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線救援

「哥，怎麼了？這麼早起來？做惡夢了？」正在床上睡著迷糊的聞柔被哥哥起床的聲音吵醒了，她眯著朦朧的睡眼問道。「沒什麼，你睡吧。」聞迅否認道。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其實可以稍微承認一下自己是做了「噩夢」，不過幾年來家庭的困境讓他的性格變得非常內斂，讓他不太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想法，哪怕這個「別人」就是他的親人。敷衍了妹妹之後，聞迅走到了院子里。看著剛蒙蒙亮的天空，聞迅在思考著剛才那個夢到底會不會是個「預言夢」。如果不是預言夢的話，那一切都好說，就當是做了個噩夢。但是，如果真的是個預言的夢呢？如果真的是個預言夢的話，那陳怡樺和「小狗」會在明天被撞死？在這個自己剛被好心的大姐資助讀書的時候，聞迅找不到理由不救陳怡樺和小狗。但是這麼救的話，會不會顯得很突兀，顯得自己好像早就知道兩個人會被撞？會不會反而導致自己被懷疑？到時候別人懷疑肯定不會懷疑到他聞訊有預知的能力，只會懷疑是不是他聞訊故意找人開車嚇倆小姑娘，然後趁機討好她們或者是她們的父母……雖然聞迅是在大西南的山村裡長大，但是農村出身並不代表他就會是個淳樸的人。農村裡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多了去了，農民在跟別人沒有利益關係的時候是很淳樸，不過只要涉及到了他們自己的利益，就會變成「農民式的狡黠」。於是，整整一天，聞迅就在思考怎麼又能救人又可以避免被別人懷疑的過程中度過了。很快，夜幕降臨……不過到了通常家人上床睡覺的時候，聞迅卻是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他的雙眼在黑暗中冒出了凝重和全神貫注的光芒。他早已想好了全套方案，現在只是為了慎重起見不斷的檢查複查著自己的計劃。他此時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要上戰場的戰士一樣，就像是要瞞著全世界去拯救地球一樣……第二天，聞迅在妹妹的陪伴下走了十幾里的山路，來到了開縣的縣城。這個開縣的縣城並不大，能逛的街就那麼兩條。不過這個開縣的一中卻是很出名，是蜀川省的省重點，每年學校都會輸送二三十人進入清華北大等學校。這樣的一個重點高中，就是聞迅這個前任瓜坡鎮中學狀元將要升入的學校，也是聞迅即將救人的學校。在這個並不算大的縣城裡走了一會兒，聞家兄妹倆就已經能看到開縣一中的校門口了。又讓聞迅震驚同時又讓他覺得意料之中的是，這個校園的環境還真跟他之前的那個預知夢裡的校園一樣！他覺得震驚的是他根本沒想到自己他娘的還真有了這種詭異的預知能力！雖然很詭異的是在夢裡才能預知，但是也算是預知了不是？自己怎麼會突然有了這種能力？難道是因為自己家太凄慘了，凄慘到了老天爺都看不下去、非得給自己塞點「小禮物」的地步？還是外星人的什麼奇怪科技突入地球大氣圈，變身成了那個光球，然後進入了自己身體導致的？而他又覺得意料之中，卻是因為前兩天他就已經被這種見到夢中情景的場景給震驚過了。所以他早就知道，只要這個夢是真的預知夢，那場景必定是一樣的！走著走著，兄妹倆轉眼間就走到了一中的門口。聞迅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下校門外另一個方向。在那裡，路邊的人行道旁種了一排柏樹。這些柏樹正好擋住了遠處車輛觀察校門口人流的視線。在夢裡，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那中年司機以為暑假中的學校門口沒人，才速度極快的開了過來。聞迅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只見這一中其實是處於縣城比較偏僻的角落，附近的車輛、行人並不多。也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那個司機才敢開的快。就是這麼一連串的「也許」，造成了那樣一個現在還沒發生的慘劇……「怎麼了，哥？怎麼迷迷糊糊的？走，趕緊走，那邊接待報道的老師都快要走了」這個時候聞柔就如同夢中一樣的開始焦急催促哥哥道。「不急，那個站起來的老師只是因為內急要上廁所。」聞迅看了眼不遠處的那個正站起身對同事說話的女老師，然後安慰妹妹道。很奇怪的是，昨天晚上聞迅睡著了以後，居然又夢到了來學校報名的場景。又經歷過一次這個預言夢境的聞迅，對這個場景里的各種情況可以說都是非常了解的。