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們都有,鸞鸞也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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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商言讓司機開的很慢。
他掃了一眼車窗外的風景,轉過頭問白鸞,「你以前最喜歡去哪裡?」
「楓橋路。」白鸞溫溫應聲。
祁商言掃了司機一眼,司機連忙調出了導航,但卻找不到這條路。
他小心的說道,「祁總……沒有這條路。」
祁商言偏頭看向白鸞。
白鸞望著他左眼下小小的一顆淚痣,輕輕笑道,「可能被換掉了。」
太久了。
祁商言沒有就這麼算了,他不會放過白鸞的任何一個細節。
他吩咐了,手下的人也很快查到了。
楓橋路是回民街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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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
楓橋路還叫楓橋路。
聽到這路名,都會以為這條路上一定都是楓樹。
但真的到了楓橋路,會讓人失望的。
這條路除了路口處有一棵上了年歲的老楓樹,什麼都沒有了。
這棵老楓樹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葉川每次騎著機車帶她從這棵老楓樹經過的時候,都會說一句這棵老楓樹不行了。
可說了一次又一次。
這棵老楓樹還活的好好的,葉子都不繁茂了,也天天落下一些。
這條巷子里是小市場,賣什麼都有。
白鸞那個時候在這裡賣水果。
她未成年,不好找工作。
只能找到一些打雜的事情。
但在餐館里當服務生,會遇到喝醉的客人調戲。
葉川撞到過一次,跟那伙人大打一場,拉著她走了。
以後就再也沒讓她干過這種工作。
他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貨源,每天進點水果來給她賣。
每天都能賣出去點,不愁吃飯。
葉川也從來都沒讓她愁過吃飯的事情。
她還記得清楚。
那天周末,有一台卡車從楓橋路經過,那台大卡車上拉著玩偶熊,用透明塑料蓋著,看起來很好看。
在之後,白鸞就看到路上的女孩子們幾乎人手一個,抱著那大玩偶熊,笑的都很甜。
白鸞重新擺了擺水果。
傍晚葉川來接她。
她把今天的賺的錢遞給葉川,「賣了六十。」
她把錢都給葉川了,葉川一開始讓她自己留著,但她不要,還是堅持給葉川。
「好,鸞鸞真棒。」葉川修長的手指接過了錢。
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白鸞昨天吃包子了,今天就說吃乾脆面。
超市賣的那種小袋乾脆面,五毛一袋。
她每次只說一樣東西,因為每次葉川都不單單給她買一種吃的。
她說吃包子,葉川就把包子店賣的東西都買回來。
葉川說好,騎著他的機車走了。
他在回來的時候,把一個粉色的大玩偶熊往白鸞懷裡一塞。
白鸞抱著那玩偶熊傻傻的看著葉川。
葉川揉了揉她的頭髮,笑的漫不經心,他微微揚起精緻的下巴,「她們都有,鸞鸞也得有。」
大玩偶熊軟軟的,好像一捏就能捏沒了。
白鸞捏著那大玩偶熊,獃獃問他,「這個多少錢?」
「六十。」
「那沒錢吃飯了。」白鸞眨眨眼睛,有些捨不得的把大玩偶熊給拎了起來,「能不能退?」
葉川忽然笑了。
他一邊笑一邊揉著白鸞的頭。
直到把白鸞的頭髮揉亂了,才挑著眉頭說道,「鸞鸞怎麼那麼可愛啊。」
他又換了個方向揉白鸞的頭髮,「我怎麼捨得餓著你。」
葉川帶著白鸞下館子了。
白鸞一開始不幹,她費勁口舌的試圖說服葉川吃包子。
但葉川只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他想吃,白鸞就不說話了。
她自己可以不吃飯,但是不能餓著葉川。
她跟葉川住在老舊的居民樓,雖然很小,但是也有房租,白鸞每天在這裡賣水果的錢,除去吃飯好像就不剩什麼了。
她總怕葉川為了房租發愁。
那天吃的什麼菜白鸞還記得,她不吃辣,葉川叫了一個紅燒肉,一個干鍋田雞,一盤松仁玉米,一盤炒花菜。
他自己要了幾根辣椒。
葉川喜歡吃辣。
但和她一起吃飯的時候,飯菜里從來都沒有一點辣椒。
那天白鸞吃到肚皮好像都軟了,像是那玩偶大熊一樣癱在了椅子上。
她坐在機車後面,抱緊葉川勁瘦的腰時,許願這樣的日子她能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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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民街熱鬧非凡。
這裡拆遷過了。
嶄新的樓房錯落著,沒有了什麼小市場,只有繁華的商場。
祁商言問她要不要逛街。
白鸞眉眼彎彎,「你想走走嗎?」
祁商言不想。
他不喜歡逛街,也沒有這種時間,他每分鐘幾千萬上下,做這種事情完全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但如果是陪姜姜,他有這個時間。
而面前這個女人,沒有這個資格。
這一趟出來,祁商言一無所獲。
白鸞這個女人在他面前好像包裹的嚴實的皮球,找不到切入點。
他來S市,不可能真的是為了陪白鸞回娘家看看,他是為了找白鸞的漏洞。
一天快過去了,什麼都沒找到。
祁商言眉眼間的不耐越來越深。
白興盛的心就提的越高。
趁著祁商言和白鸞出去的這段時間,他讓傭人們一改再改,勉強算是拼湊出了一個像是白鸞卧室的房間。
可七八年過去了。
白興盛一絲一毫都不記得以前白鸞房間是什麼樣子的。
祁商言這臉色一不好,白興盛生怕要出事。
「祁總……您要是不滿意,我馬上給您安排酒店。」
白興盛忙道。
祁商言眉眼冷淡,語氣里有寒意。
「不必了。」
他進了房間,白鸞跟了進去。
白興盛在房間門口忐忑的等了一會,沒見祁商言出來,才鬆了一大口氣。
白家的別墅跟帝豪龍苑完全比不了,房間自然也是。
白興盛這精心布置的房間也不可能入得了祁商言的眼。
他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一雙冷眸靜靜的看著白鸞。
白鸞望著他的目光依舊溫柔似水。
祁商言看著看著就笑了。
一個蛇蠍心腸的毒婦,能無時無刻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真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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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商言自從回來后,就沒從房間里出去過。
一直等到晚上,白興盛忍不住還是敲門了。
「祁總。」
祁商言眯著眼睛看著房門,眉眼間是嫌惡。
在白興盛這三番兩次的打擾下,祁商言忽然發現了白鸞身上的一個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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