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甘心嫁給你?
怕是只有葉梓萱一臉地無奈了。
她原本打算前去一趟烏溪鎮,不過如今,倒是要等著凌墨燃回來才是。
凌墨燃很快接到了懿旨,一月之後,趕回了京城。
這是葉梓萱與他相隔兩月之久之後,再一次見面。
此時的凌墨燃,看見她的時候,眼眸中沒有了當初的冷漠,反倒多了幾分溫柔的笑意。
葉梓萱見他如此,不知何故,心中多少是有些鬱悶的。
這個人……當真是看不透啊看不透。
這些時日,她與赫連歧都會有書信來往。
赫連歧的態度很明確,倘若葉梓萱執意要與凌墨燃成親,那麼,他二人大婚之日,便是他踏破大朝京城之時。
凌墨燃先回了凌國公府,見了凌國公夫人之後,便入宮謝恩了。
太后看著他,「哀家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是。」凌墨燃恭敬地行禮,「謝太后。」
他說罷,恭敬地行禮。
隨即,皇甫尚陽便與凌墨燃一同出來。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該不該恭喜你了。」皇甫尚陽看向他道。
凌墨燃看著前方,「走吧。」
皇甫尚陽仰頭看向他,此時,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宛若萬丈金光。
凌墨燃出了宮,便去了葉府。
葉梓萱已然料到凌墨燃會來找她。
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二人相見,這一刻,葉梓萱的神情依舊淡淡的。
她看向凌墨燃道,「看來,這是小公爺一早便預料到的。」
「你心中可有怨恨了?」凌墨燃突然問道。
葉梓萱一怔,盯著他看了半晌,「沒有。」
「好。」凌墨燃聽到葉梓萱的回答,突然笑了。
葉梓萱不解地看向他,「笑什麼?」
凌墨燃輕咳了幾聲,「何時去烏溪鎮?」
「越快越好。」葉梓萱愣了愣,「不是先去蘭溪鎮嗎?」
「去烏溪鎮。」凌墨燃低聲道,「那裡你更熟悉。」
「嗯。」葉梓萱也覺得是。
她現在只有儘快地將悅來綢緞莊背後的秘密揪出來,才能夠徹底地離開。
葉梓萱見凌墨燃只站在那,並未離開,「小公爺這是?」
「何時動身?」凌墨燃見她已然下了逐客令,他順勢問道。
「明日吧。」葉梓萱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著凌墨燃來找她。
凌墨燃輕輕點頭,「好,明早動身。」
「好。」葉梓萱點半應道。
凌墨燃便也不逗留,轉身離去。
葉梓萱目送著他離開,暗暗地吐了口氣。
她有些疲憊地坐下,不知何故,只覺得如此與他相處,心中越發地不自在。
嵇蘅與皇甫默在外頭等著他。
等他出來,二人上前。
「怎麼樣?」嵇蘅連忙問道。
「嗯?」凌墨燃正在想著旁的事兒。
「你這是怎麼了?」嵇蘅盯著他,「素日很少如此。」
「明日動身。」凌墨燃收回視線,低聲道。
皇甫默咬了一口核桃酥,看了一眼那緊閉的角門,搖頭道,「她當真會甘心嫁給你?」
嵇蘅轉眸狠狠地瞪了一眼皇甫默。
皇甫默挑眉道,「我說錯了?」
「準備準備動身。」凌墨燃臉色一沉,抬步離去。
嵇蘅看向皇甫默,一身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皇甫默嘴角一撇,「我又沒說錯。」
嵇蘅無奈地嘆氣,轉身便走了。
皇甫默冷哼一聲,也轉身離去。
此時。
葉府的一處院落內。
敘姨娘正靠在軟榻上。
「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到了這個地步。」敘姨娘皺眉道。
「姨娘,咱們該怎麼辦?」一旁的庄媽媽問道。
「怎麼辦?」敘姨娘淡淡道,「再等等,葉府的秘密,一定要儘快地找到。」
「可這些年……」庄媽媽看向她道,「也沒有找到。」
「到底在哪?」敘姨娘皺眉道。
「如今您在葉府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庄媽媽看向她道,「倘若還未找到,怕是會出事。」
「不著急。」敘姨娘淡淡道,「到時候自會有法子。」
「可是……」庄媽媽依舊擔憂。
敘姨娘低聲道,「放心吧。」
