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前世她的死因
凌墨燃看向她道,「烏溪鎮的事,你是認為沒有再繼續的必要了?」
「嗯。」葉梓萱直言道,「畢竟,咱們上回前去,也都弄清楚了不是嗎?」
「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凌墨燃低聲道。
葉梓萱一怔,不解地看向他。
凌墨燃輕聲道,「此番前去,聽你的便是。」
葉梓萱斂眸,此時此刻,她反倒不知該說什麼了。
原本前來,也只是想要知曉,他到底是如何盤算的。
只是未曾料到,他竟然打的這個主意。
她只覺得沒有必要繼續,便起身要走。
凌墨燃見要走,「這鎮子上也有不少有趣的地方,你可要去看看?」
葉梓萱盯著他,「小公爺在烊國,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倘若我與你說了,到時候你怕是不想再回烊國了。」凌墨燃直言道。
葉梓萱勾唇淺笑,「多謝小公爺成全。」
她的話,反倒讓凌墨燃愣住了。
他漆黑幽暗的眸子突然一沉,盯著她道,「我何時成全你了?」
「小公爺適才不是說,若是說了,我便不想再回烊國,看來,小公爺也想讓我回烊國啊。」葉梓萱抬眸看向他道。
凌墨燃盯著她道,「倘若你執意如此的話,到時候我會隨你一同回去。」
葉梓萱抿唇,盯著他看著,「小公爺,我心意已決。」
「我亦如此。」凌墨燃低聲道,「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
「小公爺所言,我不明白。」葉梓萱皺眉道。
凌墨燃冷笑了一聲,「我保證,赫連歧不會有性命之憂。」
「在小公爺眼裡,我算什麼?」葉梓萱盯著他問道。
凌墨燃沉吟了片刻,「在你心中,我又算什麼?」
葉梓萱也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出這屋子的。
只是走在長廊內,感覺到那一陣陣的風吹過,明明是溫柔的,可卻在她的內心深處捲起了狂風大浪。
「大姐姐。」葉梓琴遠遠地瞧見她過來,連忙迎上前去。
葉梓萱抬眸看向她,「三妹妹。」
「大姐姐,你怎麼了?」葉梓琴擔憂地問道。
「沒什麼。」葉梓萱沖著葉梓琴淺淺一笑,「三妹妹可是想好出去玩了?」
「大姐姐,聽說這鎮子上有皮影戲。」她看向葉梓萱道。
「皮影戲?」葉梓萱沉吟了片刻,「我記得烏溪鎮也有。」
「大姐姐,這鎮子距離烏溪鎮還有好遠呢。」葉梓琴見她神情有些恍惚,不知想到了什麼。
葉梓萱笑吟吟地看著葉梓琴,「三妹妹隨著我出來的這些日子,可看出什麼來了?」
「倒也沒有什麼。」葉梓琴慢悠悠道,「只是覺得大姐姐的心思越發地看不透了。」
「我的?」葉梓萱淺笑道,「我有什麼心思?」
「大姐姐不在的這些日子,我也不知道大姐姐到底經歷了什麼。」葉梓琴又道,「只不過大姐姐的心情,似乎並非像眼前看著那麼高興。」
「三妹妹可是還覺得……赫連歧也我的事兒……」葉梓萱看向她道。
「大姐姐,太后已然下了懿旨,這皇命不可違。」葉梓琴感嘆道,「除非,大姐姐真的有法子,能夠避開,而且還不會傷及無辜,否則,你與烊國大皇子只能就此了斷。」
葉梓萱捏了捏葉梓琴的臉頰,「三妹妹竟然比我還看的明白。」
「其實大姐姐心裡頭是最清楚不過的。」葉梓琴低聲道。
「你適才不是說看不透我的心思嗎?」葉梓萱反駁道。
葉梓琴哼唧道,「畢竟自幼與大姐姐長大,多少還是有些明白的。」
「哎。」葉梓萱坐在一旁,看著遠處。
「這是怎麼了?」皇甫尚陽與褚朝月走了過來。
嵇雅嵐因她與赫連歧上回見面的事兒,如今對自己反倒生著悶氣。
故而,這幾日都不願意與她說話。
葉梓萱很清楚,在她們看來,自己與赫連歧在一起,那絕對是無法接受的。
葉梓萱當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如此。
畢竟,她從最開始,想要知道的不過是一個真相罷了。
可不知為何,反倒被一步步地推到了這個地步。
葉梓萱的心中多少也是有些無奈的。
可是這又能如何呢?
她前世所發生的,在重生之後,反倒都沒有派上用場。
她看不透凌墨燃的心思,不明白老太太在這其中到底布的什麼局,而她又該如何繼續。
可是,她也只能往前走不是嗎?
