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桃花依舊笑春風
……
星海深處。
鎮守在提此處的各途徑聖人,看著遠處堪比星辰大小的詭異之物在沸騰,似乎在詛咒,又像是在慶祝什麼。
其中一尊與貓類相近的存在投影,此時從中經過,沸騰中的各種詭異,都紛紛平靜了下來,瑟瑟發抖。
「鎮壓之印……又少了一個。」
那虛影的聲音,平靜之中,無悲無喜。
只是聽到這出現在極遠,又頃刻抵達腦海的聲音,鎮守此處的聖人們都感覺到不小的壓力。
「剩下的人族氣運之印,你不可能找得到,也破壞不了的。」
一名人族超凡壯膽怒斥。
「呵……」
那巨大的虛影只是擺了擺尾巴。
祂懶得跟這些生物交流。
這些傢伙,總以為自己想害他們。
殊不知,自己才是這黑暗宇宙里,唯一對他們投出善意的存在。
只可惜……這些人不信。
等到群星歸於原本的位置,沉寂於虛無世界中那些長眠卻不死的存在蘇醒,那一方方所謂的氣運之璽,就是指引這些可怖存在找到這個世界的明燈。
「跟這些蠢貨沒辦法交流……還好……我還有……」
祂沒有念出某個名字,因為在這浩瀚詭異的星海深處,一旦留下痕迹,就可能會被那些可怕的存在所察覺。強大如祂,也不得不忌憚。
投影慢慢消失,星海恢復了寧靜。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裡還能寧靜到什麼時候。
……
一年後。
青山書院。
精舍。
「咕咕……老闆你等著,菜馬上就好……咕咕!」
貓頭鷹殷勤的聲音響起,鐵鍋里的菜在快速翻滾。
「好……」
蘇文微微點頭。
自家貓頭鷹的廚藝,的確厲害。
「蘇文,喝酒!」
孫野侯給蘇文倒酒,張?則提起了酒壺,直接往嘴裡倒。
自戰事平定以來,三人幾乎都沒有相聚過。
畢竟戰亂之後,滿目瘡痍,整個大梁朝,上至官吏,下至平民,都處於極度忙碌的狀態,重整家園。
在戰列艦編隊的打擊和歸墟返回的百家議事堂、文靈殿的介入調和之下,燕國承認戰敗。
而燕正道奪舍兒子燕十六之事,也被拆穿,因而被議事堂認定有悖人倫,又主動挑起戰爭,導致生靈塗炭,因而裁定了他的罪行,最後燕正道只好自盡身亡,最後燕國皇室推舉出了新皇,與梁國議和賠償,林林總總,賠出去的東西,將近半個燕國之多。
但這都是咎由自取。
從議事堂到文靈殿,沒人覺得梁國提的要求不對。
甚至不少人覺得,他們在歸墟打得死去活來,正是需要地面各國穩定合作,為歸墟提供穩定後勤的時候,燕國竟然搞出這麼一出。還好歸墟的封印被蘇文無意中打開,要不然戰爭持續到最後,必然會影響歸墟戰況,他們被龍蝦人擊敗的話,逃都沒地方逃,後果不是一般嚴重。想到可能出現的後果。
所以有不少人乾脆提議,讓梁國并吞了燕國,作為對梁國所蒙受損失的補償。
要不是文靈殿和荊楚極力反對,說不定這事還真成了。
……
「所以……最後到底是誰擊破了燕國的傳國玉璽?」
喝得醉醺醺的張?抱著酒罈子說道:「柳三刀那廝說是他的功勞……這話我是不信的,當時究竟是個什麼情況……為何議事堂和文靈殿都下了命令,不讓細問?」
「都說不能細問了,你還問?」
孫野侯踢了張?一腳:「都是御史大夫的人了,還這樣的貪杯好色,遲早不是死在酒罈子里,就是女人身上。」
「這事可不好說……」
蘇文也想不明白。
只是程子曾找過他,讓他不要將此事跟任何人說,還有,如果核桃再出現,一定要告知議事堂和文靈殿。
蘇文還以為核桃在歸墟闖了什麼大禍,細問之下,卻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嗐,說到核桃,我是可想它了!來書院路上的時候,看到有人在賣糖炒栗子,我都下車買了一袋……放在廚房呢,咕咕不愛吃這東西……」
張?發起了牢騷,可很快又問道:「蘇文你說啊,那傢伙究竟是什麼來歷,竟然這麼厲害,歸墟的龍蝦人老祖宗,都不是它對手……」
「我也想知道……」
蘇文納悶地說道。
就連當初,核桃是怎麼出現的,他都不大清楚。
但最近許玲瓏不時會來找她,偶爾也會提及核桃。
她甚至表示,曾經養過一隻貓,長得就有點像核桃。
但不知何時走丟了,再也沒有找回來。但想來跟核桃不是同樣的貓。
「桃夭呢…那妮子嘛,給她文印發消息,從來都是已讀不回。」
張?難得回一次書院,除了蘇文和一隻貓頭鷹,看不到其他的熟人,便覺得有些失落。
「跟她爹周遊四方去了,父女兩人五百年沒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我的好大兒誒……出來接一下你爹!」
