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042講故事
小二哥端來酒菜，笑盈盈的說道：
「今年給妖帝慶祝誕辰，從今天起來酒坊打酒都送一斤十年女兒紅，回饋新老客官。」小
二放下酒罈子彎腰退下。
酒坊里很清靜，只有一桌客人。
酒封未開就聞到淡淡的酒香味，留一命啟了酒封添上酒水，與上官烈相對而飲。
上官烈紅袖掩面而飲，淡淡的眼神看了一眼留一命，彎唇而笑道：
「這東海倒是民風淳樸，這竹葉青倒是淡雅。」他放下酒碗又很隨意的給自己添上酒水。
留一命喝完酒嘴裡輕噓，而後道：
「酒味清爽淡雅，卻又后味綿長耿烈，還真如女子的俠骨柔情之韻味。」
上官烈聽著留一命對竹葉青的一番獨到見解，聽到「俠骨柔情」四個字的時候眉心隱隱出現一幕暗然之色，突然抬眼看著留一命說道：
「我與你講個故事，你是否願意聽？」
風聲戚戚，酒坊檐頭的燈籠紅燦燦，是夜裡的一盞指示燈。酒坊內燭光微黃，淡淡的酒香在微寒的空氣里瀰漫，有醉酒銷魂度永夜的惆悵意境。
留一命看著他道：
「上官兄請講，我洗耳傾聽。」
思緒悠悠，上官烈淡淡道：
「某朝某代，一戶官宦之家，生活美滿，日子過得也是十分恬靜，那年她上山打獵回家看到了一場人神共憤的事情。整個府邸燃起了熊熊大火，她的父親已經被官兵殺死，母親被凌辱，所有的家丁侍女都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她就躲在一個角落看著那些士兵在大火里揮刀砍殺……，直到大火燒盡那些士兵才離開，這時候她才從角落裡爬出來在焚燒的殘害中開始找，在一口大缸里發現了她的妹妹，妹妹身體多處淤青衣不遮體，她死了，表情痛苦的睜著眼。她用了整整一個晚上在院子里埋了所有人，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那些士兵又來了，據說是來清理府邸，他們看到院子里有新墳知道還有活著的人，於是砸了碑挖了墳，滿院子搜查。她躲在院子外面的一個角落偷偷看著，卻被一個年齡大的士兵看到，那個士兵說『你們在這裡搜，我去外面看看。』也許那個士兵突然良心發現，出門給她牽來一匹馬讓趕快離開那個地方。她剛剛上馬走出幾步就聽到後面的慘叫聲，慌忙中回頭看那名士兵被同夥揚刀砍死了。她拉緊韁繩頭也不回的向遠處去了，殺了兩名士兵衝出城了，那便是她第一次殺人。」
上官烈表情淡淡，突然停了下來。
留一命聽得暗暗傷神，輕聲問了一句，「後來呢？她逃脫士兵的追殺嗎？」
一聲輕而優雅的嗤笑，上官烈接著說道：
「後來她拚命的跑，由於心裡害怕就不停地用匕首刺馬背，這樣馬就能跑的更加快。在一處懸崖畔馬精疲力盡終於倒下了，那些士兵這個時候已經追上來了，從那些醜惡的嘴臉看得出只要被逮住就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她心裡怒吼道『就是死也不讓這些畜生凌辱。』背後水流湍急，她跳了下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才知道被一位老太太救下了。」
上官烈依舊錶情淡淡，自飲了一碗酒。
留一命見他良久不語，又接著問道：
「再後來她應該是安全的活下去吧。」
上官烈突然眼眸浮現一幕殺意，帶著淺淺的醉意說道：
「後來她就和老太太在崖下生活，後來才知道這老太太已經活了三百多年，老太太是過了渡劫上境的前輩，有一套返老還童的功法。」留一命好奇的蹙蹙眉接著聽上官烈說道：「與老太太一起生活了五年，老太太這個時候已經恢復了桃李年華，正好那位老太太在第三次渡劫，偏偏這個時候渡劫失敗。」
聽到這裡，留一命輕吟道：「真是可惜！」
上官烈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這位前輩就要到了大成境界，可以與仙人共存了，卻如命星墜落。」
上官烈臉色淡淡，似乎覺得很平常的事，「死也沒什可惜。這世間天天都有死去的人。」
「那後來她呢？」上官烈自然聽明白了留一命問的是老太太救下的那個人，於是繼續說道：
「她葬了那位救她的老太太，得到了老太太畢生的修為還有一部『綉春花』。」
「再後來呢？」留一命問道。
上官烈盯著留一命那好奇的眼睛看，決然的說道：
「講完了。」
留一命垂眼沉思了片刻抬頭道：
「你講的是自己的故事？」
上官烈突然嗤笑，「你聽聽就罷了。」
仔細盯著上官烈的臉獃獃的看著，此時的上官烈有些不自然的問道：
「你看著我作甚？」
「你該不會也活了二百多年吧？」留一命驚異的說道。
上官烈隨手給碗里添了酒，有些生氣的說道：
「你再胡謅我可就走了。」
留一命笑笑，「上官兄又不是女子，如何能是哪位老太太救下的女子，更不會繼承老太太的返老還童絕學。」他邊說邊給自己添酒。
「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女子？」
留一命大笑，牙白森森的說道：
「上官兄相貌端莊，身材俊挺，神情風姿儒雅，又風流不拘，談吐只覺得胸中能容納百川，這樣的一個人怎會是女子能比得？」
上官烈被說的心花怒放，笑道：
「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個模樣。」
「而且還是一位嗜酒君子。」
說著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端起酒碗相對而飲。
不知道為什麼，留一命每次見到上官烈都有一種兄弟相識恨晚的感覺。也許是上官烈為人豪情萬丈，又修為極高，英雄相惜之感吧。
二人相交只喝酒，不談人生之事，不論江湖紛爭，更不問出生來歷。
留一命還要說話，聽到一個聲音讓他回首向酒坊門口看去。
是黏黏殿下走進來了，她看到留一命正背對著自己和一位相貌俊秀的男子相對而坐，看了那人一眼來到留一命身畔。
在集市彩燈迷的時候一時高興竟然忘了身畔根本就沒與留一命，原來溜到這裡來與人喝酒。
原本有些生氣的黏黏殿下見有客人在也只好笑著問道：
「留哥哥，你在東海什麼時候有這麼一位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