把老外DJ擠掉……」我木木地接過耳機。
他往碟倉裡面扔了兩張碟,「這兩張碟都是125速左右一點的浩室,屬於夜場最常見的舞曲,不要用飛的,你試試用四個八拍對接兩首歌……」
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我歪著腦袋夾住耳機,心裏面數著拍子,一陣手忙腳亂,把切換器緩緩切過來后。
音響喇叭裡面咚咚噠咚咚噠一陣跑調,很明顯,節拍根本沒對上,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正在緩速跑,突然有個人推著你跑了兩步,完全打亂了你跑步的節奏。
這在圈內俗稱【跑馬】,當然,不是你們想象的那個跑馬。
坐在DJ台那邊的一幫小姐起鬨,這些傢伙都是老司機,常年夜場,對音樂舞曲不要太熟悉,事實上,即便好多年以後,很多小姐唱歌的水平都能媲美《好聲音》原因很簡單,天天唱,唱著唱著唱出水平來了,所謂,無他唯手熟爾。
當然,你唱的再好,總會有大拿會點評你【一股子酒吧夜場的風塵味】,你要是沒有特殊的機遇根本出不了頭。
被這幫小姐一起鬨,我臉上一紅,手忙腳亂之下,節拍跑得更加亂了,乒啊乓的一陣跑馬。
東哥一皺眉,手指在碟機上一點,「重新再來。」
事實證明,這世上絕大多數事情都屬於熟練工種,練著練著就會了,第五遍的時候,兩邊的四個八拍明顯貼近了,如果不用監聽耳機的話,普通人站在外面一人高的音響面前大抵是聽不出的,也就是說,只說這兩首歌的話,我已經算是合格的DJ了。
哈!這事兒,還是有點小樂趣的嘛!
這時候旁邊有個趴在DJ台邊的女人就鼓掌,我轉頭一看,似乎是寶寶姐手下的某位小姐。
和我的眼神對上,對方一笑,伸出雙手比出兩個大拇指,我一笑,心裏面頗有成就感。
「謝謝!」我客氣了一句。
她歪著頭,順滑的長發滑了下來,「你夾著耳機認真接歌的樣子好帥啊!真是天生就應該做DJ……」
唉!這說話的口氣,跟個花痴似的。
這時候,她們突然發現,夜場裡面有那麼一幫人,站在高高的DJ台裡面,燈光下的他們帥得不要不要的,舉手投足,魅力燦爛四射,無數人跟隨著他們的音樂起舞……
眼前這位顯然就是這樣的花痴。
「美女姐姐貴姓芳名啊?」我隨口問了一句。
「昨天剛親過就忘記了么?」女人一笑,「我叫木木。」
「目瞪口呆的目目么?」我一邊隨口搭訕一邊把歌切過去。
「水木清華的木木!」女人改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