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送出宮
「皇上,弗蘭的事臣妾也有責任,定會給宮裡一個交代。」
李淳楹轉過身,一臉慚愧的道。
蕭長空正靜默打量她。
眼神很直接,也很深邃。
像一汪望不見底的深潭,又猶如那翻滾的暗青海水,藏著深海恐懼。
也就是一瞬間,他又收回了注視。
彷彿方才所見,根本不存在。
「宮裡的交代就不必了,這小陳子是長寧宮的人,皇后既然處理了便自行向太后復命,」蕭長空扔下這話便大步而去,只留愣在原地的李淳楹。
長寧宮的太監!
李淳楹眉心一跳,總覺得剛才自己往坑裡跳了。
罷了。
蕭長空就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她要是不來,也會將這些送到鳳寰宮。
「娘娘,現,現在怎麼辦啊?」畫眠看這場景,也有些急慌了。
李淳楹看她這樣,有些想笑,「慌什麼,處理好了就向太后復命。」
人全部走了,另一側的假山石處,走出一道身影。
正是蕭宸之。
將這齣戲看完了才轉身離開。
……
李弗蘭在鳳寰宮醒來就埋在被褥里痛哭,那哭聲傳開,住在後宮的人忍不住打激靈。
「我不活了!讓我死!」
李弗蘭哭喊著要下榻沖向柱子。
丫鬟和宮人都攔著。
不停的勸導。
越勸越來勁,恨不得再揚高几個聲調讓整個宮裡的人都聽見了。
李淳楹走進偏殿,見她還來勁了,冷聲道:「讓她撞,撞死了大家也清靜。」
宮人們瞬間放開了手,只有李府的丫鬟死拽著李弗蘭。
李弗蘭紅著眼看向李淳楹,通紅的眼裡有埋怨和恨意。
彷彿那個害她的人就是李淳楹。
李淳楹微微皺眉:「現在把她的東西收拾好,不必等天亮就將人送出去。」
「姐姐?」李弗蘭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李淳楹冷冷看著她,「自打你進宮來,做了什麼,你自個清楚。若是再留你,不用三天,我們李家的臉面也不用要了。不,現在你已丟盡了李家的臉。」
李弗蘭眼淚掉得更凶:「是宸王,對,是宸王陷害我,那個太監是宸王找來的,姐姐你一定要替我做主,把宸王捉起來……」
李淳楹了悟,原來蕭王安排宸王在這邊。
奈何男主光環強大,怎麼也陷害不了他。
還反被男主捉住了長寧宮的太監當替死鬼。
男主就是男主,做了這些事又全身而退。
誰也不知道這其中還摻和了他的手筆。
「你可有證據證明?」
李弗蘭一愣,然後急道:「我可以證明,就是宸王把我打暈了送進船中,然後把人擄來陷害我!」
「你覺得到了殿前,誰會信你的話?」李淳楹也不欲與她多說:「你的病還未愈,先好好歇著,明兒晨時就出宮。如果你想要讓別人盯著你出去,可以等天明了再走。」
是不聲不響的走,還是在眾人的注視下走,由她選。
李弗蘭跌坐在地上,眼淚不停的掉。
李淳楹出殿後還能聽見身後傳來的安慰聲。
……
晨時,天還未大亮,李弗蘭就被強行塞進了馬車裡送出宮。
一路上,李弗蘭哭得跟個淚人一樣。
心裡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回到宮裡將這些人踩在腳下!
