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拜祭的資格都沒有
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站在馬路上,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是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跟賀執遇開始的,沒想到一個紀念日都沒等到,就這樣狼狽分手了。
宋相念回到小區內,阿姨們買完了菜回來,又湊成了一堆。
她快步上了樓,看到門上被人用油漆噴上了『殺人犯之家』幾個大紅的字。
紅色的油漆還未完全乾涸,像是鮮血一樣在往下淌。
宋相念趕緊找出鑰匙,想要開門。
鑰匙往鎖孔內塞去,才發現鎖眼被堵住了。
「誰幹的!出來!」
宋相念衝下了樓,「有種出來,別藏頭縮尾的。」
「看不出來啊,」坐在花壇上的鄰居阿姨們沖著宋相念指指點點,「平時很溫柔的一樣小姑娘啊,這麼凶。」
「她爸都敢殺人了,她能差到哪裡去?」
宋相念打電話叫了開鎖師傅過來,他拿著工具站在門口,看了看門板上的字。
「這真是你家嗎?」
宋相念將租房的電子合同給他看,「你幫我換把新的鎖吧,謝謝。」
門上的字體她不打算處理了,反正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了。
宋相念忙完後進屋,回到房間將窗戶和窗帘都拉上。
就算她沒有跟宋全安告密,可她還是他的女兒,中間橫亘著一條人命呢,她居然在奢求賀執遇放下?
賀執遇從警局離開后,車子繞了一大圈后,去了墓園。
他抱著鮮花和紙錢下車,經過門衛室沒有打招呼。
王叔隱約看到一個人影過去,「喂,登記!」
他探出腦袋,賀執遇將臉轉過來,「是我。」
「你個小赤佬,登記都懶是不是?」
賀執遇徑自走到賀紹源的墓前,將手裡的花放到墓碑前。
他居然跟宋相念說了分手,賀執遇將花拆開後放到花瓶中,「爸,我第一次把她帶過來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已經知道了?」
「對不起,害得你在地下不安了吧?但你若早就知道的話……不該讓我喜歡上她。」
王叔從一邊走了過來,賀執遇還是這樣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樣子。
「你看看這兒多乾淨,一根雜草都不留。」
賀執遇將紙錢燒著后丟進了桶內,嘴裡僵硬地出聲。
「謝謝。」
「還有,你看這墓碑多乾淨,你摸摸,是不是連灰都摸不著?」
王叔什麼都好,就是啰嗦,同一句話能反覆說上三遍不帶煩的。
「我知道都是你的功勞,謝謝。」紙錢燒起來的煙很大,賀執遇熟練地拿起蓋子蓋上,「改天給你買酒喝。」
「你當我饞你幾頓酒啊,我是想說有個姑娘來過,拔草擦碑都是她乾的,還跪在地上磕頭來著,你當時怎麼沒一起來呢?」
賀執遇手放在了蓋子上,「什麼姑娘?」
「就去年那個,被你大半夜丟在這過,小姑娘長得水靈,我這記性還不錯吧?」
賀執遇手被燙到了,一下收回去,「她來過?」
「是啊,買了花和水果,一堆東西呢,在這忙了好一會。我看她磕頭的時候還挺用力,沒敢去問她怎麼回事。」
王叔自詡聰明,已經腦補出不少畫面。
「我知道了,小兩口吵架,她吵不過你,跟你爸來告狀。」
賀執遇盯著墓碑上的照片出神,王叔是看著他長大的,話里話外自然要嘮叨些。
「當心你爸半夜跑你夢裡揍你!」
「以後別讓她進來了。」
「為什麼?」
賀執遇站起身,周身籠罩了一層陰影,「姓宋的都不配!」
這話脫口而出時,賀執遇就明白了,這就是他分手的原因。
他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帶著賀家的媳婦來上墳,只要她是宋全安的女兒,她就連在這拜祭的資格都沒有。
賀紹源當時是一滴一滴血流干而死,賀執遇身上的衣服成了血衣,等到賀紹源被拖出去的時候,他衣服上的血色都凝結成塊了。
晚上。
宋相念睡覺的時候,拖了兩張椅子,將它們抵在了門背後,她回到房間,又將房門給反鎖上。
半夜,一陣巨響轟然傳來,宋相念嚇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窗帘還在顫動,她小心地打開燈,看到地上鋪滿了碎玻璃,有些飛濺在床上,而宋相念的拖鞋旁邊,還有一塊巴掌大的石頭。
「誰啊?找死啊,大半夜的不睡覺!」
樓上的鄰居探出個腦袋罵人。
宋相念嚇得都不敢去窗戶邊上看一眼,她就怕下一秒,又一個石塊會從外面飛進來。
樓下丟石頭的人顯然還在,「要怪就怪你們樓里的殺人犯,他跑了,他女兒倒能高枕無憂。」
宋相念顫抖的將手臂伸出去,熄了燈。
她雙手捂住耳朵,將臉埋進了被子里,她怕啊,她肯定怕,她怕那些人瘋了,不知道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