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自欺欺人
白興盛被砍掉的是右手。
醫生這樣的話讓白興盛不是很能接受。
可他又沒什麼辦法。
因為他馬上就讓助理聯繫了更好的醫生以後,那邊答覆說是可以修復,但要價極高,並不是白興盛能接受的價格。
那個價格大概就是讓白興盛放棄他這隻手的意思。
肯定是不甘心的,他一輩子為了錢在奮鬥,最後卻不捨得用錢來保住自己的這隻手。
於是白興盛又想起了白鸞。
想起了祁商言為白鸞舉行的這場婚禮。
光是那場地的費用,就足夠他做多少次手的費用了。
回到十年前的時候,白興盛絕對不會覺得自己的選擇有什麼問題,他也不會覺得自己選錯了。
白鸞的媽媽已經死了,白鸞在白家又如同一個透明人,
這樣的女兒,必然是不能和柳韻白蕊母女兩個相提並論的。
可十年後的今天。
他真的有些悔不當初了。
選錯了,選擇保住白蕊,可此時此刻他需要錢來做手術的時候,白蕊一點用都沒有。
而可以給他拿出這個錢的人,是白鸞,當初被他放棄的那個女兒。
白興盛甚至都能想到,如果他和白鸞的關係沒有問題的話,這個時候,白鸞真的會拿出一億來給他做這個手術。
一次沒修復好,就修復下一次。
當初,假使當初,他選擇白鸞,沒有選擇犧牲掉白鸞保住白蕊的時候,一定什麼都能改變。
這一切一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病房裡太寂靜了,所以白興盛開始從頭想,想她當初為什麼要讓白鸞去替白蕊坐牢,想事情為什麼會到了今天這一步。
最後他想通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柳韻。
因為柳韻的出現,因為柳韻出現在了他的家裡。
柳韻的煽風點火,柳韻為了保住自己的女兒,選擇把白鸞推出去。
是她把他拉下水了。
如果不是她當初在他耳邊說這些話,他和白鸞絕對到不了今天這一步。
驀然想到這,白興盛簡直一肚子火。
再加上祁商言在的時候,柳韻說了這些什麼話,白興盛頓時就有了想殺了柳韻的心思。
可他怒氣沖沖的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卻只聽到的機械女聲冰冷的聲音。
「您好,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白興盛惱怒的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他現在在醫院,那個女人都不來照顧他。
他不可能在原諒她了。
-
總部基地里有一隻貓。
雖然很奇怪,也讓人不敢相信。
但這滿是槍械和火藥的地方,真的有一隻肥肥胖胖的橘貓。
肚子白白的,每次躺下的時候,圓圓肥肥白白的肚皮都會吸引著人去摸。
席涯躺在沙發上發獃的時候,頭髮突然被薅痛了。
席涯皺著眉頭往上伸手,果然就摸到了毛茸茸的東西。
他推了推,沒推動。
席涯一臉無語的往上挪動了幾分。
在這個沙發上,席涯常常和這隻橘貓發生爭鬥。
橘貓喜歡在這個沙發上躺著,席涯也喜歡。
但基本上每次都是席涯先到了這裡,席涯佔據了好位置以後,這橘貓慢悠悠的也過來了。
他每次也不躺別的地方,專門躺在席涯的頭髮上。
席涯是長發,只要落在沙發上,就會被這隻橘貓壓在身下。
一開始席涯還樂意動,他就把橘貓抱走,但馬上這隻橘貓又回來了,還躺在他頭髮上。
席涯還不能欺負這隻橘貓。
因為它會找它的主人告狀,它的主人就是席涯最怕的人。
那天席涯不輕不重的打了幾下這橘貓肥肥胖胖的屁股以後,就被這橘貓告狀了。
白鸞坐在練武台上的,慢悠悠的看著台下的席涯訓練。
而那隻惹是生非的橘貓此時此刻正躺在白鸞的懷裡,眯著眼睛優哉游哉的看著席涯訓練。
席涯因為橘貓被懲罰了。
懲罰他比特工還要多一倍的訓練,而且還被剋扣了一頓飯。
席涯很生氣,但是又沒什麼辦法,那以後,他每次看到這橘貓的時候,都氣的牙痒痒的,但又沒什麼辦法,怕被它的主人罰。
這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這橘貓也成了老貓了。不怎麼愛動了,唯一不變的就是還是喜歡躺在席涯的頭髮上。
席涯也懶得動了,抱都不抱這橘貓,推不動的話,他就挪一挪。
一貓一人也算是和平相處了。
「胖子,你主人呢?」席涯還能和這橘貓聊起來。
橘貓叫胖胖,有名有姓的,姓胖名胖。
席涯就喊它胖子。
他接受不了這麼有心計的貓有這麼一個聽起來還挺可愛的名字。
胖胖不會說話,它也從來都不理會席涯。
每次都這樣,但席涯還是每次都和它說話。
席涯躺著不動,沒多久的時候,白鸞過來了。
她把胖胖抱在了懷裡,走了。
席涯就趕緊坐起來,一邊追上白鸞,一邊說道,「頭兒,今天中午想吃點什麼啊?」
「隨便。」白鸞開了門,帶著胖胖進了那個只有白鸞自己能進的房間。
不,也不是她自己能進,這隻貓也能進。
該死的胖胖也是可以進去的,只有他不能進去。
席涯憤憤在門口站了會,轉頭打算去跟廚房說中午吃貓肉。
可走了一半的時候,就不生氣了,也沒有真的去廚房了。
因為廚房的午餐都是固定的,為了滿足特工的身體需求特定的,他不可能改的。
再說,他也沒有那個勇氣讓廚師加個貓肉。
白鸞不吃貓肉的,他要是讓廚師加了,八成又要挨罰。
席涯又坐會了那個沙發上,好像在發獃,可其實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想白鸞的藍頭髮,想那隻貓。
很多事情其實都只是自欺欺人,像白鸞一樣。
她去祁商言身邊的時候,席涯沒有多說什麼,因為這麼多年,他算是白鸞身邊唯一知道一些內幕的人。
他只能支持白鸞。
可到了如今,他覺得他可以和白鸞說一些別的了。
因為他已經陪在白鸞身邊很久了,久到他也覺得他有資格說這些話了。
打定了主意以後,席涯復又起了身,朝白鸞的房間走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