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覺得恥辱
跟他一起的那些兄弟們都沒插手。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給白鸞披上,還是那副弔兒郎當的語氣,「小妹妹家在哪啊,哥哥送你回去。」
白鸞看著他英挺的側顏,搖了搖頭,「我沒有家。」
葉川眉頭一挑,上下將白鸞打量了一下,他也是那種輕佻的目光,但不會讓白鸞有半分不舒服。
末了,葉川咧唇一笑,亦真亦假的說道,「沒有家以後就跟著哥哥吧。」
跟他一起的少年們聽葉川這話都笑了。
唯有白鸞神色認真,她點了點頭,眼睛沒有離開過葉川好看的臉。
「好。」
葉川俊臉上的笑意停頓了一瞬,重新笑起來的時候,那笑意便和先前不同了。
白鸞十五歲的時候跟了葉川。
這個騎著機車總是弔兒郎當的少年成了白鸞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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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讓白鸞睡不沉。
她醒來的時候,眼睛是模糊的。
席涯在後面沒有出聲。
看著白鸞從提包里拿出了那鮮紅的本子——結婚證。
白鸞清冷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上面的照片。
頓了頓,她伸手遮住了兩個人的名字,只留下這張照片。
恍惚間,她真的以為她和葉川結婚了。
耳畔響起少年那漫不經心又讓人心動的聲音。
「鸞鸞,以後哥罩著你,天塌了都不用怕。」
「小鸞,想吃什麼跟哥說,哥努力賺錢帶你去吃……」
白鸞剎那間紅了眼眶。
再回到南城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席涯知道白鸞想好了。
她離開的這半個月,是因為沒有下定決心。
局中人不是看不清,相反的,白鸞看的比他們所有人都清楚,但她還是選擇這麼做了。
她知道祁商言終究只是一個替代品,不可能成為她的葉川。
但她還是選擇把他當成葉川。
這件事如果是讓席涯來辦,席涯就能幹脆利落的辦好一切。
什麼白月光,什麼私生子,通通都可以消失。
白鸞從鮮血里走過來,對她來說,這些事情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所以她沒有選擇這麼做,是席涯第一次看到她的手下留情。
因為祁商言像葉川,所以一切都破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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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鸞回來的那天晚上,祁商言才剛看過劉博遠給他的資料。
關於這個女人的事情,他不需要避著簡姜姜,所以是坐在客廳月白色的沙發上,和簡姜姜一起看的。
簡姜姜睜大了眼睛,柔聲柔氣的說著,「商言……這是白小姐的資料嗎?」
她的小臉上都是不可置信。
祁商言矜貴的臉上沒有一點意外,他嘴角是一抹譏諷,緩慢的點了一下頭,「嗯。」
他有什麼可意外的呢。
一個跟了黑道大哥多年的女人,最後被睡夠了還能有本事嫁給他祁商言,這樣的女人,有什麼樣的過去,他都不會震驚。
別說她十四歲成為殺人犯,說她四歲燒了別人的房子他都信。
簡姜姜的心思可卻變了。
關於白鸞嫁給祁商言的事情,她知道全部,甚至可以說白鸞能嫁給祁商言,是因為她。
她在一個月前被綁架了,被關在黑漆漆的房間里,每天固定有人送飯,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知道。
但三天後,她醒來的時候,又回到了她的房間,好像她只是做了一場夢。
當然不是夢,她的的確確被綁架了,被白鸞身後的大哥綁架了。
以她為要挾,逼迫祁商言娶白鸞,祁商言若是不同意,她就會沒命。
撒旦是黑夜的王,這件事沒有別的商量,祁商言用了兩天半的時間沒有找到簡姜姜,最終妥協了。
也因為這件事,讓他更為厭惡白鸞。
簡姜姜那個時候有些六神無主,她一直在等著祁商言娶她,如今白鸞成了祁商言的妻子,她該怎麼辦。
可祁商言從來都不會讓她擔心這些事情,他只沉靜的告訴她,給他時間他會解決這一切,他祁商言的妻子只能是她簡姜姜。
那一刻,簡姜姜心都化了,她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樣的運氣,能遇到祁商言。
遇到這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卻一心一意的愛著她。
在沒有見到白鸞的時候,簡姜姜從祁商言隻字片語的描述中,覺得白鸞只是一個比較會誘惑男人的女人,所以才能嫁給祁商言。
後來她回國見到白鸞,看著白鸞卑微的給祁商言送飯,都換不來祁商言多看她一眼。
她那點因為白鸞外貌上帶給她的危機感就煙消雲散了。
可此時在看到白鸞這些資料,簡姜姜覺得自己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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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鸞走進大門的時候,正好看到祁商言攬著簡姜姜。
傭人早就來通報過了,說她回來了。
所以白鸞對上的,便是祁商言帶著三分譏諷的目光。
他薄唇動了動,說出口的每個字都冰冷如針。
「從你的金主那裡回來了?」
傭人們聽著這話,都將頭低了一些,不敢露出表情。
簡姜姜也沒有笑,她定定的看著白鸞,心跳卻不安的加快。
旁敲側擊怎麼都不如親眼所見看的真實。
她看過的白鸞房間,剛才看過的白鸞資料,全都不如此刻親眼看到白鸞的衝擊感來的強烈。
白鸞就站在大門口,她沒有關門,門口的傭人也不敢有動作。
她身後是沒有完全被夜燈照亮的黑暗。
她穿的很簡單,簡姜姜不能仔細打量白鸞,她的感覺只有兩個字,簡單,無比的簡單。
比起她精心搭配的裙子妝容,這個女人好像素凈的不像話。
可正是因為這樣,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震的簡姜姜心裡沉悶悶的。
那種感覺讓她非常不好受,就像她準備好了一切,要艷壓她的時候,卻發現她們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她身上那種坦然到漠然的氣場,讓她的小臉僵了下來。
白鸞換了拖鞋,才徑直朝祁商言走過來,先前祁商言譏諷的話她仿若沒聽到,只低低說道,「我回來了。」
她從來都不喊他,不會像張媽簡姜姜這樣喊他商言,甚至連他的全名她也不喊。
祁商言又怎麼會在乎,被這樣一個女人喊他的名字,他覺得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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