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居心叵測
老太太輕撫著手中的玉如意,恨鐵不成鋼:「如今你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紀了,還這樣毛手毛腳,將來還怎麼伺候公婆夫君?回去,將女則女訓抄一百遍!」
芹小娘錯愕不已:「難不成就這麼放過她了?這可是皇後娘娘賞下來的!」
柳氏見狀面露鄙夷,到底是妾室,小門小戶的出身,看不懂這大局:「如今這事兒若真是鬧大了,只怕咱們全府的都要替她收拾這爛攤子,還是婆母識大體。」
一時屋子裡寂靜無聲,白華英指了指外頭飛過的笑,歡歡喜喜的追了出去,柳氏見狀也尋了個由頭散了。
白玉如挽著柳氏的手,掃了眼蹦蹦跳跳往外的白華英,有些擔憂:「母親,你說,太子殿下真的會娶她嗎?」
柳氏拍了拍她的手,「方才太大殿下待她的態度你也瞧見了,如今怕只怕皇後娘娘有意指婚。」
「母親,殿下約我酉時去燈會。」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將這事兒說了出來。
柳氏面上一喜,「當真?」
「只是有一點女兒覺得奇怪,這簪子當初是給了一支給大姐姐,可太子殿下是因為撿了一枚與這一模一樣的簪子,這才與女兒有了來往,可到底這簪子發生了什麼事情,女兒也一無所知。」白玉如取了簪子遞給柳氏,嘆了嘆氣。
柳氏細想了想,也覺得奇怪:「這簪子你當時是給了她不錯,不如再去她那找找,或許棲梧院的人知道那簪子的去處,只是此事不宜聲張。」
「母親,你說……殿下原本要找的人會不會是她……」白玉如緊了緊帕子,心裡頭有些慌。
「看看再說。」柳氏嘆了嘆氣,白華英也是這府里的可憐人,與她也沒什麼區別,左右府里如今做主的都是老太太和那芹小娘!
二人正說著,芹小娘便追了上來,拉了柳氏的手嗔笑道:「主母怎麼走得這樣快?蘭兒,陪你二姐姐去挑兩匹布做冬衣吧,我與主母說說話。」
白秋蘭挽著白玉如走了,芹小娘這才陰陽怪氣的開口:「如今我家蘭兒也得了個進國子監的名頭,等春闈過了,就一道進國子監了。」
柳氏抽回手,「進了國子監又如何?皇後娘娘看中的可是華英那丫頭。」
「若是那蠢丫頭沒了呢?」芹小娘眯了眯眸子,姣好的面容泛起一抹寒意?
柳氏防備的凝著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芹小娘理了理帕子,姿態高傲的像當母一般,「若是沒了她,最後的太子妃還指不定是誰呢,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你可別想將自個摘乾淨。」
柳氏頓時沉了臉:「她不過是一個傻子……」
「能當上太子妃的,可算不得什麼傻子。」
天色漸漸的暗沉了下來,芹小娘裹了裹厚厚的斗篷,伸手摺了一束臘梅下來,「今兒夜裡就是花燈會,人來人往的,可是最好的機會。」
「你想做什麼?」柳氏也是世家大族的出身,什麼樣的噁心事兒沒見過,如今到了自己手裡頭,卻有些反感。
芹小娘眯了眯眸子,冷笑道:「不是我想做什麼,是我們,你可不要忘了,如今太子殿下似乎對玉如那丫頭有點意思,若這個時候趁熱打鐵,太子妃的位置保不齊是誰的,主母,我可是在幫你。」
柳氏頓時有些心動,二人在花園裡聊了好一會兒才散去,人走得遠了,白華英這才抱著一堆臘梅花從角落裡起身,拍了拍身上積下的雪,扯了扯唇角。
區區太子,她還瞧不上呢,他們倒好,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她,看來傻子這護身符,也沒什麼用了。
她轉身回了棲梧院,翠青見她竟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小姐,你怎麼去摘臘梅了?」
白華英拿了個青玉的粗瓶子,往裡頭添了些水,「臘梅開的正好,去去屋子裡的霉味兒。」
秀心從外頭端了餐食進來,見她在擺弄手裡的梅花,不由打趣:「如今小姐大好了,連著情調也好了不少,瞧那花插的,真是精緻。」
白華英先前在封家的時候就學過,一手花藝也是出神入化的,如今不過隨手減了些花枝,插在那淺口的瓶子里,分外漂亮。
翠青將方子遞給白華英,低聲道:「小姐,有人偷偷的將咱們的葯換了,這是奴婢撿了些藥渣子差人問過了,那大夫也沒瞧出些什麼來。」
白華英接過方子掃了兩眼,方子里都是些大補的葯,唯有其中一味看似平平無奇的,卻與所有的葯都相反!輕者神智不清,重者久積成癆,倒真是個好方子。
「葯是誰換的?」
「奴婢也不知道,當時盯著葯的是咱們院里另外兩個丫鬟。」
秀心頓時黑了臉:「那兩個小蹄子,對小姐歷來就不上心!定然是聽了誰的使喚,如今暗著來給小姐使絆子!」
白華英倚著軟枕,端了那碗葯便喝,秀心忙奪了過去:「這葯是有毒的,萬一喝壞了,傷了身怎麼好。」
她掃了眼外頭,秀心頓時便明白了,只得將葯遞給白華英,她喝下去後窗外邊的影子便走了,秀心忙拿了痰盂催著她將葯吐了。』
「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個小蹄子!」秀心擱了痰盂就往外走,外頭幾個下人正在洒掃,見秀心怒氣沖沖的出來,一時面面相覷。
「秀心姐姐,出什麼事了?」
秀心掃了眼眾人,「我的簪子掉在長廊上了,方才長廊是誰掃的?」
幾人紛紛望向那正在鏟雪的丫鬟:「也就寶珠掃過,咱們幾個還在忙著鏟雪呢,如今這雪又開始下了,到了明天指不定得下多厚。」
「如今天冷了,都回各自的屋子裡呆著吧,小姐有我和翠青也夠了。」秀心捏著帕子站得筆直,凌人的氣勢倒像極了府里的一等丫鬟。
「秀心姐姐,方才大娘子屋裡的過來傳話,說今兒是燈會,酉時大會兒一塊兒去逛逛。」院里的知春膽子小,說話時總低著頭,聲音也細細的。
秀心微微頜首,轉身便進了裡間,院外鏟雪的寶珠單眼微斜,不滿的呸了一聲,將鏟子丟在一旁便回了后間的側屋。
「不過是個傻子,還指著咱們將她當祖宗似的供著不成。」
另外兩個丫鬟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