「是。」庄媽媽見敘姨娘像是有了法子,垂眸應道。
葉梓萱打算這次帶著葉梓琴與葉梓窈一同去。
畢竟,她將這二人留在府上有些不放心。
還有便是,倘若凌墨燃要去,皇甫默必定是要去的。
這一路上,若能夠讓這二人最終走在一起,葉梓萱也會放心。
她如此盤算著,便看向葉梓琴與葉梓窈。
葉梓琴得知能夠與葉梓萱一同外出,自是高興不已。
葉梓萱看向她道,「三妹妹、四妹妹,明日我們便要動身,你們去準備準備。」
「好。」葉梓琴與葉梓窈自然高興。
葉梓窈特意去了三太太那。
三太太費氏上下打量了一眼葉梓窈。
她皺眉道,「你當真要去?」
「是。」葉梓窈點頭應道,「母親,女兒也想出去長長見識,也不知曉日後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出去。」
「哎。」費氏重重地嘆氣。
這些年來,葉梓窈因葉梓萱的關係,極少在她的身邊。
費氏想了想道,「你去吧。」
「多謝母親。」葉梓窈起身,朝著她福身。
費氏見她如今有了自己的主意,很是高興。
翌日。
葉梓萱收拾妥當,便帶著葉梓琴與葉梓窈一同離開。
葉梓琴全程都是興奮的。
就連葉梓窈也一同激動不已。
這可不同往日,而是跟著葉梓萱一同離開京城,去別的地方。
對於她們來說,能夠真正地走出京城,去別的地方看看,本就是極其難得的事兒。
葉梓萱坐在馬車內,待到了城門外頭,凌墨燃等人也都到了。
嵇雅嵐與皇甫尚陽,溫馨也都到了。
幾人聚在一起,反倒不像是去尋找真相,也絲毫不覺得接下來會遇到任何的危險,反倒更像是去踏青。
嵇雅嵐特意穿了一身素雅的衣裳,幾人坐在馬車內,相視而笑。
溫馨感嘆了一聲,「難得咱們都聚在一起。」
「嗯。」嵇雅嵐點頭道,「這次咱們要出去多久?」
「快則兩月。」葉梓萱看向她們道。
「大姐姐,咱們這是真的出京城了?」葉梓琴拽著葉梓萱手臂,激動地問道。
「三妹妹,你又傻了。」葉梓萱笑著說道。
葉梓琴嘿嘿一樂,掀開車簾往外頭瞧著。
幾人對視了一眼,便也笑了起來。
外頭。
凌墨燃騎著馬,在前頭。
嵇蘅與皇甫默聽著裡頭的歡笑聲,心情也變得好了許多。
魯牧塵策馬追來。
「既然要去,為何不帶上我?」魯牧塵行至馬車一側道。
葉梓萱掀開車簾看去,仰頭笑道,「好。」
魯牧塵這才夾著馬腹,上前與凌墨燃一同。
葉梓萱放下車簾,看向她們,「倘若真有危險,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嵇雅嵐倒也不在乎,「到時候咱們一起面對。」
「就是。」溫馨笑著道。
葉梓萱看向她們,不知何故,心中反倒像是尋找到了什麼?
不遠處。
皇甫泰只是冷冷地看著。
「殿下,他們都離開京城了。」一旁的男子低聲道。
「跟著。」皇甫泰沉聲道。
「是。」男子恭敬地應道。
葉梓萱一行人並未著急著趕路,而是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在傍晚的時候,便到了下一個鎮子。
幾人在這鎮子上最大的客棧內歇息。
葉梓琴與葉梓窈住在一處,嵇雅嵐與溫馨一處,皇甫尚陽便與葉梓萱在一起。
半夜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閃過。
皇甫尚陽騰地起身,看向身旁躺著的葉梓萱。
二人手中都握著匕首,等那人影靠近,二人便要動手。
「是我。」褚朝月的聲音傳來。
一旁的燭光亮起。
皇甫尚陽嘆了口氣,「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什麼叫鬼鬼祟祟?」褚朝月無奈道,「我以為我追不上你們了。」
葉梓萱淺笑道,「剛剛好。」
褚朝月便直接躺在了她們中間,「不成,我要先睡一會。」
葉梓萱與皇甫尚陽對視了一眼,便將她給丟了出去。
褚朝月滾在地上,仰頭看著她們,「你們……」
葉梓萱淺笑道,「怎麼?你是不是該去洗洗。」
「有那麼難聞嗎?」褚朝月連忙聞了聞。
「的確很難聞。」皇甫尚陽捏著鼻子道。
褚朝月這才嘟嘟囔囔地去了。
翌日,直等到日上三竿,她們才都聚在一起。
葉梓琴推開窗戶看著窗外的景色,轉眸看向葉梓窈道,「不曾想到,這外頭的世界是這樣的。」
「是啊。」葉梓窈看向她道,「咱們這次定然要好好地逛一逛。」
「看大姐姐的意思,想來是如此的。」葉梓琴點頭道。