聽到了哥哥的話，聞柔仔細的看了看那個女老師。發現那個女老師果然只是一個人急匆匆的走了，而不是像她之前想的那樣是兩個老師都走了。看到了這個場景之後，聞柔驚訝的扭頭看著自己的哥哥，她搞不懂哥哥為什麼能知道這些。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就發現哥哥好像正看著自己身後不遠處。她下意識的一轉頭，只看到自己身後走來了一家三口，其中的一個十幾歲的女生看起來很有活力，一看就像是從小在蜜罐里長大，從來沒經歷過任何挫折的樣子。「爸，媽，給我點錢，我要跟陳怡樺去買點參考書。」那個很有活力的女生如此對爸媽說道。聽到了那個女生對爸媽說的話，聞柔有點奇怪的扭頭看向哥哥。她發現現在悅來越看不懂自己的哥哥了，剛才哥哥成功的發現了老師不是要離開，現在還又盯著一個根本不認識的女生看的那麼入神……就在她疑惑萬分的時候，只聽得哥哥開口問道：「對了，想不想吃雪糕？你以前最喜歡吃提子雪糕是吧？學校門口有個冷飲攤兒，剛才好像看到有提子雪糕，我去給你買個來吃。」說道這裡，聞迅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頭。這就是他找的理由，也就是這個理由，才能讓他光明正大的不理妹妹讓她趕快去報名的要求，並且向校外走去，趁機救小狗和陳怡樺。當聞迅的話音剛剛落下，陳怡樺和小狗兩人手牽手的經過了聞迅的身邊。當她倆經過了他身邊之後，聞迅沖著妹妹露出了一個很溫暖的笑容。這個溫暖的笑容在聞柔看來是那樣的溫暖，簡直像是訣別前的笑一樣。這樣的感覺讓她完全傻了，說不出來一句話。她只能看著哥哥轉身跟在那兩個報好名的女生後面走出了校門口……就在聞柔疑惑哥哥剛才為什麼要給自己一個那樣奇怪的笑容，她在疑惑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而領會錯了的時候，只聽得「吱——」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從校門外的地方傳來。這輪胎和地面摩擦的聲音如此的刺耳，讓聞柔只覺得好像有人在用銼刀銼她的骨頭、銼她的靈魂一樣。「哥？」不知道怎麼，聞柔突然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哥哥了。她剛才親眼看到哥哥出了校門，不會是哥哥出了事吧？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把她嚇壞了，她可是完全接受不了沒有哥哥的日子，她甚至從來沒有想過沒有哥哥會怎麼樣。在這種恐怖的胡思亂想刺激之下，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勁兒，撒腿就拚命的往校門口跑去。等衝出了校門口，她扭頭往左邊一看，只見自己的哥哥和那兩個女生一起躺在一輛小貨車的輪胎邊。「哥——」聞柔也顧不得看清楚，她一邊掉眼淚一邊跑向自己的哥哥，彷彿自己的哥哥已經被那小貨車撞到了一般。等跑到了聞迅的身邊，她哭的跟淚人兒一樣，哽咽的問哥哥道：「哥，哥，嗚，你怎麼樣啊，嗚，哥……」聞迅驚訝的看著自己已然哭成了淚人兒的妹妹，笑了笑安慰她道：「沒事兒，我一點都沒被車蹭到，就是躲的急了點兒，一下坐在了地上。」就在聞訊跟妹妹解釋的時候，小狗的父母也快步走出了校門。當他們看到了這場面，馬上衝到了聞迅等人的面前，然後馬上焦急的詢問自己女兒道：「依瓊，你怎麼樣？被撞到沒有？怎麼回事兒？」。「我，我好像沒事兒吧？誒，同學，我是沒事兒吧？」這小狗，這個時候大腦完全反應不過來了，她連自己有事兒沒事兒都不知道，只知道下意識的扭頭問聞迅！不過看到了聞迅聳肩表示不知道之後，她又扭頭對爸媽複述起來之前的場景——當時她正跟陳怡樺一邊聊天一邊走路，完全沒看到也沒聽到附近有車子。就當她們想要橫穿馬路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一種無比的大力在拽著自己的領子。這股力量是如此之大，感覺好像對方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甚至都像是要把她的靈魂拽出身體一樣。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一陣緊促的剎車聲。這剎車聲是如此的刺耳，讓人聽起來彷彿就像是來自牛頭馬面的催命曲一樣，彷彿就像是千百萬索命的冤魂一樣。彷彿這刺耳的剎車聲幻化成了一條奪命的繩索，正慢慢的向她和陳怡樺的腳上套取，要把她們拖到賓士而來的貨車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