同時在心裡邊也怨恨上了李淳楹。
她這個妹妹受了天大的委屈,身為皇后的李淳楹卻什麼也不做。
待李淳楹有事時,且看李府會不會幫她。
李弗蘭一路上已想好了如何編排李淳楹的不是。
然而她不知,李淳楹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李淳楹就坐在鳳寰宮裡,等著女主於舒琊。
李家。
李弗蘭被急送出宮,接到宮裡遞出來的話,李泓和江氏急得不行,親自到大門等著人。
見到馬車就忙迎上去。
滿臉病色的李弗蘭一出來就哭著向江氏撲來,江氏疼得心肝都縮到了一起。
「母親,女兒清白全被毀了,姐姐也不肯幫我。」
江氏怒得鐵青了臉。
「宮裡傳的話,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是……」
沒等李弗蘭的話說出來,李泓就忙讓母女倆進院子再說。
李弗蘭從宮裡急送回來,李家的人多少能猜測到一些。
在背後,對李弗蘭罵了好幾遍,府里還有未出閣的小姐在,她這麼壞了家裡的名聲,以後讓他們李府的小姐如何尋個好人家。
進屋后,李弗蘭躺在榻上,對著李泓夫妻添油加醋的說了宮裡發生的事。
聽得李泓臉都青紫了。
江氏怒火升天,連李淳楹也一起罵了進去。
「蘭兒,你放心,為父定會進宮向你討公道。我李泓的女兒,絕不能被人平白欺辱了。」
聽到李泓的話,李弗蘭心裡好受了些。
江氏留在屋裡安撫受驚的李弗蘭歇下。
李泓出來,準備上朝。
李泓的嫡子李棹歌從自己的院子出來,「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李泓簡單的將李弗蘭在宮裡受人陷害的事同他講了一遍,李棹歌聞言就皺緊了眉:「當真是宸王所為?會不會是弗蘭她誤會了?」
「蘭兒是你的妹妹,怎麼你還不信她說的話?為父這就進宮向你妹妹討公道。」
「父親,您糊塗了,」李棹歌將李泓拉住:「枉您還官居九卿其一,怎麼就沒看出些不對勁?」
儘管看出了,也被李弗蘭受辱的事沖昏了頭。
李泓沉著臉,道:「為父先進宮早朝,再到你妹妹那邊打聽清楚情況。」
李槕歌點頭,「是該問問她的意思。」
……
於舒琊被蕭王攔在了宮外,李淳楹並沒見到於舒琊。
反倒是等早朝散了之後,李泓就出現了。
看滿臉不虞的李泓,就知道他心裡窩著火,等她解釋李弗蘭的事。
「父親早朝就過來了?」
「為父也不與你拐彎抹角了,就想問問蘭兒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淳楹嘆道:「弗蘭回去后怎麼說?」
「你不要管她說什麼,為父只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李弗蘭的事,他剛才早朝出來時,被同寮接連的問起,臉都快臊腫了。
「父親可有問過我當時在哪?」
李泓一愣,皺了皺眉:「難道你不是在宴上。」
「我被蕭王鎖了起來,魏嬤嬤他們就在場看見了那位內侍以太后的名義支走我,等我好不容易脫困了,趕過去時弗蘭就出事了。她對我嚷著是宸王陷害她,卻無證據證明是宸王所為,父親覺得,我是不是要帶著人闖宸王府把人揪出來?如果父親希望我這麼做,現在我就可以隨父親一起去把陷害弗蘭的人揪出來毒打一頓,以泄心頭之恨。」
李泓被這話說得直愣眼。
「那,那也不能這麼魯莽……」
「所以父親只關心弗蘭,卻不曾理解我在宮裡的處境?李家現在不僅幫不了我,把弗蘭放在宮裡,還有可能加速我的死亡。我自然是心繫李家,可李家也得讓我這個皇后喘口氣。」
李泓被說得啞口無言,看著眼前的女兒,也生起了不少愧疚。
「是為父魯莽了,這次的事,你處理得很好。」
「近段日子,讓弗蘭好好養病,暫時別入宮了。」
李淳楹又嘆了口氣。
李泓也不好再指責李淳楹,也沒敢問李淳楹在宮裡還發生了什麼,有些灰溜溜的走了。
李淳楹站在殿門看著遠去的李泓,慢慢收起了喪氣又可憐的神情。
她與李家的利益是相互的。
剛才那話,是在告訴李泓,李家不能沒有她,但她可以沒有李家。
讓李家知道,她李淳楹也不必非李家做靠山不可。
李泓剛走,後腳魏嬤嬤就從外面回來稟報道:「娘娘,於二小姐來了!」
女主終於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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