凌墨燃已經起身,正在大堂內等著她們。
皇甫默已經吃了一輪了。
這鎮子上的零嘴都被他買了個遍。
嵇蘅是一臉地嫌棄。
葉梓琴是聞著香味湊過來的。
皇甫默見她盯著自己手中的杏仁紅棗糕,他便給了她一塊。
葉梓琴連忙拿過,咬了一口,連忙道,「世子是在何處買的,我也去買點。」
「我帶你去。」皇甫默很是得意。
難得有人能與他一樣,喜歡吃這些。
葉梓琴便被皇甫默這樣帶走了。
葉梓窈坐在原地,一臉地茫然與無奈。
葉梓萱笑吟吟道,「咱們何時動身?」
「今兒個便待在這。」凌墨燃說道,「聽說這鎮子上晚上有燈會。」
「好啊。」褚朝月拍手道,「正好我也歇息會。」
「那好。」葉梓萱見凌墨燃如此說,倒也沒有拒絕。
畢竟,她也清楚,這次出來,也許,便是永遠了。
凌墨燃卻不是如此認為,在他看來,這是頭一次,他與她有著美好的記憶。
嵇蘅只是止不住地搖頭。
魯牧塵看向她,「倘若如此,咱們便一面遊玩一面去,也好過專程趕路。」
「正有此意。」葉梓萱笑著應道。
魯牧塵露出了溫潤的笑容。
嵇蘅遞給凌墨燃一個眼神。
凌墨燃也只是淡淡地看向葉梓萱。
葉梓萱並未看他,幸好,並非是他二人單獨出來,不然,真心彆扭。
晚些的時候,葉梓萱等人一同用過午飯,她便回了自己的客房。
無月送來了赫連歧的書信。
葉梓萱便迫不及待地打開。
待看過之後,臉上是止不住地笑容。
褚朝月與皇甫尚陽對視了一眼,便看向她。
葉梓萱收起書信,便又去回信了。
待寫好之後,便讓無月帶走。
「哎。」褚朝月重重地嘆氣。
葉梓萱抬眸看向她,「嘆什麼氣?」
「你這樣,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褚朝月也覺得她與凌墨燃在一處最好。
可偏偏……
葉梓萱淺笑道,「那便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褚朝月點頭應道。
皇甫尚陽輕咳了幾聲,「咱們歇息一會,晚上去看燈會如何?」
「好啊。」褚朝月欣然應道。
葉梓萱便去了一旁的軟榻前,愜意地靠著。
嵇蘅與凌墨燃回到了客房內。
「她與赫連歧從未斷過聯繫。」嵇蘅看向他道。
「嗯。」凌墨燃點頭應道。
嵇蘅盯著他,無奈道,「你當真不介意?」
「嗯。」凌墨燃點頭道。
「什麼?」嵇蘅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介意又能如何?」凌墨燃淡淡道,「當初本就是我讓她去烊國的,如今發生這些事情,總歸也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嵇蘅無奈地嘆氣。
凌墨燃很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
也明白,她總歸會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很快。
便到了晚上。
鎮子上果然很是熱鬧。
河邊的長廊內掛滿了各色的燈籠。
葉梓琴拽著葉梓窈高興地來回穿梭。
嵇雅嵐也是頭一回瞧見京城以外的燈會,也是一臉地好奇。
幾人便隨著人群往前走。
凌墨燃站在葉梓萱的身旁。
而葉梓萱則是一步步地往前走。
二人沒有太多的語言。
只不過,不遠處,突然站著一個人。
葉梓萱以為看錯了,等她再看去的時候,便高興地往前走了。
等到了他的面前,仰頭道,「你怎麼來了?」
「若我不來,你是不是便將我給忘了?」赫連歧看向她。
葉梓萱搖頭,「我就知道,你定然會沉不住氣。」
赫連歧淺笑著將她擁入懷中。
不遠處,凌墨燃便這樣看著。
嵇蘅擔憂地看向他,隨即便道,「咱們去一旁吧。」
皇甫默已經沖了過去。
他站在葉梓萱的跟前,「你如今是有婚約之人。」
葉梓萱一愣,隨即道,「你想說什麼?」
「說什麼?」皇甫默抬眸看向赫連歧道,「這裡是大朝,而且……你身為一國皇子,如今未免太有失身份。」
葉梓萱轉身看向皇甫默。
只是抬眸卻見凌墨燃走了過來。
葉梓萱靜靜地看著他。
赫連歧反倒平靜地看向凌墨燃。
「大皇子如此出現在這裡,著實危險。」嵇蘅提醒道。
葉梓萱轉眸看向赫連歧,「此地,你的確不宜久留。」
赫連歧雙眸一沉,「你要讓我走?」
「你突然出現在這裡……」葉梓萱是擔心赫連歧的安危。
雖說他如今沒有性命之憂,可是,也很難保有心之人暗中的算計。