這時,精舍外面響起蘇幕遮的聲音。
「……」
聽到這話,蘇文一陣無語。
「這傢伙……怎麼來了?」
蘇文幽幽嘆氣。
之前他就聽說,不知為什麼,文靈殿忽然宣布應天長不再是文靈殿的一員。沒有了文靈殿的庇護,蘇幕遮便明目張胆追殺起應天長,兩人在歸墟深處,都不知糾纏了多久。
此時蘇幕遮離開了歸墟,想來是已經將應天長解決了。
「蘇大爺,好心你不要亂認親好不好!」
蘇文泛無奈地給蘇幕遮開門。
「嗐!我怎麼說你這人,別人都是抱著我大腿求給我當兒子,你倒是好……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喲,在喝酒啊……給我添一副筷子。」
咕咕很快把酒杯、碗筷送上。
孫野侯趕緊給蘇幕遮上酒。
張?也酒醒大半,畢竟一位樂家亞聖就坐在旁邊,多少有點壓力。
只有蘇文憤然說道:「什麼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就是白嫖,想我給你免費寫歌!」
「兒子孝順老子,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不過這次啊,你爹我來是跟你商量另外一件事的,許半城啊……記得吧,他來找我說親事,說你年齡不小了,也該考慮婚事了……你跟許家大小姐也是認識了,是不是良配,你可要拿主意……」
「這事你也管?」
蘇文只想趕人。
「來來來……喝酒喝酒。」
蘇幕遮馬上舉起了酒杯。
「咔嚓咔嚓……」
精舍的的橫樑上,一包糖炒栗子悠然掛著,一隻大胖貓懶洋洋地躺在上面,歡快地打起呼嚕。不時會有一顆栗子自動飛起,剝開,最後落在胖貓嘴裡。
只是屋裡無論蘇幕遮還是蘇文,都沒能感覺到這隻胖貓的存在。
只有咕咕諂媚地對著橫樑不斷閃著翅膀,在心裡嗷嗷叫著:「大佬!大佬!」
「蘇文,今日酒喝得夠多了……有酒豈能無詩……來,給我們來首詩!」
孫野侯拍著案桌說道。
「寫什麼詩呢?」
蘇文也有點上頭。
「不如以桃花為題如何?」
許玲瓏不知何時出現在精舍門口,笑吟吟地看著三人。
「可以有……」
不等蘇文說話,張?就接過話頭:「蘇文啊,你寫過桃花詩可不少,可不曾寫過給許大小姐……是不是……」
「沒錯,這怎麼行!」
蘇幕遮便手一招,便翻出了紙筆。
「長短句也無妨,最好能配樂。」蘇幕遮樂呵呵說道。
蘇文對著許玲瓏一笑,看了一眼精舍外的長湖和滿山桃花,說道:「那就贈許小姐一首。」
「桃源只在鏡湖中,影落清波十里紅。自別西川海棠后,初將爛醉答春風。」
蘇文提筆,在牆壁上揮毫而就。
「不錯……很應景的詩文。」
感受到絲絲裊裊的文氣而起,許玲瓏笑靨如花。
「桃夭可有來信?」
許玲瓏問道:「之前給她發了文印傳訊,說不日就回江南道,算了日子,應是今日,我來尋她敘舊。」
燕都一行,兩人結下了生死情誼,平日里偶爾會互通信息,關係跟那些「只讀不回」的泛泛之交可是差別大著去了。
「對啊,我,我也很久沒見過桃夭了……」
張?嘆了一口氣,隨即眼睛一亮:「蘇文啊,你給許小姐寫了詩,不給桃夭寫一首,怕是不合適吧?怎麼說咱們跟她也是患難與共的生死交情,你就不怕她說你偏心啊?」
「就是……應該給桃夭姐姐寫一首的,不能厚此薄彼。」許玲瓏言笑晏晏。
只是張?卻忽然酒醒了一般,哆嗦了一下,看了蘇文一眼:「我看這就算了吧……不然是不是還得給顏朵寫一首,她可是你的武藝老師呢……唔。」
這話,是說不下去了。孫野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
蘇文無言以對。
但這一瞬間,他還真是想起,自己抄了這麼多桃花詩,好像忘了那一首了?
他笑了笑,提筆說道:「再來一首吧……」
提筆揮毫,雪白的牆壁上又多了一行詩文。
「可要記得,題名的時候,得加我名字……」
張?嗷嗷叫著。
而許玲瓏這時卻開口念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
「……在這裡呀!」
一個黑衣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院子門口,笑呵呵地說道。
「……桃花依舊笑春風。」
【全書完】
ps:你們也想不到……書到這裡就完結了吧。
這書成績達不到理想,被刀了。很抱歉沒辦法展開後面的劇情,但能寫到這裡已經很幸運了。新書開頭在編輯郵箱了,希望能快點過稿,到時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