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出手
「砰！」陳放的衣衫猛的一鼓，如皮球般撐大，恢復了血氣運轉。
法空鬆開他。
陳放拍開孟朝陽的穴道，兩人對法空一抱拳，往旁邊一拐，消失無蹤。
他們是去救陳歌。
兩個樵夫都追上來，正是解救陳歌的時機。
楚煜看兩個樵夫越來越近，忙道：「放開我，你自己跑吧，和尚。」
法空失笑。
楚煜道：「他們找的是我，跟你沒關係的。」
「天真。」法空道。
楚煜嘆一口氣：「我一向與世無爭，怎麼可能有仇家。」
他忽然沉聲道：「來了！」
兩個樵夫追上來，眼中精芒大放，如狼看到羊一般，忽然加速撲到法空身後，舉掌便拍。
「定！」法空左手結不動山印，吐出一個字。
右手把楚煜拋向遠處。
他則轉過身迎向了兩個樵夫。
「找死！」
「砰！」
法空中掌，一個樵夫中掌。
兩掌同時擊中胸口，悶響聲同時響起。
一個樵夫飛出去。
法空中掌卻站在原地，淡淡吐出一個字：「定！」
右掌將另一個樵夫拍飛出去。
這樵夫眼睛瞪得老大。
他掌勁打中法空，卻好像打在空處，空蕩蕩的虛不受力之感。
法空點頭。
金剛不壞神功果然玄妙。
楚煜急沖沖的趕回來，看到他已經解決了兩人，鬆一口氣。
還以為法空也要落在他們手上呢。
法空感受著掌勁進入身體，被轉化為一股精純氣息，在五臟六腑流轉，增強五臟六腑。
他滿意的點點頭。
天元境的高手確實破不了金剛不壞神功的防禦。
「咦，死啦？」楚煜低頭看兩個樵夫已經氣絕而亡，抬頭看向法空。
法空點頭。
「這便殺啦？」楚煜不解。
法空道：「難道留著過年？」
楚煜看法空平靜無異色，好像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不由的搖搖頭：「真是心狠手辣啊，法空，你確實不像和尚。」
法空失笑。
他先前可是勸惡行善過，可惜兩人冥頑不靈，只能送他們進入輪迴。
他左手結印，右掌豎起，放光明照向兩個樵夫。
待兩團光凝聚出來，沒有停止，直到兩個小光人化為兩道光升空而去。
「這如何？」法空笑看楚煜：「夠慈悲吧？超度他們進了西天極樂世界。」
楚煜搖搖頭不說話。
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說。
把人殺了，超度去西天極樂世界到底是不是慈悲？實在說不清楚。
和尚的觀念與正常人是不一樣的。
「走吧，過去看看趙懷山他們。」楚煜不放心那邊。
法空道：「我們離著遠一點兒。」
楚煜笑道：「他們只有四人而已，放心吧。」
「陸先生為何那麼束手束腳？……別過去就是幫他們的忙了。」
「……那我們找處地方看看。」
「那邊吧。」
兩人到了對面的山峰。
站在峰頂的懸崖邊，可以俯看對面的情形。
孟朝陽與陳氏兄弟也跟了過來，簇擁著兩人一起觀看對面。
法空看著對面，一邊整理腦海的記憶。
兩個樵夫是兄弟二人，徐大徐二，乃殘天道的精銳弟子，天元境高手。
他們二人是真正的天生殘忍，按照前世的說法就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
他們小的時候，虐殺小動物，大一點兒虐殺兒童，成年之後則虐殺武林高手。
死在他們手上的當真是數不勝數，他們自己的記憶都有點兒模糊。
法空經歷過一遍他們的記憶之後，隱隱有嘔吐之意，極為不適。
自己還是太過善良了，人心之險惡比想象的更可怕更險惡百倍。
有時候你以為已經是極限，其實很快會發現，離惡的極限差得遠。
法空看過之後，直接將他們記憶抹除，將那兩顆珠子拋離了藥師佛像的腦海。
甚至連他們的武學記憶都沒留。
通過他們記憶，他徹底明白陸玄明為何那麼束手束腳，那麼的小心。
魔宗行事極端，殘天道在魔宗六道中是出了名的瘋狂，個個不要命。
不僅僅殘天指威力驚人，焚身殘血滅天訣更是血腥而可怕。
一旦被逼施展此訣，便如一顆炸彈爆炸，可瞬間清空百米方圓。
它極為陰毒，爆炸的同時會產生幻覺，從而影響護身罡氣施展。
陸玄明即使身為神元境宗師，也不敢冒這個險。
一旦護身罡氣擋不住，被侵入身體，五臟六腑便會迅速衰竭而亡，無藥可救。
法空推測，這種毒能引起似類於前世的排異反應。
陸玄明與周奇陸風糾纏，剩下的兩個徐海鄭過則被趙懷山壓得喘不過氣。
