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一個被開除的人
張斌並不傻，他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他看著蘇白，臉色陰沉：「是你乾的？」
「沒錯。」蘇白承認道。
張斌狠狠的瞪著蘇白，那眼神彷彿要將蘇白千刀萬剮一樣。
可這裡是蘇白的地盤，他什麼也做不了。
他就那麼看著蘇白，拿著手機的手緊緊的攥著，指節因為他的用力而變得發白，他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好像要一口吞了蘇白一樣。
他注視了蘇白大概一分鐘，問道：「為什麼？我們老闆為什麼會聽你的？你給了他什麼好處？」
他看著其他來討好蘇白的人：「他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們這麼拍他的馬屁，你們不是他的債主嗎？不是應該來討債的嗎？」
一名認識張斌的人說道：「如果你不知道的話，你打開微博，搜一下江南鞋廠，你就明白了。」
梁大帥說道：「小廠長，既然這些供應商來了，不如我們就和他們好好聊聊，聊聊原材料的事情吧。」
「現在也是吃飯的點，既然不去外面的酒店，不如就去我們的食堂吃吧。」
蘇白點了點頭，一行人走了出去，沒有人在管張斌。
張斌在那裡刷著微博，看著每一條關於江南鞋廠的微博。
他很快明白了一切：「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蘇白，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兩名工廠的保安走了進來：「張先生，請立刻離開我們工廠。」
「我會走的，那我還會回來的。」張斌冷冷的說道。
他拿起了自己的行李，走了出去。
蘇白在眾星捧月當中來到了工廠的食堂，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了下來說道：「宋經理，先陪他們進去，我有話單獨和梁經理說。」
宋有才點點頭，帶著那些人先去了食堂。
蘇萌萌沒有走，撐著傘站在了蘇白的身後，她還在舔那個冰棒。
那冰棒吃了好久，竟然還沒有吃完。
蘇白也沒有讓蘇萌萌離開。
梁大帥站在哪裡，非常忐忑的看著蘇白。
蘇白轉頭看著梁大帥：「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留你下來吧？」
「小廠長，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
梁大帥笑得非常的勉強，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滾落下來。
蘇白說道：「你在廠子里當了這麼多年的採購經理，一定撈了不少油水吧。」
「怎麼可能？我不是這種人，我的父親……」
蘇白制止梁大帥繼續說下去：「你父親是什麼樣子的我不關心，但你也看到剛剛的形勢，如果我要這些人拿出你吃回扣的證據，你認為他們會不會拿出來？」
梁大帥咽了口吐沫，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小廠長，回扣在每個行業都有，不管誰坐到這個位置都要拿一點的，我可以將這些錢全都還給你。」
「正如你說的，不管誰坐在這個位置都要拿回扣，所以你拿了回扣，只要不過分，我也不怪你。」蘇白說道，「但是你剛剛做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梁大帥一臉的懵逼：「我剛剛做了什麼？小廠長，我要是做了什麼錯事，我馬上就改，還請你給我一次機會。」
「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蘇白淡淡的說道，「剛剛我和張斌對話的時候，你竟然幫張斌說話，還給他暗示說我們是有錢還給他們公司。」
蘇白盯著梁大帥，那目光好像兩個釘子一樣直直的釘在梁大帥的臉上：
「你拿著我發給你的工資，拿著本來不屬於你的回扣，在關鍵的時候你竟然還幫著外人。」
「你是不是覺得張斌請你喝了幾次酒，給了你一些回扣，他就是你的自己人，我們江南鞋廠就是外人。」
梁大帥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他的汗水嘩嘩的流了下來：「小廠長，我當然是江南鞋廠的人，我的父親是，我也是……」
「你的父親肯定是江南鞋廠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你現在做的事情並沒有把自己當做這個廠里的人，所以你應該清楚你要做什麼事情了？」
梁大帥看著蘇白，用手擦擦流到眼裡汗水。
那汗水格外的刺痛。
他本來以為自己是要拍好蘇白的馬屁，那就應該萬事無憂了。
這樣的一個年輕人，能有什麼本事。
可是現在，他被蘇白拿捏的死死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想打感情牌，發現這條路走不通。
想硬氣一點說自己是工廠的元老，可他哪有資格跟蘇白硬氣，蘇白如果願意，可以以貪污瀆職的罪名將他送到警察局。
梁大帥低著頭，看著蘇白，對著蘇白躬身說道：「小廠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會辭職的。」
蘇白看著梁大帥說道：「還不錯，沒有到最後跟我撕破臉皮，我也不為難你，看待你為廠子里工作十幾年的份上，之前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我父親那邊你也知道該怎麼說了。」
「多謝小廠長，我知道該怎麼說。」梁大帥再次鞠躬說道。
梁大帥直起身來，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食堂。
他在這裡工作了十幾年，幾乎將自己所有的青春都奉獻在這裡。
他甚至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待在這裡，他沒有想到，僅僅因為自己一個錯誤的舉動，就要永遠的離開。
梁大帥一邊走一邊低聲的哽咽著，一滴滴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地上。
也不知道這是他的汗水還是淚水。
蘇萌萌站在蘇白的身後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傢伙太笨了，他在這個地方待的時間久了，似乎忘記了他能有這一切全都是江南鞋廠帶給他的，竟然還想幫一個外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蘇白回頭看著蘇萌萌，眼神之中有些意外的神色：「看來你也不笨，越來越聰明。」
「我本來就不笨好不好？」
蘇萌萌一口將冰棒給含到嘴裡，然後嚼碎，將那根棍子扔到了地上。
蘇白問道：「有沒有興趣當採購部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