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不然試試？
「慎司！」
「青海川桑。」
兩道聲音在略顯嘈雜的雨落音中異口同聲的說出。
一個蹲著，一個站著。
一個聲音興奮，一個聲音平淡。
男女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互相交匯，這種撞車讓他們有一剎那的沉默。
原野慎司舉著傘駐足在原地，頭頂傳來落雨極富韻律的敲擊聲。
彷彿就連天空都為他們這種尷尬破解氣氛。
「你怎麼在這...」
「終於等到認識的人了，可以借你的傘一起回去嗎！？」
還沒等他的話音完全落地，原野慎司就感覺眼前虛影一晃，女孩就突然站立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他的身邊，嬌俏的臉頰上散發著興奮的神色問道。
一陣因為身軀帶來的微風遲到的拂過，帶來了些許滑膩猶如牛奶般的香氣。
應該是女孩身體或者衣服上的味道。
很好聞的味道。
「...可以。」
原野慎司微抬了下眼皮，側著望見已經鑽進傘內的女孩，見他兩隻白皙的手掌已經緊緊抓住傘柄，用力的程度讓指骨間都隱隱泛白，就好像生怕自己不讓她同行一般。
這都已經鑽進自己的傘裡面來了，還問自己能不能蹭傘回家，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了？
握傘動作這麼快，是怕我把握不住？
可這種行為會很令人誤會的。
你路走窄了。
原野慎司看著近在咫尺間蹭傘的女孩，心裡默默給女孩的動作下了評論之後，腦海中的記憶忽然翻騰了起來。
青海川七瀨，是女孩，二十歲，大學生。
家中居住在中野區花木町147號，父母健在並且開了一家書店，東京藝術大學鋼琴系大二學生，性格有些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外貌身材條件不容置疑的美少女。
勉強算是原身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一條街上長大的應該都算。
如果忽略掉兩人今年的交談只有不到十句，以及對方貌似是個純度很高的自來熟之外，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在朋友和相識之間徘徊。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
「怎麼了？」
見原野慎司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青海川七瀨眨了眨瑰麗的眼睛，歪了歪腦袋有些疑惑的問道。
原野慎司搖了搖頭，從愣神中反應過來：「沒什麼。」
青海川七瀨又眨巴了下眼睛，也沒去深究他剛才的愣神，只是神色興奮的說道：「我們還不走嗎？我已經好了！」
原野慎司：「......」
在透明雨傘的籠罩範圍之內，兩人幾乎已經肩挨著肩了，只留下了一道狹小的縫隙。
如果拿一根直尺來量一下兩人腦袋的直線距離，相信應該是不會超過三十厘米的。
近距離下四目相對著說話本來就足夠旖旎，再加上略有略無的身體氣息溢出，已經超過了普通男女關係之間的安全範圍。
特別是剛才那句話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哪裡好了？」
原野慎司面上表情沒有變化，口中卻下意識的已經說出。
青海穿七瀨雙手緊握著傘柄，對於他的問題認真回答道：「剛才蹲的時間太長腿有些麻了，現在已經恢復過來可以走了。」
「這跟我有關係嗎？」
「當然，這代表我們可以回去了。」
青海川七瀨臉上的表情愈發認真，口吻彷彿在闡述一個鐵的事實。
就好像原野慎司剛才的愣神是在等她，而且這種行為還是理所應當的才對。
「嗯，在此之前——」
原野慎司低頭看了眼被三隻手握緊的傘柄，又抬起頭看著咫尺之間乾淨的女孩臉頰，說道：
「我沒有不讓你蹭傘的意思，請把手鬆開吧，不然我不好打傘。」
「哦哦，知道啦。」
青海川七瀨聞言神色愣了下，隨後臉色十分自然的鬆開了傘柄，沒有任何被揭穿的尷尬和羞恥，反而沖著他嘿嘿兩聲笑了下，用笑容來掩飾了下自己的不好意思，撥弄了下自己額頭前的頭髮。
只是這種笑容無論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傻笑的那種。
原野慎司：「......」
拿來吧你！
原野慎司見她鬆開了緊握的手，毫不客氣的將傘柄朝自己挪去，頭頂的傘布將自己的肩膀重新籠罩，瞬間感覺左邊肩膀沒再滴落冰涼的雨水。
剛才被她握著傘柄的同時，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整把傘的籠罩範圍向她那邊挪了下。
本來原野慎司買的這把透明雨傘就很小，屬於便利店中最廉價的那種，傘骨不結實的同時還窄，根本容納不了兩個成年人的身體。
這也就導致剛才青海川七瀨把傘挪過去了一點，原野慎司相對應左邊的肩膀露出了些許，從傘頂滑落的雨水不可避免的滴落下來，肩膀被雨水浸濕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現在總算是重新把自己整個人籠罩起來了。
至於動漫中男人無聲將傘籠罩在女人那邊，自己半邊身子濕透的行為他沒打算做。
只是當原野慎司將傘柄往自己這邊挪移的時候，身旁女孩的身體也很自覺地朝自己靠攏過來，距離從剛才的三十厘米縮減到了二十五厘米。
同時對方的肩膀已經緊緊貼著自己的肩膀，沒有給本來的縫隙留下半點機會存在。
這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感受著自己肩膀處傳來的柔軟，原野慎司面上表情不為所動，心裡卻感受到了曹賊的快樂。
「我們走吧？」
「嗯嗯。」
在得到沒有說出諸如「變態」、「痴漢」、「混蛋」之類的回復之後，原野慎司也樂得就以這種姿態維持著距離。
腦海中回憶了下女孩和自己家的方向，抬起腳步便往前方走動了起來。
兩人打著傘在街道中行走的身影並不起眼，就好像本來的雨景動態圖中匯入了格外的一角。
直到沉默著走了十幾秒鐘之後，他才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原野慎司微微側臉再次將視線望向女孩，集中了注意力眼前冒出粉櫻色提示框。
【戀愛提示：如果你肯給面前這位少女許諾一頓飽飯，相信她應該會高聲歡快著跟你回家。】
戀愛提示的內容依舊沒變。
他看著這行文字猶豫了下，視線再次聚焦在女孩臉上。
隨著視線的不斷下移之後，那雙如玉脂般的長腿互相交錯，看的他眼睛晃的有些酸痛。
原野慎司心中冒出了一個想法。
要不然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