不論是被推著,還是自己該去承受的。
葉梓萱看向皇甫尚陽道,「既然都出來了,該做的不是都要做?」
皇甫尚陽盯著她道,「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我又能說什麼?」
葉梓萱淺笑道,「那便莫要去想旁的,先找到那個人再說。」
「好。」皇甫尚陽點頭應道。
嵇雅嵐與溫馨二人對視了一眼,走上前來道,「那咱們接下來要去哪?」
「不是說這個鎮子上有皮影戲嗎?」葉梓萱淺笑道,「就當咱們是來遊山玩水的。」
「好啊。」皇甫尚陽笑吟吟道,「那便盡情玩樂。」
「好。」幾人齊聲應道。
幾人便開始商量著待會去做什麼。
不遠處,嵇蘅看向凌墨燃道,「她們女兒家的心思,還真是很難猜。」
「就是。」皇甫默點頭道,「不過,這皮影戲……」
「由著她就是了。」凌墨燃低聲道。
嵇蘅與皇甫默便這樣盯著他。
葉梓萱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春花與秋月正在收拾她的東西。
葉梓萱看向春花道,「這鎮子上還有什麼好玩的?」
「大姑娘,奴婢聽說,城西有個戲班子。」春花笑吟吟道,「每日都有不少人。」
「那這兩日,咱們便在這待著。」葉梓萱低聲道。
「是。」春花笑著應道。
葉梓萱想了想,便又道,「那便歇息會,晚些時候出去。」
「是。」春花也是難得隨著葉梓萱出來遊玩,很是高興。
一時間,幾人便也沒有了旁的顧慮,也不想著前去尋找什麼。
只是這一路走走停停的,欣賞沿途的美景,吃當地的美食。
幾人漸漸地便也忘記了再提起關於葉梓萱與赫連歧的事情來。
烊國。
赫連歧並未回京都,而是待在了邊關。
他要守在這裡,等著葉梓萱回來。
赫連旭擔憂地看著他,「大皇兄,她這些時日可給你送書信來了?」
「嗯。」赫連歧點頭應道。
他剛剛看完,不過越是如此,他心中的擔憂便越發地多。
葉梓萱在書信中說著自己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大多都是一行人遊山玩水,不亦樂乎。
赫連歧攥緊那些書信,隨即便又小心地鋪展開,而後,又一封封地放回去。
他轉身放入了暗格中,抬眸看向赫連旭,「京都出事了?」
「沒有。」赫連旭搖頭,「大皇兄,你打算在這多久?」
「等她回來。」赫連歧直言道。
「可看眼下的情形,她怕是一時半會不能回來。」赫連旭又說道,「更何況,在大朝,她已經被賜婚給了凌墨燃,這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她怎麼可能因為你而拋棄了葉府呢?」
赫連旭覺得,赫連歧與葉梓萱是越愛地不可能了。
可是,赫連歧是不會死心的。
哪怕,他最終用整個烊國來換她。
可越是如此,烊國那些原本便想著要將赫連歧除掉的人,怕是會牟足勁,彈劾他。
赫連旭顯得憂心忡忡。
反倒是赫連歧滿不在乎。
赫連旭覺得,他的這位大皇兄,似乎在蘊藏著什麼陰謀,而且是不願意與他說的。
赫連旭轉眸看向司馬泠。
司馬泠則在外頭等著他。
二人碰面,便坐在了一處。
赫連旭皺眉道,「我怎麼覺得大皇兄真的準備要攻打大朝呢?」
「哎。」司馬泠重重地嘆氣,「王武山的秘密,我多少聽說過,只不過,二皇子,你真的想清楚了?」
「什麼想清楚了?」赫連旭又道。
「你莫要忘記了,寧王也在邊關。」司馬泠又道,「這暗中擁護寧王的人,巴不得大皇子一直待在這裡呢。」
「所以,我擔心啊。」赫連旭皺眉道,「可偏偏大皇兄不走。」
「哎。」司馬泠是改變不了了。
赫連旭也沒法子說動。
「放心吧,寧王那,必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赫連旭安慰道。
司馬泠也只是暗自嘆氣。
此時。
上官家。
上官子衿的美夢也就此打破了。
她憤恨地盯著那緊閉的皇宮,轉眸看向平氏。
平氏寬慰道,「二皇子再未提起賜婚之事,除非……有別的法子。」
「不如請太后賜婚。」上官子衿又道。
「太后?」平氏想了想,「如今怕是不成,大皇子去了邊關,寧王如今也在那,太后可不想這個時候有什麼動作。」
這話一出,上官子衿壓抑著的怒火,突然噴涌而出。
「母親,難道女兒真的不如那個上官梓萱嗎?」上官子衿看向平氏道。
「怎麼可能?」平氏連忙道,「我的女兒是最好的。」
「母親。」上官子衿撲倒在平氏的懷中,「上官梓萱到底死去哪裡了?」
「這個……」平氏也不知道。
這好端端的人,怎麼突然就沒了呢?
