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廁所
夏荷走後,許雲修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然後拿著帕子到眼前一看,果然是流了鼻血。
「這老參湯果然是猛。」
他只能將自己流鼻血的緣由歸結到那碗參湯上面。
想完又有些發怔,滿腦子都是之前夏荷走時的背影。
手裡卻沒有停下來,來回得磨著墨。
磨著磨著,腦袋空空地寫起字來。
寫完之後,許雲修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寫的字,隨後兩邊臉頰竟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只見紙上寫著: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
盟主府這兩天挺熱鬧的,老盟主死了半個多月,弔唁的時間早就過去,但是還是有不少人跑來拜訪,其中還有些人竟然是之前來過的。
其實誰都知道,他們不是來弔唁老盟主的,真正的目的是來看看小盟主。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新盟主許雲修因為父親去世傷心過度得了失心瘋,這事早就不脛而走,成為了整個江陰的大八卦。
這些來拜訪的人,有些人純粹是因為好奇,想看看這得了失心瘋的新盟主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不過剩下的多半還是為了確定新盟主的狀態,武林盟主府雖然在整個江湖上已經早沒了權威,但是在江陰的地下世界,還依舊是霸主。
這些人有些是走鏢的,走些是靠漕運過活,還有些是城中的商鋪店主。
但是不論是幹什麼的,只要是在江陰,特別是在長林街方圓十里內,多多少少跟武林盟主府有些瓜葛。
所以他們想看看新盟主什麼個情況,是不是還能當得起盟主府的家,還是已經傻得不成樣子。
如果是後者,他們也要好好想想以後的退路了,可不能把自己弔死在盟主府這一棵大樹上面。
當然,也有些圓滑的人,估計已經給自己找好了退路。
剛剛送走城東的王員外,許雲修坐在前廳的主位上,揉了揉太陽穴道,「這才臘月中,咱們盟主府倒是跟正月里一樣了,這一天來好幾個,真是煩不勝煩,而且這些老傢伙,個個話裡有話,跟他們聊天真是累得要死,不就是想知道我有沒有瘋么,不如咱們召開個新聞發布會通告一下得了,免得他們一個一個上門。」
許武站在許雲修旁邊,對他說的這些聽不太懂的話倒是不以為意,自從少爺得了失心瘋之後,嘴裡經常冒出來一些沒聽過的詞。
之前還聽冬蘭說,少爺竟然屙屎用紙擦屁股。
「少……盟主,他們無非是想看看盟主府這個靠山還靠不靠的住,如今看到少爺安然無恙自然是心放在了肚子里。「
許雲修也就是抱怨兩句而已,這些老頭子打什麼主意他當然知道,所以他們來拜訪的時候,他都盡量表現得非常正常,讓自己看起來少年老成。
其實不用裝,他本來年紀就不小了。
穿越前,他剛剛過了三十歲的生日,雖然還沒有成家,但是在社會上已經摸爬滾打了好些年。
不過說摸爬滾打似乎也不太貼切,他大學學的是自動化,後來畢業之後坐了兩年一線覺得膩了就轉戰到諮詢公司,這一做就是五年。
諮詢公司並不如人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樣光鮮亮麗,但是也算是一份高薪資的職業,說白了就是高端的活動策劃和市場銷售結合而已。
因為五年的諮詢公司經歷,跟人打交道自然不在話下。
在前廳坐了一會,外面也沒人再來,看著門外天色快要黑了,許雲修站起來抻了抻胳膊對許武說:「武叔,咱們府的廁所是不是少了點,怎麼就邊上一個。「
許武愣了一下,說道,「茅房一個不就行了,少爺若是嫌棄茅房太遠,房間裡面也有恭桶。」
聽到恭桶,許雲修皺起了眉頭,「說這個恭桶我要提一句,這玩意放在房間裡面,雖然有蓋子,底下也有草灰,但是總有些味兒。」
其實他房間的恭桶依舊算比較乾淨了,底下鋪了一層草灰,每天冬蘭她們都過來清理。
但是不管桶怎麼乾淨,該有的味道還是會有。
許武還沒說話,許雲修又說,「廁所也該好好修修,就弄個糞缸,解手的時候還要提著衣服,太麻煩了,回頭我畫個圖,你把廁所改造一下。」
說完之後,許雲修背著雙手就去了後院,到飯點了,夏荷應該也做好飯了。
……
第二天,許武拿著一張圖紙指揮著府里的下人。
「阿福,你弄兩塊青磚把這裡墊一下,然後把那塊長石板放進來……」
「於二,你從這裡刨個洞……」
他手裡面的圖紙是許雲修昨晚點著油燈畫的,就是現代農村一般人家蓋的那種茅廁。
一個小屋子,地上開個槽子,弄個斜坡,外面再弄個糞池。
雖然比不上抽水馬桶衛生間,但是這樣的廁所看起來乾淨很多,而且也不會有掉下去的風險。
不過不僅僅如此,盟主府的這個廁所還擴建了,裡面的空間挺大的,許雲修在旁邊的牆上設計了幾個掛鉤。
大梁國的衣服實在是麻煩,上個廁所要脫一大堆,弄一個掛鉤也是為了方便一些人掛衣服。
其實本來許雲修還想弄個紙簍放幾刀紙進去,方便擦屁股用,但是想到冬蘭之前說的話,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人多力量大,盟主府的效率也很高。一天時間,一個嶄新的廁所就在盟主府西南側面世了。
廁所建成的時候,府裡面的人都去看,因為他們還沒見過這樣的廁所。
「嘖嘖,好傢夥,這廁所有咱們房間大了吧。」
「可不是嘛,糞坑還在外面,裡面就有一個槽口,聽說還有掛衣物的木頭鉤子。」
「你說皇宮的茅房有咱們府這個氣派么?」
「噓,這話可不敢說。「另外一人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又笑道,」那皇宮裡面的廁所可都是聖天子他們御用的,說不定有咱們盟主府這麼大。」
之前說話那人嚇了一跳,眼神獃獃地,「乖乖,那這皇帝不還得迷路啊。」
「你以為,皇帝還用自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