她不希望赫連歧因她而冒險。
而赫連歧反倒覺得葉梓萱這個時候將她給支開,是為了與凌墨燃獨處。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不對勁。
葉梓萱看得出來赫連歧誤解了她的心思,她重重地嘆了口氣,「難道你真的不明白?」
赫連歧便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你當真要讓我走?」
「對。」葉梓萱應道。
赫連歧隨即變得有些委屈。
他後悔了,後悔當初聽從老太太的話,先回了烊國。
可是,現在他趕過來,而她卻要趕他走。
他很清楚,自己倘若執意待在這裡,必定會被當成質子強行扣在大朝。
而他倘若再想回去,必定是不成的。
赫連歧盯著葉梓萱,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葉梓萱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
畢竟,他身為烊國的大皇子,日後乃是烊國的皇帝,這樣待在大朝,著實不妥當。
尤其是,葉梓萱更加地擔心,那背後的人,萬一有新利用呢?
畢竟,扈霏瑜如今也是有孕在身。
葉梓萱仰頭看向他,「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赫連歧靜靜地看向她,「你過來。」
葉梓萱便隨著他去了另外一個僻靜的地方。
他低頭看向她,「太后懿旨,你與凌墨燃要成親,你要怎麼做?」
「在你看來呢?」葉梓萱不知何故,此時此刻,她心中反倒不是滋味。
她知曉太后的用意,也很清楚,自己的心意。
可是,現在,她只想儘快地解決眼下的事情。
就連老太太在這個時候都不知去了何處。
明明是有意讓她去面對。
赫連歧只是不確定,更重要的是害怕擔心。
可如今看向葉梓萱的時候,他多少明白了點什麼。
他低聲道,「我在邊關等你。」
「好。」葉梓萱欣然地應道。
赫連歧這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了。
凌墨燃看著她與赫連歧之間的親昵,隱藏與袖中的手緊緊地握著。
葉梓萱轉眸看向凌墨燃,見他面無表情,她徑自上前。
嵇蘅看向她道,「難道你與赫連歧當真要……」
葉梓萱看向嵇蘅道,「嵇大哥,我的事兒,我自有主張。」
嵇蘅只是抿唇不語。
葉梓萱又道,「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去歇息了。」
葉梓琴等人便也跟著一同回去了。
一時間,眾人便陷入了沉默。
赫連歧的到來,終究是他們意料之中的,可是,如此見面,反倒讓他們也存了一些想法。
嵇蘅看向凌墨燃道,「你當真要任由著她?」
「你還看不出來?」皇甫默冷哼道,「她看見赫連歧的時候,有多高興。」
嵇蘅也看到了。
就連魯牧塵也看了個清楚明白。
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赫連歧能夠讓她留在身邊?
凌墨燃淡淡道,「她如今要做的,並非是談論這些。」
幾人頓時無語。
皇甫尚陽與褚朝月互遞了個眼色。
二人也不便多問。
葉梓琴與葉梓窈則是待在客房內。
直等到翌日天亮,幾人極有默契地聚在了大堂內。
一行人用過早飯,便趕路了。
馬車內,沒有剛出發時的歡聲笑語,反倒寂靜無聲。
葉梓琴也沒了欣賞沿途風景的心情。
她能看得出來,嵇雅嵐與溫馨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兒。
皇甫尚陽直接扭頭不理會。
葉梓萱也不想再提起她與赫連歧的事兒,畢竟,這並非是她出來的目的。
只不過……
褚朝月輕咳了幾聲,打破了這種怪異地氣氛。
彆扭鬱悶。
「咱們照著這樣的速度,到達烏溪鎮,怕是也要半月吧?」
「嗯。」葉梓萱點頭,「不著急。」
「對了,我記得你在烏溪鎮,還去了旬家?」褚朝月看向她道,「旬子絡已經死了?」
「嗯。」葉梓萱依舊淡淡地應道。
褚朝月重重地嘆了口氣,「罷了,去了便知道了。」
葉梓萱很清楚,此番再去烏溪鎮,怕是不好找出什麼線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