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心女色
白華英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白玉如是個什麼人她沒興趣,但她若是要足夠強大,光自己是不行的還須得是一個家庭的強大,如同如今的封氏一族。
她低頭拿著點心捏麵人,溫良書打量著她,總覺得有些不同尋常,但眼下這提議讓臣子炸開了鍋,溫良書也沒太過在意白華英女。
官家見眾人紛紛拍手稱好,十分滿意。
「七弟騎射一絕,用兵如神,春闈過後不如一併替朕去國子監教一教這些後生。」官家心裡打著算盤,將璟王在京的兵權削了,打發去國子監那等文生寶地,也算是給了勇安侯府一個交待。
此話一出,勇安侯頓時愣了愣,掃了眼神色如常的璟王,冷哼了哼:「璟王殿下如今凱旋,立不世之功,只怕是瞧不上國子監的老弱儒生。」
璟王大馬金刀的坐於皇位下首,冷眼一斜,那臉上的疤痕一時格外猙獰:「本王自知後生可畏,卻瞧不上侯府那草菅人命的作派!」
這些天天閑在上京溫柔鄉的人,有什麼臉面來說一個九死一生回來的?難不成還真以為殺人跟切蘿蔔似的,一刀一個?白華英被璟王的耿直險些逗笑了!如今瞧著險些吐血的勇安侯她就覺得心裡暢快!
當初她瘋瘋癲癲求到勇安侯門下時,他可只吩咐人將她拉去柴房裡關著了事,呵,她與嫡子的死,同那侯府的每一個人,都脫不開干係!
這勇安侯在朝中這些年頗得盛寵,哪成想璟王一回來就懟天懟地懟空氣,頓時黑了一張臉:「璟王殿下如此目中無人,難不成想要謀逆不成!」
璟王忽的望向官家,「皇兄,臣弟聽聞庫房裡還有一對寒冰枕,可否一併賜給臣弟用作聘禮?」
那寒冰枕是勇安侯進獻的,與那棺槨是一對兒,如今一個寒冰枕在先皇后的腦袋下,還有一個,官家原本打算自個用的,如今又被搶走了。
官家心情不美麗的拉了臉:「七弟!你這是算準了朕寵著你吧!罷了罷了,誰讓朕只得你這一個弟弟。」
璟王是先帝老來子,與如今的官家一母同胞,二人歲數懸殊有些大,官家原先也是帶兒子一樣的將這弟弟帶大,如今當了皇帝,分了權,這才生了嫌隙。
「多謝皇兄。」璟王面上一喜,那臉上的疤痕更加扭曲了。
「行了,朕賞也賞了,你手裡的事也放一放,替朕去國子監教教那些個後生,我朝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你也多費些心思。」
「自然。」璟王神態慵懶,斜眼掃過玩泥巴的白華英,瞧著她那漫不經心的神態,總覺得像極了封錦明,連閑下來時不自覺曲指敲桌面的手勢都相差無幾!
而那頭,白華英垂眸捏著點心,聽著他們議論的事,纖長的睫毛顫了顫。
二人你來我往,其實就是用璟王手裡的兵權來換一口薄棺,一個枕頭!順便打發了個國子監的閑職給他!官家這一出卸磨殺驢真是順手捏來!
可若是璟王不願上交兵權,其實官家也奈何不了他!
溫良書在一旁氣得手抖,推杯換盞間就來了璟王跟前,笑著罵道:「你瘋了不成?你就為了一口破棺材兵權也不管了!你忘了這些年你在北境的時候……」
「那又如何?」他從看見封錦明的屍著開始,他就累了,忽覺世間萬般事,竟毫無意義,若當時他快一步,這一切或許就不一樣了。
「真想把你腦子劈開,看看裡頭到底裝著什麼東西!!」溫良書笑得咬牙切齒,見有大臣過來敬酒,他這才退開。
酒過三旬,白侍郎朝白華英使了個眼色:「去,給太子殿下敬杯酒。」
白玉如柔聲道:「爹爹,還是我陪著她一塊兒去吧。」
白華英真不知道白耀輝的侍郎位置是怎麼坐上去的?讓他兩個閨閣女兒去給男人敬酒?
「爹爹,你看我捏的小兔子好看嗎?」白華英晃了晃那丑得有些扭曲的兔子,小兔子的兩個眼睛還是她從綠豆粥裡頭摳出來的。
白父恨鐵不成鋼:「規矩點!去給太子殿下敬杯酒。如兒,你帶著她一道去。」
「爹爹,我不喝酒。」白華英捏著手裡丑不拉幾的兔子,瞧著軟糯糯的,只是那五花八門的臉,實在有些入不了眼。
白父氣得目光陰沉:「我這是為了你好!讓你去就去!」
「爹爹消消氣……」白玉如見狀上前安撫,柔聲道:「我與大姐姐一道過去就是了。」
瞧著這聰明得體的二女兒,白父一口氣才緩過來:「如兒,此事你多費心了,如若她嫁得好,往日你若擇個王侯公爵,也不是沒有可能。」
白玉如眸光微亮,嬌嗔道:「爹爹說的哪裡話,女兒可是要一輩子呆在府里伺候爹爹同娘親的」
柳氏見狀催促道:「好了,快去吧,可別失了禮數。」
白玉如微微頜首,望向白華英,瞧著她那傻憨憨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厭惡,「大姐姐,咱們走吧。」
嘖,這是想帶她去見太子嗎?只怕是她自個想去見吧?這些年白秋蘭在府里明著暗著的給她使絆子時,她可沒有忽略白玉如暗地裡使的那些小陰招!
白華英剛伸出手,卻見白玉如將手收了回去,抬步走向太子,白華英只得在後邊跟著,穿過這鶯歌漫舞的人群走向太子時,白玉如忽的停了,悄悄伸腳絆了她一記,一個不穩,她朝著璟王便跌了過去!
為了不碰著璟王,白華英暗暗使力,朝著一旁的碳盆處側去,那雙原本迷離痴傻的眼泛起一瞬的幽冷,她一隻手猛的就要按進碳盆里,眼前忽的橫過一根棍子,她被從碳盆前生生堆了起來,穩穩站定。
璟王順手將棍子丟在一旁,默默飲酒。
白華英驚魂未定,眾人頓時議論紛紛:「殿下可真是一點女色也不近。」
「估計是瞧不上白家這醜八怪。」
「那可不一定,若真近女色,怎麼還要迎封家那嫡女回府?」
眾人面面相覷,忽覺璟王有些特殊癖好,比如說,人婦?戀屍???
畢竟是久居戰場,誰知道憋久了是個什麼毛病?
璟王還不知道,靈堂搶棺材一事,在他的背後已經泛起了多少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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