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呢
第34章這呢
巷道寬敞，上方白日盡照，傾斜下參天樹木枝葉的陰影來，還有幾縷明光灑在石地，落在徐一緣的肩頭。
輕輕春風裹攜，新芽綻放，鳥雀啼叫，陣陣春意，滿是勃勃生機。
春天的顏色，是向上的青春活力。
她乖乖聽話，也不敢再隨意亂走動，只在這小範圍內盪步轉圈圈，跟著螞蟻見識見識它們春行的路徑。
偶然巷子里會進出幾位大人，看著衣著打扮以及手裡的商品，她估摸著自己是闖進了一片老舊的居民區。
十多分鐘，凌柘照著地圖標識來到了大致位置，入目也有些茫然。
這裡的彎道拐角實在太多，每隔幾米就有一個，也難怪她會迷路，對他一個當地人來講那都未必認的全。
凌柘四處瞧了瞧，一邊走動著一邊打了個語音電話。
徐一緣一下就接了，「喂？」
「嗯，是我。」凌柘道：「我到地方了，給我點時間，再等等。」
徐一緣應了一聲，心裡挺自責的。
「你那有什麼標誌沒？」
徐一緣抬眼看了看，「好像沒什麼，就只有房子，還有巷子兩邊都種了樟樹，挺高的。」
凌柘皺眉默了下來，這種是珈凡街區固有的搭配。
「那來的過程中呢？」
來的過程……徐一緣抬頭，透過樹木的空隙看向那片湛藍的天空，她腳步挪了挪，回道：「看過一個鐵塔。」
「鐵塔？」凌柘在四周搜尋起來。
「嗯。」徐一緣道：「我現在還記得些過來時走的路，要不我往回走試試？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塔？」
凌柘猶豫住，擔心的問：「你確定記得？」
「嗯，我是按照右走的順序拐進來的，現在退回來就行。」
凌柘抓住她所說的『右拐』，腳底生風，他隨意選了一個靠右的過道，大步走了進去。
徐一緣見他沒說話，覺得他應該是默認了。
一兩分鐘后，電話里喊來一陣略帶喜悅的聲音，凌柘驚喜道：「我看到塔了。」
徐一緣一愣，也跟著抬了頭，身子歪起，她似也在樓層里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她超前跨了一步，眉眼喜色濃烈，「我也看到了！」
「你動了？」凌柘語氣變了些。
……
徐一緣意識到不對勁，聲音變小，「我按照原路……」
「退了些……」
打不得罵不得，凌柘只好將闖出來的衝動給消化了下去。
徐一緣很識事理的挽救道：「我不走了。」
「就等你過來。」
凌柘輕笑：「知道裝乖了？」
徐一緣磨磨蹭蹭擠出個「嗯」。他不再眼前，可她卻眼神閃躲起來，目光晃動的看著地面。
凌柘怕她有負擔，扯開話題調解道：「要不要我頒給你一朵小紅花？」
「什麼小紅花？」
凌柘道：「獎勵給徐錦延乖乖吃飯寫字的小紅花，等積攢二十個了就帶他出門一次。」
「我又不是小孩兒，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差不多了。」凌柘悠悠道。
分分秒秒，走走停停，經過的全成了過去。
他又遇見了一個分岔口，匆匆瞥了兩眼，腳已經要向右邁出，可突然停了下來。
他又退了半步，傾斜著身子望見一個淺藍的身影。
他沒出聲，只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嘀嘀咕咕的反駁。
唇色上彎，盛滿了微光。
凌柘腳步輕放，一點一點的靠近，臉上掛著耀眼如光的笑容，輕柔又溫暖。
徐一緣一時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機上，所以絲毫沒有察覺到什麼。
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觸碰著攔截樹林的高牆，看著是無聊，卻也好玩。
凌柘站停在她身後，目光垂落，緩聲道：「好像找到了。」
徐一緣反應驚快，下意識猛抬頭說：「在哪？」
才說完她就意識到聲音更像是從身邊傳來，眼前沒有，那就身後了。
「這呢。」
恰好徐一緣扭身與他正對，兩人目光相接，徐一緣眼裡遍布驚喜，笑容燦爛。
「找到了。」
「來得有些遲，不好意思。」
徐一緣道：「什麼不好意思，是我要感謝你，萬萬分感謝。」
她說著還想彎個腰，不過被凌柘給按住了肩膀，「早了，還沒帶你走出去呢。」
「腿怎麼樣？」凌柘看著她的下肢，問：「還行嗎？」
「可以的，我在這裡休息了好久，什麼也沒幹。」
「唉，我還問了人怎麼走，可她們都只是指個方向，說那裡直走再拐個彎，可我走過去又是見了一個彎，彎來彎去，也不知道彎到哪裡來了。」
「你彎偏了。」凌柘望著路口，「前面有個地方就是通到次元堂的，你正好錯開。」
徐一緣又嘆了口氣，面色苦惱。
路痴人不配啊。
「還行的話我就帶你走了啊？」凌柘徵求道。
「嗯。」
凌柘點點頭，開始在前方帶路。
「你要不要歇歇啊？」
「不用，我開車來的，沒走多久。」
「哦。」
凌柘人高腿長，但並沒有走得很快，徐一緣很輕鬆的就能跟上步伐，落他半步遠。
凌柘總要時不時的回頭看看，看完了放心，放完了又看。
剛開始徐一緣還被他這高頻目光弄得僵硬了些，後面與他對視的次數越多，竟生出了幾分愉悅感。
就近的一次回頭，徐一緣沒忍住笑了出來，聲音悠揚快樂，道出了她的輕鬆。
她笑說道：「你怎麼要一直回頭看啊？怕我丟了嗎？」
凌柘盯著她的笑臉，「是啊。」
她原是在開玩笑，聽到這個真切的回答一時呆住。
有異樣的情愫在偷偷的無聲的流轉。
下一刻，徐一緣保持著玩鬧的姿態自然的接話，「我真不是小孩兒，走不丟的。」
她替自己爭辯道：「你不能帶著有色眼鏡看我。」
凌柘笑笑，「不看也行，走我邊上來。」
「嗯？」
「你跟在後邊怪怪的，說不上來具體。」
徐一緣臉色變了變，幾分疑幾分詫，最後鄭重其事道：「你怕我害你啊？」
可能是她神情太過認真，凌柘登時笑開了薄唇，脖子直立還偏了些角度。
但目光照舊，還是盡數落在徐一緣身上。
眉眼捻笑。
真好看。
徐一緣看迷了眼，瞬間淪陷了進去，侵泡在乾淨與香甜里。
原來這個人笑開懷是這個樣子。
原來——
頭頂日光也不過如此。
遠不及他笑顏初綻。
眼前人既是心上人，讓她好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