但他們韌性十足，被壓得喘不過氣卻沒崩潰。
法空這一回便看得明白，他們是心有所恃。
不到萬不得已不施展殘天指，更不會施展焚身殘血滅天訣。
可他們能夠施展，所以底氣十足。
「趙懷山！」楚煜揚聲道：「我在這邊呢，解決了吧。」
「公子！」趙懷山大喜過望，頓時狂風暴雨般的劍勢更猛烈一分。
「嘿！」鄭過是一個削瘦青年，尖嘴猴腮，看趙懷山如此不識趣，頓時惱了。
「嗤！」一道指力激射而出。
「啵！」他左小拇指炸成血霧。
趙懷山的長劍被指力擊中，頓時一盪。
暴雨般的劍光消失。
「嗤！」鄭過另一道指力到了。
「啵！」他左無名指炸成血霧。
趙懷山以劍擋於身前，雙腳后滑出一丈，臉色漲紅如醉酒。
狂暴的力量通過劍身傳到自己手臂，再進入自己身體。
「殘天指！」他咬著牙說道。
「嗤嗤！」徐海也射出一道殘天指。
「啵！」他左手小拇指炸成一團血霧。
趙懷山再橫劍，又擋住了，可雙腳又后滑了一丈，手臂微顫。
法空微眯眼睛。
「法空，幫他一把。」
「不到時候。」法空搖頭。
他不相信趙懷山只有精妙劍法，身為護衛統領可不會只有這點兒本事。
「好好好！」趙懷山一抖長劍，咬牙道：「那就看看誰更強！」
他緩緩抬起長劍，擺出一個古怪的起手式。
「碧血九殺訣！」一直沉默不語的孟朝陽輕聲說道：「神武府的奇功。」
法空精神一振。
他聽說過碧血九殺訣，也從慧聞的記憶中見過，可謂是威力驚人的奇功。
「嗡……」劍身顫動，幻出一團影子，如手持十幾柄劍。
趙懷山臉紅如醉酒，雙眼卻灼灼明亮，比平時明亮了一倍。
「嗤！」
「嗤！」
兩道指力激射。
「啵！」
「啵！」
又有兩根手指炸成一團血霧，詭異而驚人。
「哼！」趙懷山發出不屑冷笑：「歪門邪道，不堪一擊！」
「叮！叮！」他持劍將兩道指力擊散，瞬間到了兩人身前，劍光再次籠罩兩人。
劍光如暴雨。
「叮叮叮叮……」兩人顧不得施展指力，只能以掌迎擊。
他們手掌已經殘缺不全，但掌勁反而更勝從前，一時之間與趙懷山旗鼓相當。
孟朝陽搖頭：「他們擋不住的。」
楚煜扭頭看他：「趙懷山能勝？」
「公子，趙統領必勝無疑。」孟朝陽道：「碧血九殺一旦施展，那隻會越來越強，直到殺死對方，遇強越強，神妙絕倫。」
聽到孟朝陽這麼說，楚煜鬆一口氣。
他扭頭道：「法空，還不幫忙？再不幫忙，就用不到你幫忙啦。」
法空笑笑。
現在說勝，言之過早，而且是太早。
這四個殘天道的高手敢來，必然是有把握。
看陸玄明小心翼翼的勁兒，便知道顧忌焚身殘血滅天訣。
趙懷山是覺得他們根本不可能施展。
可通過觀察，法空覺得他們會施展，只是還沒有逼到最後關頭。
當他們撐不住的時候，便是施展焚身殘血滅天訣的時候。
他看向孟朝陽與陳氏兄弟。
他們見法空目光有異，忙迎上他。
孟朝陽道：「法空大師，有何指教？」
法空道：「過去吧，待會兒一起狂攻，將其封住穴道。」
「公子？」孟朝陽看向楚煜。
楚煜道：「和尚你又要幹什麼？」
「現在是時候幫趙統領了。」
一旦施展焚身殘血滅天訣，趙懷山到時候很難活命，他畢竟只是天元境，擋不住焚身殘血滅天訣。
「好。」楚煜道：「你們聽從法空的吩咐。」
「是。」孟朝陽與陳氏兄弟肅然答應。
孟朝陽陳氏三人一起凌空而起，沖向了趙懷山。
趙懷山忙道：「不用幫忙，我能收拾他們。」
孟朝陽一邊搗拳如錘，一邊回答：「公子有令，我們只能遵從，趙統領，先拿下他們要緊。」
「唉……」趙懷山無奈搖頭。
小王爺根本不懂武者的倔強與傲氣，所以才會發出這樣的命令。
雖然是一片好心，可實在憋屈。
有了三人加入，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徐海與鄭過再也撐不住。
他們眼神一對，眼中厲芒閃過。
恰在此時，法空悠悠吐出一個字：「定！」
鄭過一滯。
孟朝陽與陳氏兄弟二人頓時捨棄徐海撲向他。
「砰砰砰砰！」鄭過瞬間被拍了數掌，然後徹底被封了穴道。
定身咒即使失效，他仍如雕像般一動不動。
法空再次吐出一個字：「定！」
徐海一滯，沒有步鄭過的後塵，而是被趙懷山一劍刺入心口。
「呃……」徐海不甘的瞪著他，卻一動不能動。
趙懷山拔劍再刺，一劍刺入他眉心。
隨即他又拔劍，一劍刺入鄭過的眉心。
他這才拄劍而立，臉紅如醉酒，渾身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