她當真是突然出現,又突然不見了。
而老太太也在上官梓萱離開之後,回來了。
這讓上官子衿不敢在府內發脾氣。
三日後。
葉梓萱在這個鎮子上看夠了皮影戲,還有聽了戲,倒也輕鬆了一些。
待離開這個鎮子,怕是又要在路上一段日子。
葉梓萱想了想,便說道,「這烏溪鎮與蘭溪鎮,如今也沒有去的必要了,原先我還想著再去一探虛實,可是我反倒覺得,咱們不如直接去渡城。」
「渡城?」魯牧塵看向她道,「大駙馬還在那。」
「自從長公主歿了,大駙馬便一直待在渡城。」葉梓萱直言道,「如今皇上也不曾召他入京。」
「你可是想要借著大駙馬的兵馬,去清楓山莊?」魯牧塵一眼看出了葉梓萱的用意。
葉梓萱淺笑道,「魯大哥倒是明白。」
魯牧塵低聲道,「倘若大駙馬真的能夠看透清楓山莊,又何必如此呢?」
葉梓萱斂眸,過了許久之後,「能夠控制雞血石的倘若不是女子,那便是閹人,可是這宮中的閹人眾多,若一個個地去查,萬一打草驚蛇了呢?」
葉梓萱暗自嘆氣,「這清楓山莊與悅來綢緞莊,本就暗中有聯繫。」
「你還知道什麼?」魯牧塵看向她道。
「我知道的,怕是也比不上我家那位老太太。」葉梓萱嘴角一撇。
葉梓萱的話,反倒將魯牧塵逗樂了。
「你若如此說,我豈不是也要好好掂量掂量。」魯牧塵盯著她道。
葉梓萱歪著頭,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家二妹妹與啟府二爺的婚事也訂下了,我怕是趕不回去參加她二人的大婚了。」
「正好,省的到時候你又被嫁過去。」魯牧塵直言道。
葉梓萱抿唇道,「這次想要再坑害我,怕是不成了。」
「不過,你覺得你家那位二姑娘能甘心嫁過去?」魯牧塵問道。
「啟濯既然有心要娶她,必定不會讓他自己成為笑話。」葉梓萱是了解啟濯的,畢竟前世的啟濯,雖說很少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是她看得出來,啟濯的心思深沉,城府極深。
可是,他表面上卻表現的很是平庸。
這讓葉梓萱覺得很是奇怪。
可,前世,啟濯並未對她造成任何的傷害與威脅,故而,葉梓萱對啟濯也只是叔嫂之間的恭敬。
葉梓萱看向魯牧塵道,「啟府日後的榮光,怕是要靠他了。」
「如此說來,你那位二妹妹嫁去啟家,豈不是……要受罪了?」魯牧塵笑吟吟道。
葉梓萱挑眉,「倘若她能安分一些,倒也不會,可倘若她有旁的心思,啟濯必定會讓她有苦頭吃。」
啟家的那幾位姑娘,可都不是善茬。
尤其是各房的明爭暗鬥,那都是有看頭的。
前世,但凡她示弱一些,也不會能夠站穩腳跟。
葉梓萱想起前世的種種來,那些日子,反倒讓她有些不知該如何想起。
只不過,她看向魯牧塵,又道,「如今的那個啟年到底是誰呢?」
「真正的啟年早已死了。」魯牧塵直言道,「如今出現的,想來是另有用處。」
「嗯。」葉梓萱點頭,「希望,不要再讓我碰上他。」
畢竟,在她的記憶中,對啟年這個人是混亂的。
明明記得不曾見過,可是後來又見過。
難道,前世她被暗中也中了雞血石,控制了?
葉梓萱暗自搖頭,突然覺得自己的死,並非是她自己活著無趣,而是有人暗示。
葉梓萱又想起褚非凡的死,如今又看向魯牧塵。
她突然覺得,自己又是重新走到了另一個世界中。
魯牧塵看得出來,葉梓萱在想什麼。
而且,這些是她永遠不會告訴自己的。
魯牧塵只是站在她的身旁,並未打擾。
凌墨燃緩緩地過來。
魯牧塵看向他,「何時動身?」
「半個時辰之後。」凌墨燃淡淡道。
「好。」魯牧塵點頭應道,便走了。
等葉梓萱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早已不是魯牧塵,而是凌墨燃了。
凌墨燃看向她,「在想什麼?」
「嗯?」葉梓萱順勢應了一聲,隨即道,「只是在想啟年。」
「想他做什麼?」凌墨燃一聽,心中反倒鬆了口氣。
畢竟,她說的不是赫連歧。
葉梓萱如今並非不是不挂念赫連歧,而是她的心中所想的,還有別的。
也許,在一切真相還未揭開之前,她對赫連歧,永遠都會如此。
葉梓萱看向他,突然道,「小公爺在邊關的這些年來,去烊國的時日多嗎?」
「等回去之後,我告訴你。」凌墨燃鬆口了。
葉梓萱一聽,眉眼間染上了笑意,「好。」
凌墨燃難得看到她對自己有如此的笑容,那冷峻的臉上也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